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会谈并没有谈出最终的结果,主要自然是因为卢皇对卢国的物件和产出情况不太了解,不敢贸然拍板。
不过整个洽谈气氛还算不错。
星澜虽然讨价还价的厉害,语气和用词都很是尊敬委婉,若非如萧景言和几位皇子般的,仔细从头听到尾,甚至听不出两位皇帝有任何不愉快的地方。
宴会散席,会盟却可能还要持续几天的时间,毕竟出兵和商贸的事还需双方官员详细交涉。
卢皇差宫人将星澜带到准备好的住所,并且邀请她第二日到山中狩猎。
星澜欣然应允。
也不知是卢皇有意无意,星澜和萧景言被安排在这座避暑山庄的一间大别院中,有单独的厨房、花园,但正经的寝房只有一间,剩下的都是给下人准备的通铺。
星澜微微蹙眉,萧景言也有些尴尬。
霜月当即黑了脸:“安排在一处是几个意思?难道他们皇帝皇后每天都睡一起么?”
“陛下,要不要奴才去和卢国人说,叫她们再给萧妃安排另一处?”她又问。
“不必了。”星澜随意道。
萧景言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提前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
“找人给他清理一间小房将就住吧。”星澜又对霜月道。
萧景言:“……”
罢,罢了。女人而已,这个不听话换下一个。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
把星澜送回房中休息后,萧景言一个人悄无声息的遛了出来,一路小跑到了卢国皇室所住的一排别院处,一把拦住了一名刚刚从茅厕出来的男子。
“大哥。”他唤了声。
男子被他吓了一跳,险些两步退回茅厕里,奇道:“四弟?你来作甚?”
这人正是卢国的大皇子萧景轩。
大皇子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是公认的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皇子。
他是皇后所出,生的比弟弟们早好些年,萧景言他们出生的时候,大皇子都十几岁,可以跟着父皇处理些政务了。
但随着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的诞生,一个个聪明机灵的孩子又让老卢皇缓了立太子的心思,也不听朝臣劝谏,想再观察几年。
这样自然也给了年轻的皇子们更多的期望,兄弟间的明争暗斗从来没停过,卢皇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景言本就聪慧,脑子转的快,说话也甜,自小就得了卢皇特别的喜爱。
但他小时候不懂收敛锋芒,被几个哥哥处处针对,受到不少排挤,再加上母家地位低,直至被送到梁国联姻,败了个彻头彻尾。
大皇子本来琢磨着萧景言到了梁国,再怎么也是阶下囚的待遇,没想到今日一看,这家伙在梁国似乎还混得风生水起,光他身上那件绣了金线的衣裳就价格不菲,可见得梁女帝宠爱。
这会过来,不是来找他报仇的吧。
“大哥。”萧景言却沉沉的看着他,“这次两国会盟,共商退敌之策,应是坦诚相待。为何今日殿中侍奉的宫人,都是卢军将士打扮的!”
星澜看不出,但他们逃不出萧景言的眼睛。
他过去常去军营混,记性又天生的好,哪里看不出今日殿上端茶倒酒、上菜收场的人,全是军营里的将士!
甚至好几位都是将军级别的人物。
卢国根本不是没带多少官员将领来,而是全部藏在了伪装下!
大皇子听萧景言说这番话,反倒是松了口气,嗤笑道:“我道你来找我做什么,怎么,才嫁到梁国没几天,就帮着你女人说话了?”
“搞清楚我这是在帮你们!”萧景言恼道,“你们现在需要梁国的帮助,惹恼了她不会有好下场。我不知道你们想玩什么花招,趁早给我收手。”“那也是她先狮子大开口!”大皇子不甘示弱,“你今日在殿上也听了,开口就是要马要兵器,你知道我们若答应她,国库一年要损失多少收入!”
“每年少收不过七千两白银!”萧景言怒不可遏,“没想到你们真在动她的歪脑筋,真是愚蠢至极!区区一点银两,还不够父皇修座花园,都舍不得出?她替卢国出兵不要粮草、不要银两?”
大皇子一时语塞,他们都没细算过这笔买卖,只觉那女人奸诈狡猾,不能来往。
四弟的算术能力他是清楚的,当下也不跟他多纠结,只道:“你懂什么,若她是个好拿捏的,交易交易也无妨,若她不听话,那自然要换个让她乖乖听话的法子。”
萧景言一把揪住大皇子的衣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拿捏她!”
他只觉这辈子从未像现下这么生气过。被父皇误解也好,被兄弟排挤也好,披上“男宠”的名声联姻梁国也罢,从来没有。
星澜在京城一排众议,执意远道而来与卢国结盟,她的信念、压力、诚意和所有的努力,换来的竟然是卢国的陷阱!
他的父兄的陷阱!
大皇子一脸嫌弃的拍掉萧景言的手:“我的四弟啊,你瞧瞧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一口一个‘她’,每句话都站在她的立场说,你可别忘了,你是卢国人呐,你骨子里流的是卢国的血啊。”
他又若有所思道:“哦……还是说,你把梁女帝伺候美了,每日如胶似漆,享鱼水之乐,所以心也跟着偏了?”
“坊间都在传的舔脚是真的么?”
“不过如果真能让本皇子爽爽,舔一舔也无妨。”
大皇子好淫,在本国有看上的女子,哪怕是已嫁人的嫂子,都是直接收到后院享用的。
像星澜这次遇着了摸不着的,还是头一回。
“啊哟——”他淫荡的笑意还没收回去,面上就被萧景言重重击了一拳,摔到地上,口中一阵血腥味。
“畜生!你敢打我!”
萧景言反而平静了。他替星澜此行不值,所以生气,但他们没有做过的事,问心无愧。
这一拳,只是对大皇子羞辱星澜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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