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将军在战场上明察秋毫,到了儿女情事上,反应却比寻常人慢上好几拍,真是急死他了!
“什么不对劲,边境出状况了?”戟辉立刻敏锐起来。
“不是……是纪医女和陛,不是,和您表妹之间。”阿鱼捂着胸口,“将军,您没发现她们已经暗暗较劲了好几个回合了吗?”
“较什么劲?”戟辉挠了挠头,“她们不挺好的吗?”
他立马回想了刚才两人见面的场景,没毛病啊,两人还说说笑笑的。
阿鱼苦口婆心:“将军您想,您要是去您友人家里借宿,有位女子出来说已经把客房收拾出来了,还对您友人说他怠慢了客人,您觉得这女子是您友人的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戟辉道。
“您想啊!”阿鱼简直豁出去了,“又有权力收拾房间,又能和一家之主这般随意的说话,一定是家中的女主人啊!纪医女这么做,就是告诉您表妹,她才是您身边的人,这是宣誓主权呢!您不仅没否认,还夸了纪医女,您表妹能高兴吗!”
“哦……”戟辉托腮思索,逐渐回过味来,“你是说纪燕珺刚才是故意的?”
“这个嘛。”阿鱼瞬间又怂了,不敢乱说纪医女的坏话,只好委婉道,“纪医女一直倾慕您,这些年您身边又没其他人,可能就……不知不觉把自己抬高了些?”
“有些话不许乱说!纪燕珺对我没有男女之情!”戟辉撇嘴,对阿鱼一脸“你不知道情况”的嫌弃表情,“前阵子城里传我和她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她还特意来找我解释过,只把我当哥哥看,叫我不要误会。”
阿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将军一直对她作妖无所谓的样子,原来是早早的就布了先招。
一会煮面一会缝衣裳的,还哥哥,这种说辞也就将军会信了。
这女人,段位高啊。
阿鱼见戟辉深信不疑的样子,只好又变了个说法:“那可能是的,但是您表妹不知道啊,她肯定误会了!”
谁料戟辉更加笃定了,潇洒的冲阿鱼一挥手:“不可能。她曾经说过,我是她身边最信任的人。所以说,她不可能误会我和旁的女子有什么瓜葛的。”
说完他面露得意之色,自然是隐瞒了星澜说这句话的场景。
……那是他们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星澜说相信他不会对她怎么样时说的话。
哎呀,不管是什么场合说的,信任就是信任!
“将军……”阿鱼干巴巴的问,“您从前是不是没怎么和女孩子接触过啊?”
不然怎么女孩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难道不知道她们最擅长口是心非吗!
“你怎的知道?”戟辉奇道,“我母亲走得早,府上一个女子都没有。”
“懂了。”阿鱼郑重的看着他的将军。
戟辉并没有理会侍从眼里的怜悯,自顾自的琢磨着,想醒来心情不好应该还是因为朝堂的事,明日带她去前线看看,等她看到军中儿郎飒爽英姿,看到不亚于京城的强盛兵力,定然能开心些。
他回到自己的营帐,打了两大桶水,把自己上上下下搓了个干净,又躺床上看了会画册,才美滋滋的入睡。
那头的星澜却没有他睡的香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同为女子,她不是没看出来纪燕珺的把戏,也有些生气,但看戟辉同她自在谈笑的模样,又觉得没有气的立场了。
毕竟现在他们是一对,自己才是横叉一脚的那个人。
若换了她,定然也是不快的吧。
第二日戟辉早早地起了,难得的把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一把,上到发带,下到靴子……除了佩剑,全身都换了身崭新的。
走出门来,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多瞧几眼。
虽说军营里不讲究那些,甚至觉得这样穿搭并不方便,但打扮的英俊潇洒谁不爱呢。
他一声不吭的守在星澜的营帐外,也不许谁去喊她,安静的等她起床。
其实星澜早就醒了,她听外边脚步声越来越多,掀开门帘望了望,才发现戟辉已经在门口伫着了。
“你醒了!”戟辉连忙迎上来,看星澜已经换回了女装打扮,这裙衫似乎是紧身款,包裹出她身材的曲线,他喜爱的不行,破天荒的夸赞道,“你穿这身……真好看。”
星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这是纪燕珺的旧衣裳……因为她个子比纪燕珺高,又因为习武,身子没有纪燕珺柔弱纤细,裙子其实小了些,并不合身,明眼人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纪医女挑的好。”她面无表情的说。
戟辉闻言,得意的瞥了眼站在身后的阿鱼,仿佛在说,看我说的对吧,她两根本没毛病,就你多想。
阿鱼懒得理他。
星澜自然也发现了戟辉的一身崭新的打扮,又道:“你这一身也是纪医女搭的吧,穿着好生俊朗。”
戟辉一听星澜夸他俊,美的快要上天了,压根没听进去前半句,还得意的挺了挺胸膛。
“就,马马虎虎吧。”他还记得“谦虚”一把。
星澜嘴角抽了抽,总算是忍下来,平静的问:“你这会儿找我有事吗?”
戟辉这才想起正事:“近日晋国一直在边境处骚扰我军,我准备亲自去看看,你可愿同我一道去?”
他又补充了句:“放心,我会护你周全的。”
这个星澜自然愿意,同戟辉一道简单用了些早膳后,就往前线去了。
路上戟辉告诉她,晋国为了不让他出兵京城,以自杀式的打法在边境干扰他,虽然损兵折将,但也起到了目的。
交战区的情况在星澜看来,比戟辉描述的严重的多。
荒芜的峡谷并没有多少藏身之处,但处处可见交战的痕迹。墓碑草草的竖在道路两侧,沿途还能见到投石车的痕迹。
“这里原先是战场中心。”戟辉介绍,“后来我们把晋军逼退了一截。”
“其实我一早就想出兵把京城攻下来了,但一旦大军离开,北境又会被晋国和赵国强攻。”说到正事,他也正经多了,“这个现况暂时还没办法解决。”
“我知道了。”星澜了然的点头,“卢国还是我们的盟友,如果他们能出兵抵御住边境的攻击,这个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那便再好不过!”戟辉听了也振奋的多。
他知道星澜对卢皇萧景言有恩,于情于理他都会还这份恩情。
星澜沉思道:“不过多国交战,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卢国一旦出兵援助我们,赵国按理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赵国这两年与齐国也有摩擦,与晋国也不似从前那般交好,现在的形势还很难判断。”
她抬头看戟辉:“我想修书信寄给卢皇和四方馆那边,询问些他们手中的情报,到时可否请你派可靠的人手替我送信?”
“没问题啊。”戟辉一口答应,“你要做什么直说就是,不必问我可不可以。”
他再傻也听出星澜的客气疏离之意,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为她做事本就是顺理应当,问什么问,直接下令就是了。
星澜为了能在信里把情况写的更清楚些,又问了戟辉好些问题,这边的地貌、驻军情况等等,戟辉逢问必答,有一说一,让星澜越问越惊奇。
一般大将抓大局,不会事必躬亲的把细枝末节的事情了解的这么透彻,戟辉却大小都很清楚。
“那北境驻军一共多少人?”星澜又随口问了句。
这个问题她现在才问,是因为她当初派了多少兵,心里也有大概有数,现在不过想要个准确的。
谁料戟辉却突然沉默了,看她的眼神有些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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