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切了自己,江浅是肯定做不到的。

他可是要居上的妖,少了什么也不能少了那么紧要的东西。

可让郁辞舟继续帮他纾解魅毒……

江浅只要一想到此事,便觉怒气上涌。

那三天三夜的记忆再次浮上脑海,江浅想起郁辞舟那些混蛋行径,以及那三天三夜的诸多细节,心头便又忍不住生出了恼意。

郁辞舟这混蛋!

江浅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他,但心中的烦躁却丝毫不减。

来广陵大泽庆祝凤凰妖尊出关的妖族大都未急着离去,暂时在广陵大泽住了下来。

江浅不喜欢这样的热闹,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清风阁里。

小八哥倒是不嫌烦,在外头探听一堆众妖的动向,而后便会来朝江浅说。

“他们不急着离开,其实都是想等着看青鱼的笑话。”小八哥蹲在清池边的灵树枝头上朝江浅道:“水族一向自命清高,不怎么与我族和兽族来往,估计好多妖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江浅拧了拧眉,不置可否。

严格说起来,禽族、兽族与水族,彼此之间来往都不算密切。

三族之间谁都看不上谁才是常态,倒也不是水族自命清高。

只不过如今青鱼遭了秧,这才成了众妖的话柄。

“他们都怎么说青鱼?”江浅开口问道。

“说他自己不知廉耻和魅魔亲近,这才会中了魅毒,造成如今这境地是他活该。”小八哥道:“猛禽那几个嘴巴最损,还说……”

江浅瞥向他,问道:“还说什么?”

“还说若非旁的妖解不了那魅毒,他们倒是也可以代劳,帮帮青鱼。”小八哥道。

江浅闻言面色骤然一凛,小八哥不由缩了缩脖子,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变冷了许多。

禽族与水族向来也没有太深厚的交情,江浅与那青鱼更是没有任何交集,但是因为江浅自己也中了魅毒,难免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知道,若自己身上的魅毒解决不了,下一次毒发之时他便会和青鱼陷入一样的窘境。所以众妖奚落青鱼的那些话,听在他耳中便格外令他窝火。

“白护法可有问出什么?”江浅又开口问道。

“没有。”小八哥道:“白护法去过两次,青鱼老往他身上扑,他就不敢去了。”

江浅:……

都这个时候了,白鹤老头倒是忌讳多。

江浅思忖了片刻,起身道:“我去看一眼。”

“江护法,你不怕他往你身上扑?”小八哥扑腾着翅膀跟在他身后问道。

江浅冷声一笑,开口道:“我有手有脚还怕他将我强.要了不成?”

小八哥闻言不住咋舌,落在江浅肩上跟着他去了青鱼临时的住处。

那处的妖气依旧很盛,江浅隔着老远便能感觉到青鱼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住处外头围满了看热闹的妖族,众妖见江浅来了纷纷好奇看他。

江浅拧眉扫了众妖一眼,见几个猛禽面上都透着几分猥/琐的目光,估计心里想的也都是些龌.龊事。

“听说男妖中了魅毒之后都挺持久的,你们若真想试试,本座可以帮你们牵个线,问问青鱼愿不愿意勉强收了你们。”江浅冷笑道。

在场这些妖族大部分并没有与同性亲近的嗜好,更何况江浅那意思竟还是让青鱼去折腾他们,简直离谱!所以他们闻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恼道:“你自己怎么不去试试?”

“我们江护法没兴趣啊,不像你们一个个守在这里,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小八哥趴在江浅肩膀上,狐假虎威地道:“要不你们干脆互相帮个忙得了,妖多热闹。”

众猛禽闻言面色铁青,却也不敢和江浅起冲突。

先前在宴会上,凤凰妖尊对江浅那态度他们都是见过的,真要在广陵大泽得罪了江浅,无异于得罪凤凰妖尊。

退一万步讲,哪怕不是顾忌着凤凰妖尊,他们也不是江浅的对手。

之前黑雕已经自取其辱过了,他们不至于傻到再以身试法。

于是不过片刻,守在外头看热闹的妖便散了大半。

江浅冷眼看着众妖离开,这才提步进了青鱼那住处。

他一跨进门,便觉院中妖气弥漫,青鱼化成人形躺在院中的清池里,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了。江浅目光只快速从他身上扫了一眼,驭起妖力摘下一片清池中的宽边莲叶覆盖在了青鱼身上。

“帮我。”青鱼睁眼看着江浅,作势就要朝江浅身上扑。

江浅身后幻化出洁白双翼,骤然腾空落在了高处的灵树树枝上。

青鱼看着他,双目通红,脸颊也满是红意。

但江浅看着他的目光却丝毫没有波动,神情冷冽又无情。

“杀了我吧,求求你。”青鱼意识稍稍恢复了半刻清明,无力趴在池边,朝江浅哀求道。

他虽没有多说什么,江浅却知道他正经历着什么,只因这样的痛苦他也曾经历过。

江浅抬手驭起妖力,手中幻化出了白色羽刃,他稍一挥手,羽刃飞出抵在了青鱼心口。

但青鱼眼见那羽刃飞来,却下意识往后一躲,一脸惊恐地倚在了池壁上。

“你不想死,否则也不必我帮你了。”江浅开口道。

青鱼面色稍变,而后放声大哭,那神态狼狈不已。

“我不行了,我好难受……可是我真的不想死。”青鱼哭喊道。

江浅收回羽刃,冷声道:“不想死,就只有一个办法,你自己选吧。”

青鱼当然知道江浅说的是什么法子,此前白鹤已经朝他说过一次了。

但他是只雄鱼,让他做这样的决定,无异于要了他的半条命。

可要保这半条命,他便会失去整条命。

选哪一个更划算,他心里自然也有答案,只是迟迟难以下定决心罢了。

青鱼趴在池边痛哭了半晌,身上那魅毒再一次袭来,激得他浑身又开始泛红。他痛苦地大吼了一声,手中现出一把青色鱼鳞化成的麟刀,朝着自己身/下挥去。

然而他那麟刀到了半途,却迟迟落不下去。

江浅叹了口气,一脚将蹲在自己旁边的小八哥踢下了树。

小八哥扑腾着翅膀落在池边,化成了少年模样。

青鱼抬眼看向小八哥,眼里满是被魅毒影响而染上的迷离。

小八哥下意识吞了下口水,赶忙避开了他的眼神。

青鱼抬手将手里的麟刀递给他,开口道:“帮帮我。”

他自己虽然下定了决心,却实在下不了手。

小八哥犹豫半晌,接过了他手里的麟刀……

青鱼身体剧烈颤抖着,面上那神情极为痛苦。

小八哥心中不忍,上前将他虚揽住,用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而后手起刀落……

随着一声凄厉的痛呼,院中凌乱的妖力终于渐渐收敛。

江浅在树枝上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怅然。

他跃下灵树,抬手驭起妖力帮青鱼疗伤。

片刻之后,青鱼那面色便稍稍好转了些,只是神情十分颓败。

“本座也染了魅毒。”江浅开口道。

青鱼闻言一怔,有些惊讶地看向江浅。

青鱼虽与江浅仅有一面之缘,但在他眼里,江浅是可以站在凤凰妖尊身边的高阶大妖,甚至可以让凤凰妖尊耗费妖力替他疗伤。这样衿贵的江护法,竟也会与他一样染上这样不堪的魅毒?

更令他不解的是,江浅竟会将这些告诉他。

旁边的小八哥也有些惊讶,他家江护法不是最忌讳这件事情吗,今日怎么会主动朝青鱼提起?

“你怎么会……”青鱼看着江浅,一脸的难以置信,就连心中那痛苦都被震惊冲淡了些许。

江浅淡淡道:“魅魔那日来广陵大泽,我与他动了手。”

青鱼闻言便反应了过来,魅魔躲在那夜明珠里,定是打了江浅一个措手不及,这才让江浅不慎中了招。

“魅魔是本座亲手杀的,但此事却还不算了结。”江浅居高临下地看着青鱼,语气冰冷地问道:“告诉本座,他为什么会找上你?”

先前在宴会上,青鱼还和黑雕争辩到底魅魔是何时进入了夜明珠。

直到他身上魅毒发作,此事便等于没了悬念,江浅连质问这一步都省了,也懒得同他废话。

大概是知道江浅中了魅毒之后,青鱼在他面前稍稍得到了些安慰,又或者经历这些事情,让他心境发生了转变。青鱼苦笑一声,没再继续回避或否认这个问题。

“找我是因为猜到会有猛禽去水族寻珠子。”青鱼开口道。

猛禽的确每每到了求.偶期便喜欢去寻些珠子拿来广陵大泽哄那些漂亮小妖。

魅魔只要躲进任何一颗珠子里,便可以顺利混进来。

“他潜入我的梦境说服了我。”青鱼道。

“用什么理由说服的你?”江浅问道。

青鱼抬头看向江浅,道:“他答应会帮我提升妖力。”

江浅一怔,目光带着几分疑惑,没想到这筹码竟如此简单。

“你是高阶大妖,自然不会明白妖力对一个妖来说有多重要。”青鱼开口道:“你们禽族天生高贵,可以在天生飞,也可以在人族的地方自由来去。可我们水族大部分妖,这一生都要困在水里。”

江浅闻言不置可否,他倒是隐约听说过,妖力不够强大的水族,不能离开水源太久,否则妖力就会受到损耗。水族对水源的高度依赖,决定了他们只能偏安一隅,没法像兽族和禽族这样来去自如。

“通过为你造梦来帮你提升妖力吗?”江浅问的。

“嗯。”青鱼道:“若非我与他这交易,这次我也不可能有机会来广陵大泽。”

言外之意,在魅魔帮他之前,青鱼的妖力远不及如今,或许都没办法离开水里太久。直到他妖力提升之后,才能在陆地上来去自由。

江浅深吸了口气,又问道:“他来广陵大泽想做什么?”

“他在梦境里不慎说漏了嘴,说是来找一样东西。”青鱼道:“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东西是凤凰妖尊的。”

所以魅魔才会选了凤凰妖尊没有出关的时候来广陵大泽。

只可惜不知出了什么变故,魅魔提前暴露了身份,这才被江浅提前击伤了。

江浅沉吟了片刻,没再继续追问什么。看青鱼这样子,估计连被魅魔造梦后会面对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不可能带着随时毒发的隐患,跑来广陵大泽丢这个脸。

可见魅魔对青鱼并未上心,自然不可能将重要的信息告诉他。

江浅没继续在青鱼的住处逗留,很快就离开了。

小八哥扑腾翅膀跟在他身后,开口道:“江护法,来日待你这魅毒犯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江浅被他戳中了痛处,很想将他打下来。

小八哥却忧心忡忡,仿若未觉江浅情绪的变化,开口道:“依我看最好还是找妖使大人解毒吧,这么一刀下去再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虽说妖族的身体都有极强的自愈能力,可自愈并不等于再生。

换句话说,那东西一旦斩掉了,可就真的长不出来了。

“江护法……呃……啊……”小八哥喉咙一紧,被江浅一把捏住了脖子。

他翅膀扑腾了两下,一脸紧张看着江浅,目光带着惊恐。

江浅冷冷瞥了他一眼,而后便松了手,小八哥这会儿知道闭嘴了,老老实实跟在江浅后头没再吱声。

玉琼殿内,凤凰妖尊一身威压立于殿内,面上带着惯有的冷意。

郁辞舟立在他面前不远处,面色倒是看不出异样,只是眼底常挂着的那抹笑意不见了,这让他显得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疏离感。

“本尊并不知他们请了你来广陵大泽。”凤凰妖尊冷冷开口。

“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妖尊不必惊讶。”郁辞舟淡淡道。

凤凰妖尊闻言目光稍稍一滞,很快察觉了郁辞舟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不是第一次来,那就是第二次,郁辞舟在他闭关的时候来过广陵大泽。

“是你将他带出了广陵大泽?”凤凰妖尊那声音更冷了几分。

郁辞舟闻言眼底不由显出了些许笑意,目光稍有些出神地道:“不是。”

是江浅自己出去的。

出去后,便找到了他。

凤凰妖尊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你不该来。”

“是你先食言的,倒也不必寻我错处。”郁辞舟道:“再说了,他也不可能在这广陵大泽陪你一辈子。”

凤凰妖尊拧眉,问道:“为何不可?”

“这话该问你自己。”郁辞舟丝毫不惧怕他的威压,双目坦然回视着他。

凤凰妖尊身上隐隐现出怒气,他做妖尊太久,还没有妖敢在他面前用这副态度面对他。他盯着郁辞舟看了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当即有些暗淡下来,开口道:“你想做什么?难道是想毁了他?”

“我想毁了他?”郁辞舟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反问道:“我若想毁了他,会等到今日吗?我若想毁了他,还有你什么事儿?这广陵大泽,他压根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郁辞舟!”凤凰妖尊像是被戳到了逆鳞一般,身上登时释放出威压,火红双翼隐隐现出,周身都像是凝着一团烈火一般。

他那妖气登时溢出了玉琼殿外,霎时间整个玉琼殿就像是裹在了一个巨大的红色火球中一般。小半个广陵大泽的妖几乎都目睹了这一幕,尤其是来做客的那些兽族和水族妖,还是第一次见到凤凰妖尊发怒,都被这场面吓到了。

“凤凰妖尊生气了。”小妖道。

“谁在里头?不会是江护法吧?”有妖问道。

“是个兽族的妖好像。”

“妖使大人?”

“他们有过节?”

“没听说,但妖尊这显然是气急了。”

众妖窃窃私语,都在揣测殿内的情形。

玉琼殿内。

郁辞舟看着凤凰妖尊,不仅没有畏惧,还朝前走了一步,也不开口,只注视着他。

凤凰妖尊目光中带着怒意,却始终没朝郁辞舟动手。

片刻后,凤凰妖尊那妖气终于渐渐收敛,收起了自己的威压。

“他不该与你走得太近,你心里清楚。”凤凰妖尊开口,语气缓和了不少。

郁辞舟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语气,道:“这次恐怕不行了。”

凤凰妖尊目光一凛,看向郁辞舟。

郁辞舟又道:“他长大了,该面对的事情总要去面对。不止是他,你和我也是一样。”

凤凰妖尊怔怔看着他,目光中骤然涌现出一丝杀意。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很想释放出妖火直接将这该死的兽族烧死算了。

“你当真觉得本尊不会杀你?”凤凰妖尊冷声问道。

郁辞舟略略摊开两臂,那意思“悉听尊便”。

凤凰妖尊看着他手中聚起烈焰,眼中怒意越来越盛……

清风阁内,小八哥着急忙慌地闯进去,面上一脸惊恐。

江浅心情尚未恢复平静,见他如此莽撞便要赶他走。

小八哥忙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重点。”江浅开口道。

小八哥道:“妖尊将妖使大人叫到了玉琼殿,他们不知说了什么,妖使大人惹得妖尊大怒,差点将玉琼殿都烧了……”

江浅闻言骤然幻化出翅膀振翅朝玉琼殿的方向飞去,都没来得及把小八哥的话听完。

不过江浅尚未到玉琼殿,便在不远处一个浅溪边上看到了郁辞舟。

郁辞舟立在溪边,身上依旧是一身黑袍,修长的身形远远看去格外惹眼。

江浅落在郁辞舟身后,神情略有些复杂。

自上次分别之后,如今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也就是说,自从他知道郁辞舟是替自己解毒的兽族后,还是第一次这么单独面对对方,这不免令他生出了些许尴尬。

“这么急着赶过来,不会是担心我被他烧死吧?”郁辞舟背对着江浅,开口道。

江浅立在他身后几步之外,有些紧张,问道:“你朝妖尊说了什么?”

郁辞舟轻笑一声,问道:“你这么怕他?他经常欺负你吗?”

江浅深吸了口气,开口道:“他待我很好,像个兄长一般。”

“你对他呢?”郁辞舟问道。

“他是妖尊,我敬他爱他,如兄如父。”江浅道。

郁辞舟沉默了半晌,突然转过身看向江浅,开口道:“我觉得你更怕他。”

江浅骤然对上郁辞舟的目光,下意识躲避了一瞬,而后又觉得有些刻意,便转了回来。

“这与你无关。”江浅冷声道。

郁辞舟闻言不由苦笑,目光却依旧落在江浅身上。

江浅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一动,开口道:“你……有没有同他说?”

“说什么?”郁辞舟挑眉看着江浅问道。

江浅耳尖一红,开口道:“那件事。”

“哪件事?”郁辞舟又问。

江浅目光染上了一丝恼意,像是赌气似的朝郁辞舟面前走了几步,一字一顿地道:“魅毒的事情,你在清风阁那三天三夜对我做的事情,你将我压.在……”

“没说。”郁辞舟打断了江浅,开口道。

江浅闻言很明显松了口气,意外之余,方才被郁辞舟挑起来的那恼意都淡了几分。

“为什么那么怕让他知道?”郁辞舟问道。

“我有什么好怕的。”江浅有些心虚地开口,而后便转身要走。

郁辞舟看着他的背影,开口叫住他:“江护法。”

江浅顿住脚步,却没看他。

郁辞舟道:“为什么宁愿伤害自己,也不告诉我真相?”

他说的是江浅那魅毒没有解开的事情,此前他并不知道这魅毒竟会反复发作,且往后每一次发作,都只能找第一次纾解之人来帮忙解毒。也就是说,江浅再次毒发时,只有他才能帮江浅解毒。

可江浅竟没告诉他此事,且在刺伤了他之后决然地回了广陵大泽。

若不是他来了这一趟,江浅下次毒发时,便和青鱼是一样的结果。

“宁愿那样……也不愿让我替你解毒?”郁辞舟拧着眉头问道。

江浅没有回头,但郁辞舟能看到他耳根乃至整片脖颈都红了。

“你不是也宁愿选择伤害自己,都要瞒着我吗?”江浅冷声道。

郁辞舟一怔,想起自己此前在京城朝江浅隐瞒妖力的事情。

“我怕你杀我。”郁辞舟道。

“你最好继续怕。”江浅说罢提步走了。

郁辞舟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有些妖口口声声要杀他,脸却红得不敢看他。

甚至还冒着损伤妖力的风险,将他的妖力偷偷封存在自己体内。

江浅黑着脸离开了湖边,心中又气又恼。

他目睹青鱼的惨状,原本已经有些动摇了。

但是被郁辞舟这么一刺激,他又恨不得干脆一刀切了干净,免得让那个混蛋得逞!

江浅越想越气,后来实在气得狠了,让小八哥去白鹤那里去给他找了些酒来。

广陵大泽不少妖那里都有酒,江浅从前一直不碰这种人族的东西,但他这趟去人族,咂摸出了酒的好滋味,还挺爱喝。所以今日被郁辞舟气到以后,他打算喝点酒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过了这么久,江浅喝酒依旧没有章法。

他既不要下酒菜,也不知道浅酌慢饮,上来咕嘟咕嘟几口下肚,没一会儿工夫就醉倒了。

江浅趴在清风阁院中的矮桌前,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他梦到了那混蛋兽族正以人形模样泡在他的清池里。

江浅从前总是被这混蛋气到,甚少有机会好好欣赏过对方的样子,如今在梦中得见,倒是有些闲心观赏了一番。

郁辞舟身形极好,样貌更是无可挑剔。

如今他一袭黑色兽毛幻化出来的外袍扔在了一旁,整个人正以一个极为慵懒的姿势趴在池边,乌发散在身后,映衬得肤色很是白皙。

江浅怔怔看着他,心中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阿浅?”郁辞舟听到动静,转头看向江浅,冲他淡淡一笑。

江浅目光落在他英俊的面上,而后慢慢下移,忍不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我想……我想……”江浅慢慢走到郁辞舟身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居上。”

郁辞舟目光带着那抹熟悉的笑意,凑到江浅耳边说了句什么。

郁辞舟呼吸中带出的灼热气息落在江浅耳畔,惹得江浅心脏猛跳了几拍。

于是江浅尚没来得及听清郁辞舟那回答,便从梦中醒了。

江浅趴在矮桌上愣了一会儿神,脑海中挥之不去都是郁辞舟懒懒趴在池边的背影。

过了半晌江浅才稍稍平复心神,然而他正想要起身的时候身形却一顿,而后他拧着眉头,伸手在衣服上摸了一把。

他竟然……

江浅面上一红,当即有些尴尬。

他会做这样的梦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奇怪,奇怪的是梦里那个人是郁辞舟。

江浅神情稍显烦躁,不过他随即想起了梦中那场景。

梦中的郁辞舟看起来又听话又招人喜欢。

若是他能答应自己那要求,好像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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