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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1 / 1)

关于“酱铺”这个形容词,还是曹操去听姚珞说书的时候听到的。毕竟每次姚珞说书就是全城狂欢,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练出来的,一把好嗓子张嘴就能够让整个街道上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离得近的也不会觉得扎耳朵,只会觉得更加清亮。

随着她这几年年岁渐长,声音变得愈发透彻的同时识度也极高,每十天一次的说书让人挤得那叫水泄不通,甚至于大部分都是拖家带口来听她说话,甚至于都出现了十天一次的赶集潮。整个济南大小乡县全巴巴往济南城里赶,就为了听到姚珞最新连载的故事情节。

在这种全城大狂欢的情况下,曹操偶尔也会假公济私一把。许掌柜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卫兹谈生意,曹操就死乞白赖地把许掌柜的座位给抢了还美其名曰“替他听书”,气得许掌柜偶尔还会在家大骂相爷抠门。在听书的时候,他当然也有听过姚珞口中英雄好汉路见不平挥拳相助,把混混揍得脸上开花的情节。

他格外印象深刻的一句就是“脸上一时间黄的红的青的紫的黑的,五颜六色斑斓缤纷,比开了个酱铺还热闹”,如今放在许攸这张脸上……

太贴切了,曹操现在都怀疑姚珞是不是亲眼见过,才想到这么贴切的形容。而许攸看到曹操没想笑只是惊讶愕然还带着点奇怪,整个人仿佛是终于看透了什么一样对着他就差泪流满面:“孟德,你可得帮帮我。”

“这是……居然有人会在洛阳这么对官员动手,岂有此理!”

曹操这会儿早就忘了郭嘉放过的狠话,毕竟仔细算算距离许攸没脸没皮和他要侍女这事儿都快要过去一个多月,郭嘉又向来是有仇最多过两天夜,因此曹操根本就没往自己手下这方面去想:“子远你和我说,我这就带人去查!”

听到这里许攸又木了木,看着当真是发怒了的曹操又讪讪一笑,扯动了脸上的伤又疼得龇牙咧嘴:“这,这还有点难。”

“啊?这有什么难的?”

看到曹操不解而许攸本人不想说,袁绍才在旁边表情淡淡,实则憋着笑开口:“他没看见是谁打他。”

“……”

啊???

“我做事,怎么可能留下尾巴。”

郭嘉看着满脸都是“你居然憋了那么久才动手”格外诧异的姚珞,伸手随便拿起了一份济南送过来的军务,瞥了两眼后啧啧叹了两句才继续说下去:“这不都是你说的嘛,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还怪我了?”

姚珞惊愕地抬头,啪得一下直接用手里的竹简砸去郭嘉的手背。看到他故意龇牙咧嘴松开手姚珞才拿回刚才被他带走的那卷,展开开始细看:“然后呢?”

“这都是你给我的灵感嘛,再说了,咱们军师被人这么对待了那还得了?”

呵,是不是下一秒就“一声令下,两万现役加一万退役济南军齐声应是,暴打许攸狗头”了?

“而且许子远那人本来嘴就碎,这段时间又因言得罪了不少人,我算了算天时地利人和俱在,就喊了子义元直和文谦,趁着袁本初又开宴会结束他回家的时候,直接套了人麻袋。”

“……”

好个套麻袋,郭嘉这话没错,还真全是她教的。

听着郭嘉说得那叫一个兴致勃勃,姚珞只觉得思维逐渐放空,脑海里那只“没用的知识增加了”的猫咪表情包也愈发清晰。听着“子义就是厉害,这么晚了还能找到套在麻袋里许子远的脸使劲儿揍”,姚珞终于没忍住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长叹着捏住太阳穴。

厉害了我的哥,而且这么算下来许攸也不亏,被太史慈郭嘉乐进徐福四个人堵上门,算下这战绩也差不多能堪比一个张辽。

“所以,东家知道么?”

“现在嘛,应该知道了。”

郭嘉嘿嘿笑得那叫一个得意,看着姚珞那满脸辣眼睛的表情挑眉:“怎么,你不开心?”

“也不是不开心,你们好歹也别打脸。”

想了想许攸现在可能的模样,姚珞叹息着拿起笔,挥毫写下没说完的《入军记》后

半截:“这样一看就知道人是被揍了,你们要打就挑表面看起来没事,但是特别痛的地方打嘛。这样人有苦说不出,又看不到你们的脸,也没法对外说自己被打了,多好。”

“那不行,我就要让他被人看着是被打了。”

郭嘉仔细盘算了一下刷拉展开折扇,整个人变得更加悠哉起来:“好好管住他那张嘴,不然的话迟早在嘴上出事。”

不愧是郭嘉,看得确实长远许多,许攸这人最后不就是在嘴上出事了么。

“说起来。”

“嗯?”

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姚珞瞥了眼郭嘉似乎还有点欲言又止的模样,伸手将郭嘉一直犹豫要不要她看的一卷竹简放在眼前扫遍,才带着点微妙戳了戳桌子:“你已经看过了?”

“主公让我带来给你的,刚才我就顺手看了下。”

对着来自济南的这封信姚珞倒是有点明白曹操为什么会让郭嘉给自己送来,原因无他,这封信是曹荣写的。

曹荣作为曹昂的妹妹、曹操的长女,向来也都是接受最好的待遇。或许是因为她比曹荣大一点,而小孩子又都喜欢和比自己大一点的人玩,因此曹荣从小就特别喜欢粘着她,也特别喜欢跑去听她说书。

这三年来小姑娘也逐渐长大,逐渐有了迷茫,却也同样有了想要前往的方向。就在曹昂与曹丕准备前往安徽老家谯县的时候,曹荣给曹操寄了一封信。

“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

“之前我及笄那会儿,她随口说了一句华医者有提过‘以毒攻毒’。我当时还觉得是华医者去研究毒药了,原来是她跑去跟着学医。”

姚珞看着曹荣俨然已经有了大概规划,开始思考是否能够在济南军中组建军医和医疗看护营时略有些心虚,她偶尔也会有提到这么一两句,没想到都被曹荣听进去细想完善了。

曹荣还只是个小姑娘,却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啊。而且济南现在曹操不在家曹荣称霸王,戏志才肯定都快被她给磨死了。

“我当时还在想曹荣若是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现在看来……”

“你觉得主公会同意?”

“大约是他拉不下脸直接点头,才会让你来把荣娘子的信交给我,让我来给他个台阶,也好让我帮阿荣参考下细节。”

姚珞勾起嘴角,看着竹简上曹荣已然棱角分明,不再有和软转折的笔迹声音愈加温柔:“虽然大家都敬仰华医者,但当今学医在常人看来,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此东家不能确定荣娘子能不能坚持下去。这可是一项决定了,就不再有回头路的绝路。”

在这个时代,每一个女性、甚至于可以说每一个并非世家的人所走的路,都是绝路。

郭嘉重新看向那封信,写下“愿为父分忧,以医术谢济南军多年守护”时曹荣的表情,大约也和姚珞一样。

“我以前一直都很想知道英存你做了这些是为什么,似乎满心满眼为了主公,为了济南,却从来都没有为自己。”

人总是有私欲,总是会有很多想要的东西。就像是郭嘉,在曹操手下他能够看到这个不拘小节的主公有着容人之量,能够施展他的所学能够实现他的抱负,这就是他选择曹操的原因。

曹操知他,他知曹操,这就是郭嘉会尽心尽力的原因。

那么姚珞呢?

一开始郭嘉是觉得她这么做是因为只有曹操这样的主公才会用她,可一路这么几年,他却觉得她做的一切确实是为了曹操,但也好像并非完全是为了他。

现在曹荣的这一封信与姚珞这样的态度似乎更加让他明白,也让他愈加不解。

“奉孝,曾经我有听到过一段话。”

“什么?”

“有一群人身处铁屋正在沉睡,外有烈焰腾烧。”

伸手将那一枚枚竹筹叠放好,姚珞微微靠在她自己做的椅子上,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一缕从她眼前飘过的清风:“烈火烧着,她们却毫无所觉。而你在这个时候有能力把她们吵醒,却也无法将她们一个个从铁屋中救出来。你是要她们在沉睡中死去,还

是清醒着痛苦着死去?”1

“这算是什么?”

“这个时候有人醒了,她看着这被锁住的铁门,开始想要找东西把门劈开,想要从里面逃出去。我作为在外面的人,是要从外面锁上这道门,还是不顾烈火灼烧,也要把她从其中拉出来?”

郭嘉微微张开嘴,看着姚珞眼中略显癫狂、眸里光彩闪耀得简直不敢让他对视的模样,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个资格。

“可是……”

“可是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因为火已经烧了成百上千年,这把火就应该在那里,是不能扑灭的神迹。从来都没有人从里面出来过,她们怎么敢、怎么可能、怎么可以从里面出来?”

这把困住她们的火燃烧了千年,甚至于还将继续燃烧下去。

“我在屋中醒来的时候,偶尔从小小的窗口处看到了光芒,看到了外面的蓝天。或许是见我还小,有人才敢于伸出双手,把我从那狭小的出入口抱出来。我闻到了没有烈火的味道,知道了没有火焰和炙热铁板的世界,我回头看着那幢屋子里的人,决定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再从中把人喊醒,把人拉出来。”

郭嘉坐在旁边沉默地听着,看着她猛然攥紧的手和几乎是执着到疯癫的模样,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声音突然变得艰涩起来:“那么,你为什么不独自这么做?”

“因为有人不愿意醒来,愿意留在屋内做着最为香甜的美梦;而我在外面时看着那燃烧的铁屋时,发现也同样有人在思考要不要把火扑灭,砸开这拘束了无数人的大门。”

姚珞微微勾起嘴角,侧头看着郭嘉略微歪了歪头:“奉孝,你会害怕屋子里的人醒来,冲出来的那天么?”

“不,还不说,若是真有冲出来的那天,我会钦佩你。”

郭嘉看着曹荣的字迹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注视着姚珞表情复杂:“的确,我是有些小瞧你们了。”

“过奖过奖,现在我倒是更想听你说另外一件事。”

“什么?”

“许子远的伤在脸上,你们没被东家抓住吧?”

突然一下子拉回到正题郭嘉还没反应过来,转头看着瞬间又变得和以往一样笑盈盈的姚珞时郭嘉狐狸眼眯起,笑得那叫一个坏:“这个嘛,阿珞你刚才吓到我了,现在要不你猜猜看?”

“……”

给你脸了还。

姚珞轻哼着写下曹荣这个培养军医营计划的评价和查漏补缺,再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丢给郭嘉让他去给曹操批阅。她才不想猜这个,毕竟许攸最近因为他那张叭叭的嘴,得罪的人多到都有些数不过来……

等等,被这黑灯瞎火的套了麻袋真心是个没法说的暗亏,不会也是郭嘉算好时候忍了一个多月,才挑了最合适的时候下手吧?

军师这种物种,真是好可怕。

嘟哝了几句后姚珞想着许攸那张脸,看着郭嘉兴致勃勃挥手离开的样子没忍住也笑了出声。而正在上班的许攸看曹操依旧愤愤的模样不由得更加感动,反而回头劝了两句才打消了曹操彻查到底的想法,但这两天洛阳的巡视也愈发严格了。

等晚上听到曹操随口抱怨的“洛阳治安当真是越来越差”时姚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到最后只是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看得曹操嘴角直抽:“我怎么觉得你知道点什么?”

“怎么会。”

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比较像是心虚,姚珞立刻摆正态度,和以往一样无比随意地转换了话题:“东家你别忘了我这段时间可是一直都在府里,都没出门。”

“那也不行,一直这么待着怕也会太有压力,回头让夫人带着你出去多走走。”

听着曹操那确实宛若是个老父亲般的念叨,姚珞一时之间居然还找不到什么推卸的好理由,只能带着那么点痛苦听着曹操的安排。

出门多走走……去哪里走?还有很关键的一层是她用什么身份来走?难不成真要当曹老板女儿么?

就在姚珞思考要怎么回绝时曹操突然又轻咳一声,抬脚

往前时示意她跟上。看着小姑娘略微快走两步后跟在自己身边似乎开始思考接下来怎么办的模样,曹操略微侧过头,声音里多了点沙哑:“我听奉孝说过了。”

“都说了啊,我本来也不介意您是不是会知道。”

“你倒是敞亮。”

看着姚珞依旧笑着的样子曹操却也不生气,只是找了石桌旁边的石凳坐下,抬头看着姚珞点了点桌子:“阿荣要做的事情,你知道么?”

“她瞒得够好的,我也不是全数都知道。偶尔华医者有所提起,是我疏漏了。”

也是,曹荣这段时间总是偷偷摸摸的出门,他又多了曹丕这个小儿子,对女儿的关心难免稍微有些少。而且曹荣也一直很听话,并不是需要多加关注的小姑娘,因此曹操也没想到她居然在思考这件事。

因此在自己一直以为快快乐乐、只是读书习字到处玩耍的小姑娘居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封信,不管怎么说都有点让他惊讶。但是在读完她稍显稚嫩却明显是经过考虑的计划书,再看着姚珞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模样,曹操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惊讶。

“东家,莫非你在害怕?”

猛然听到姚珞的声音时曹操嘴角抽了抽,看着她平淡的模样突然伸出手,使劲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仅厉害,还很皮啊?”

“……”

她有罪,她把一个好好的曹老板带成了这种满口网络用语的模样,是她的错。

“你也不用太过于在意这些,而且铁屋子外面的火,挡着的也不只是你和阿荣。”

听着曹操的话姚珞愣了愣,看着他面上叹息的模样突然明白了一点,低头轻轻地嗯了一声:“东家,对不起。”

“这又什么好道歉的,你这个年纪要还不狂,我都要觉得不对了。”

想到自己以前眼里揉不得沙子,还和袁绍许攸几个在洛阳街头大呼小叫的模样曹操也没忍住笑起来,看着难得低头似乎在努力把脚下刨出一个坑的姚珞又伸手使劲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想了就

去做,只要是你觉得对的东西,就继续这么做下去。”

“东家不会怪我?”

“这有什么好怪的呢,你只有十五岁,有什么纰漏也不应该怪你。”

“但我是东家的谋士。”

谋士为主谋划,既然担上了这个重任,那就不可以犯错。不管是做什么,都必须要以主公的想法为先,要以他所在的势力利益作为第一位,而不是为了自己所想去做那些事情。

“若你是和志才一样的年纪,我当然不会说这些话。”

“年龄才是最不能作为纵容理由的,那要是这样,凡事都能用‘他还是个孩子’来解决就更加不对。”

姚珞深吸一口气,看着曹操的眼神愈发坚定:“东家,你需要罚我才可以,而不是用一句‘出了纰漏也无妨’来糊弄过去。我同意荣娘子是为了我自己所求,并非东家所想……”

“你又怎么会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

倔,这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倔?

看着姚珞那自讨惩罚的模样曹操并不觉得生气,反而有种“终于”的松快感。就像是之前郭嘉所觉得的那样,他也一直都很好奇姚珞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现在知道了并不觉得不好,反而有一种不知道应该怎么诉说的无奈和振奋。他虽然确实猜到了一点,但曹操没想到姚珞似乎也并不想要被人仰望,而是更想要将手中的种子撒出去。

她说着那些书,讲着那些化用自各种经典的故事给所有人听时,撒出去的那枚种子就已经开始生根成长。而这些种子的长势让他惊讶,也让他欣喜。

“我曾经与夫人说过,若是有一日我的女儿如同姚珞这般,那我必然是会点头同意她出仕的。”

看着姚珞瞪大的双眼曹操瞬间有了种得意的感觉,同时深恨眼前没杯子上杯好酒:“你当我是什么老顽固?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些人如你如奉孝,都不能等闲视之。所以——”

“所以?”

“你不是说要我罚你么。”

曹操笑眯眯地

摸了摸他好不容易留长的一把胡子,笑起来的样子不给人感觉慈祥,反而觉得焉坏:“你上回弹了一半的那段曲子,给我弹完呗?前几天听了后我憋得慌,总觉得好像哪里缺了点什么,特别难受。”

“……”

行叭,别人卡文断章,她卡的是曲。自己选的主公,当然是自己宠了。

带着那么点无奈把房里的三弦给搬出来,调好了音后姚珞的指尖微微按下马尾弦,弹拨时感受着指尖的震动与头顶逐渐开始消散的晚霞与升起的月亮,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弯明月冉冉升起。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汉宫秋月,也恰好是属于这个时代的汉宫秋月。

月亮过了千百年也依旧照耀着这神州大地,那它可有一天知道,自己来过这里?

乐声一点点从花园中传出,慢慢地回荡在每个能够听到乐声的人心中。等到一曲结束,良久后曹操才叹了口气,看着姚珞突然开口:“所以是奉孝带着人去揍的许子远?”

“……”

嘶,这是怎么发现的?大家不都没说么。

“呵呵,就奉孝那点鬼机灵,能瞒过我?”

想到自己还想着要帮忙找是谁打了许攸,曹操皮笑肉不笑地又摸了摸胡子,看到姚珞满脸心虚和某个一闪而过明显就是“畏罪潜逃”的背影,背着手哼哼:“我还真以为是遇上什么厉害的强人,准备去巡逻呢。”

那可不是,乐进徐福太史慈魏蜀吴三国联手郭嘉当军师策划,要放以前,谁信这三个能跑一起揍人啊。

许攸这波揍啊,是绝对能进史书的。

“那东家近日练兵效果怎么样?”

“反正和济南没法比,但也还不错。总归……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姚珞听着曹操忧心感叹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或者说也不知道她应该回以哭还是笑。现在才哪到哪儿啊,这么太平都要被说糟糕,以后还得怎么办?

以后的事情自然是以后再说,至少现在汉灵帝活得格外滋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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