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言猛地抓住星澜的肩膀:“我失败了吗,是我又失败了吗?原来我还是做什么都不会成功的吗?你还是抓回来了吗!”
“不是,不是的!”星澜急忙抱住他,“你成功了,已经把我送走了,是我自己又要回来的。”
萧景言莫名的看着她,显然根本理解不了她这样的做的意图。
在他的心里,这个轮回村就和挣脱不了的地狱没有区别了,他一个人在这里受罪就足够了,星澜不应该留在这里。
他不在乎自己被活生生砍伤,也不在乎一个人躺在浓雾包围的林子里流血流到失去意识死去。
他甚至不在意这一切的付出都没有价值。
可她不该留下来。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
“是不是,是不是他向你抱怨了?不,他的意志应该不至于这么不坚定……他为了你什么都能做到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
“萧景言!”星澜突然踮起脚,重重的,报复性的吻了上去。
重得萧景言都往后摇了摇身子,她感觉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主动这么用力的亲吻过一个人。
“不为什么,我就是想回来陪你,不可以吗!”她看着萧景言,“萧景言,你不要忘了,从你到梁国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夫妻了,夫妻就应该共同进退,不是吗?”
“不应该……”萧景言小声嘟囔,却还是忍不住舔舔嘴唇,回味久违的香甜气息。
“别傻了。”星澜把他按在凳子上,回身探向窗外,确定附近无人后,悄悄的关上门。
她走到萧景言身边:“你想出去吗?萧景言。”
萧景言的心砰砰跳。
他想出去,他当然想出去,他想去见外面会花开花落的世界,去见形形色色的人,想和她一起过神仙眷侣的生活。
而不是留在这个连气候都不会变的轮回村里,连发疯都做不到。
不过他不敢应答。
在旁人看来,他留在这里只有数个时辰,但在他的意识里,轮回已有千百遍,他和外界的萧景言已经像是分离成了完全独立的两个人。
他不知道外边的萧景言发生了什么,心态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是不是还是卢国的皇帝,做得好不好……他也不想融进去。
似乎出去以后,他就成为了别人的一部分。
而如果留在这里,他就永远还是他自己。
哪怕记忆慢慢模糊,哪怕容貌、思维、心性永远一成不变。他还是他萧景言自己。
而且……也出不去啊。
“不说话就默认答应了。”星澜美滋滋的说,“你还记得这次大家的身份吗?不记得也不要紧,我来跟你再说一边……”
她巴拉巴拉的说着众人身份,把后续的计划也一并讲了出来。
“……就这么办,到时候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怎么样?”
星澜知道山神是真的有神力的,但可能是一辈子身居高位,她也没有感觉到那么畏惧,反而能理智的站在客观的角度思考破解之法。
很显然,山神有力量,但并不是全部属于他自己,而是依靠村民们的信仰。
似乎人们信得越深,他的力量就越强。
或许他曾经不需要折腾这些仪式,就拥有很强的力量。
然而人是不断的进步的,上一辈人信山神,这一辈人可能就不信了。
上一辈子愿意一直住在深山里,这一辈子一心就想走出去。
长此以往,山神的力量一定会被慢慢削弱,直至没有。
所以这个山神才把一部分人的一魂一魄留下来,永无止境的举办仪式、信仰来增强他的力量。
办法是个好办法,就是太阴毒了些。
“你听明白了没有嘛。”星澜见萧景言不说话,赶紧又摇了摇他,“或者你有觉得还有什么问题不。”
“我是有一个问题。”萧景言突然有些别扭起来。
“快说。”
“今晚……我能陪着你么?抱着你睡。”萧景言清了清嗓子,“我保证什么都不干。”
“反正……你说后来我跟你有孩子了……”
星澜:“……”
星澜崩溃:“……不是,大兄弟,你刚才没有听我说话吗?我是狼啊,今晚是狼啊,我要出去杀人的。”
“哦,我是没听。”萧景言一脸坦然。
他坐下来的时候才想起上次临死前,星澜跟他说的两人孩子的事情,然后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了,满脑子都是想着孩子出生,孩子长大的样子,还有造孩子的过程。
上次送走星澜后,康娘也离开了,留他一个人在原地流血等死,他也是想着这些东西,抱着这些思念,才感觉痛苦没那么过分,慢慢闭了眼睛。
他是多希望再醒来的时候还能记得这些事,没想到,真的记起了,而且孩子的生母星澜此刻就在他身边。
有一瞬间他几乎是脑袋一热,想抱着她再也不离开了,好在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可这不代表他想错过现在的相依时光。
但看着星澜不可置信的目光,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加了句:“狼杀人……我觉得,不影响什么吧?你起来杀个人,结束回来就是了……我是说!你不愿意的话,我傍晚离开也可以!”
说到一半他看到星澜脸色不对,赶紧改口。
星澜不禁感慨万分。
她以前一直以为萧景言从前是不爱近女色的,因为在她后宫里的时候,既没有对她怎么样,也没有碰过她的宫女,回了卢国也好几年没有纳妃,觉得他是后来年纪大些了,才有那么些……咳。
没想到年轻的时候脑袋里想的也是这些东西。
“成吗?”萧景言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似乎什么仪式,什么山神都不重要了,抱一起睡觉觉才是顶顶大事。
“行,行。”星澜拿他这小可怜没有办法,当然是什么要求都答应咯。
其实仪式的时候两个人睡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大事,反正因为山神的力量,入夜以后人类阵营都会深睡,无论发生任何动静,哪怕被人砍死,都不会醒过来。
相反狼也一定会醒来,哪怕睡得再香。
所以两个人睡在一起没什么影响,只要不怕有人闯进来杀人看到尴尬场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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