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成:...
卫羡春实在太过年轻,以至于他时常忘了这是个有数不尽灵石的主儿。
灵石虽说代表不了所有,甚至有不少天材地宝压根不能用灵石来衡量,但像他们这等普通修士,灵石才是最硬的通用货,谁都缺不了的。
只要灵石足够多,只要不是那等稀缺的天材地宝,有甚买不到的?
卫羡春靠着一块儿灵田爆富,这在宗门里头也是头一遭的了,师弟们学着小师弟种灵蔬,虽说种出来的灵蔬比不得小师弟那灵蔬,但也比别的灵蔬好些,并不愁卖不掉,个个也赚了不少灵石。
长此以往下去,等小师弟长成,他的身家当真是难以估计,别说攀其他出生好有资源的女修了,只怕那时候多的是女修供他挑选了。
所以人比人,比死人。
天道最是不公,给了小师弟这样一副容貌,又给了他这样聪慧的头脑,若是再有惊人的天资,那岂不是成了天选之子了。
理成不耻下问:“请问小师弟,可还有甚赚灵石的门路?”
他四处看了看,生怕别人听见似的,压低着声音:“小师弟你放心,师兄绝对不会抖出去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师兄也不是那等见利忘义的,等师兄赚了灵石,也定然给小师弟你分一分的。”
理成也是要脸的,但他觉得跟灵石比起来,向比他小这么多的少年请教请教也是情有可原的,都说不耻下问,他都一把年纪了,没有灵石,没有天材地宝,好歹也得挣点灵石找个道侣吧?
这要求高吗?
卫羡春:...
不高,但他确实没有。
“师兄若是缺灵石,不如也去寻块地,种种灵蔬。”
他的灵种与知事堂的不同,卫羡春也甚少拿出来,但为了师兄可以正大光明的挣上灵石,找个道侣,他可以提供这灵种来。
理成摆摆手:“不了,师兄对种灵田着实没兴趣。”
不光是理成,增字间里,理非、理事等人对种灵蔬也不敢兴趣,宁愿整日在城里跑也不愿花些心思在这上头。
至于理明师兄,就更不提了。
卫羡春早前也试图拉过两回,小小的透露了下种灵蔬能赚到的灵石,说得不多,但也比他现在多上一些。
哪怕不多,但也是靠自己双手挣的,总比弯腰赔笑讨好人来得轻松不是?
理明师兄听闻时确实惊讶了好一阵儿,被他说的数字给引得心动了动,卫羡春还以为他会为了这灵石折腰,回归正途,没料理明只考虑了会还是放弃了。
按他的话说,种灵蔬太累,远不如如今来得快。他如今得到的,只消嘴皮子哄一哄就有,就有人把大把灵石拿他花销,这种灵蔬可比不得,小心不说,收灵蔬的时候实在累人。
理成当初归家朝卫羡春借了一块儿灵石,后边为了挣些花销去灵田地了采摘了灵蔬好些日子,可没少受累,他一个人高马大,健壮刚毅的修士都受不住,理明这等被好吃好喝给养的白胖的哪里吃得下这个苦头。
相比身体上的受累,他宁愿多花些心思哄哄人的。
理成也是吃不消这苦,早早又在城中寻摸了个差事。
卫羡春不是那等自己发达了不拉人的,尤其打从他入了明华宗后处处得这几个师兄们照拂,也想着拉扯一把,算作回报的。
只是这几位师兄着实拉不动。
古有那阿斗扶不上墙,今有这几位师兄不肯勤劳。
出了门,卫羡春遇上明字辈儿的内门师兄明柏。
明柏是内门长老的弟子,天资上等,为人不通人情世故,很是直爽,他同明川、明溪几人的灵田地离着卫羡春的灵田最近,也是受反哺最多的几块儿灵田,几人受了他的恩惠,哪怕知道这是无意识的,甚至只要他们不说卫羡春也是绝对不会发现的,仍旧没有隐瞒着。
灵田受了滋养,几人便给卫羡春讲一些修炼上的事以做回报。
有了他们的解惑,卫羡春在修炼上更精进了几分。
“师兄上回同我说在练笛时融入神识,以达到神识合一的境界,师弟小试了一回,的确感觉那曲谱较之从前不同了些。”
明柏点点头:“也是师弟你有这个天份。”
有些人天生便适合某一样,有人天生能使剑,有人天生擅琴,不拘于某一种,只要肯钻研一条道,总是会有收获的。
“你很勤奋。”
明柏难得对卫羡春一个外门弟子这般肯定,在内门弟子中,除了师兄明川,师妹明溪,甚少有人能得到他夸奖。
这样一个有天份又刻苦的弟子,按明柏的意思是合该照顾两分。首先便是先把这位师弟从那增字间中隔离出来。
明柏再不通人情也是知道宗门里的风气,尤其外门弟子中,几乎个个都不思进取,这增字间中还出了个攀龙附凤,闹得风风雨雨,都传到他们耳里的人,跟着这样一群人,鲜少有人能不被他们给同化,变成同样懒惰的人。
这样有天份的弟子若是成了那等懒散之人,也着实令人惋惜。
只是大师兄却不赞成,说此子性子沉稳,行事妥当规矩,显然是有规划的,再则,让他身处在一群懒惰的人当中,也未尝不是一种磨砺。
要么变成那等混吃等死的,要么破而后立,一飞冲天。他们只有尽力引导,到底能不能保持本心,还得看他自己。
明柏向来以大师兄明川为首,闻言也只得按下不提。
这会儿他颇有些犹豫,话到了嘴边再三才开口说道:“不知师弟住得如何?可、可有甚不妥之处?”
他觉得,要是小师弟露出对增字间的不喜,他也是可以替他在中间周旋周旋,换一个清净之地的。
卫羡春不大懂他的意思,只摇摇头:“劳师兄费心了,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的。”
明柏点点头,不问了。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便分开了。
卫羡春应下了理薄要送他灵种,他也不曾反悔,到了约好的地方,理薄已经提前来了。
见卫羡春来,理薄心里突然有些激动起来:“小师弟,可是带来了?”
他坑蒙拐骗的时候向来不打个盹儿的,这会儿却莫名觉得心跳得很快。甚至有种感觉,以后也能靠着这灵蔬躺着挣灵石!
用一个扔一个!
卫羡春素手一翻,手上便多了个灵袋。
理薄接了来,一入手便说道:“就这点了么,这些灵种只够种一块灵田吧。”
干一行爱一行,理薄在决定要种田后就特意去了解了怎么种田,包括怎么种,怎么收,一块儿灵田需要多少灵种等等,很是清楚。
卫羡春:“你还有几块儿灵田?”
说到这儿,理薄就不由得抬了抬胸脯,很是自得:“不多,也就三块儿灵田。”
那嘴角的笑怎么压都压不住。
理薄是个有大理想,干大事业的,一块儿灵田才能够挣多少灵石的,既然都决定要种田了,还不如干个大的。
他要种,那就要种一片!
理薄把人脉全都动用了起来,成功拿下三块灵田,成为明华宗灵田最多的男人。
卫羡春摇摇头:“这是当初说好的灵种数目,至于多的,你可以买。”
买那不是要花灵石么?
他如今可是拥有三块灵田的男人,这哪儿哪儿支出都要花银子,他得学会精打细算才行,别灵田还没挣银子,他手头的银子就花光了。
这不符合他的人格。
理薄打起了同情牌:“小师弟啊,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说是吧,这回你摆脱我去的事儿,师兄我可是一点没有含糊就去了,一路紧赶慢赶的把你交待的事儿给办妥了的,说明咱们那也是自己人了不是,师兄如今改邪归正,迷途归反,悬崖勒马,看在都是同门师兄弟的份上,不如...”
他其实想说送他两块灵田的灵种的,只抬眼看到卫羡春这个小师弟脸上的不为所动,“送”改成了“赊”。
“你就赊一下,等师兄灵田挣银子了,这两块灵田的灵种灵石自然是少不了师弟你的。”
那万一不挣呢?
卫羡春也不是好哄的人,当下就从理薄话中挑出来不少毛病和漏洞,自然不肯,不过看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通融。
他把理薄的话给改了改。
“师兄要赊账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灵种结算不能等这两块儿灵田挣了银子之后,而是等灵田收成以后就给,口说无凭,不如立下字约来。”
理薄觉得自己受到了人格的侮辱:“师弟你过分了,师兄我是这等不守信用的人么?我是这等不可信任的人么?”
卫羡春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他是。
不守信用,不可信任。
或者说,如今还不可信。
理薄捂着胸,满脸肉痛。他在说话上习惯了给人挖坑,没少在这上头占到便宜,这回也是见卫羡春尚且年幼,想趁他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时候先占个便宜,赖掉这两块灵田的灵种,谁知这小师弟年幼归年幼,竟然半点不上当的。
怪不得明春一个堂堂内门师兄竟然半点便宜没占到。理薄体会了搬起石头砸脚的痛,又不好真给争辩。
真掰开了,他可是半点不占理的。
只得含泪应下了卫羡春的要求,颇有些不情不愿的:“行吧。”
他瞥开头。
卫羡春深深看他一眼,双手结了个立誓,待誓言勾住二人后,又取了灵种给理薄。
他的灵种可是不缺买主的。
理明这会儿可不是如众人所想追在冯娇娇身后,他如今已经跟在了程芸芸身边。
也不知程芸芸是如何跟身边前呼后拥的男修解释的,总之理明是被允许留在了身边,得以近距离与程仙子接触。
对理明来说,简直如同做梦一般。
程芸芸待他也十分和气,每每有身边看不惯的男修借机嘲讽他时总会站出来替他说上几句,只是这短短几句,就让理明如沐春风一般,越发觉得这位程芸芸程仙子当真是个人美心善的人。
冯娇娇跟她比都是比不得的。
冯娇娇她脾气坏。
程芸芸把他当自己人一般,也不避讳。这日,她连着叹了好几口气,立时有人上前,关切的问道:“仙子为何叹气,可是有何烦心事?不如说出来,让我们一起给想想法子。”
程芸芸轻轻勾了嘴角,脆弱又无助的模样,轻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近日花了太多时间在修炼上,抽不出时间去馆里帮忙。”
程芸芸走的是坚强独立女子的人格,除了名声在外以外,本人也很是励志,一直在山下的法衣馆中做活计赚灵石供自己花销。
曾有那世家子弟捧着大把的灵石在她面前,未料程芸芸竟看都不看上一眼,只一双眼中格外受伤,问她可是那等需要别人养的女修?
之后伤心离去。
打从那之后,身边的修士们便知道这个女子的坚强了。坚强得让人忍不住把她拥入怀中好生安慰。
她刚说完,立时有人不高兴了:“咱们身为修士,修炼自然应当放在首位上,可是那馆里有人说了甚?”
程芸芸名声在外,嫉妒她的女修不知凡几,自然是有那心眼小的容不得她。
当即就要下山去找馆里麻烦。
被程芸芸给一把拉住了,她神色带着几分落寞:“别去。”
“不是这样的。”
她轻声解释起来:“也是我不好,光顾着修炼忘了其他,也忘了跟馆里说上一声儿,馆里有些不高兴也是正常的,你们千万别为了我再去找麻烦了。”
“就忘了这一回罢了,怎的不知道通融通融的,这也太严苛了些吧。”
程芸芸脸上有两分尴尬:“山上山下的跑着总是会耽误些时间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程芸芸也是正经门派的修士,她是归海派修士,这归海派建派晚,底蕴不足,选的门派地儿离城遥远,对修士来说,距离不过眨眼的事,御剑飞行更是一日千里,不过只有筑基期修士才能御剑飞行,未筑基的修士只能借住法宝飞行。
程芸芸是归海派外门弟子,资源不丰,勉强收下的几件法宝也都是女子能用的钗子护腰等防御法宝,重在美观。
身为女子,程芸芸也自然是喜欢这等女子喜爱的饰品,并未想起收下飞行法宝,何况她早就放了话不收这些,也不好叫人再送一回破了自己的话。
因着没有飞行法宝,路程又远,难免会不那么准时。但程芸芸觉得她平日里在馆里也是尽心尽力的了,也就是稍稍迟了会,怎么就不会相互体谅体谅呢。
果然能在城中开铺子的人心都比较狠。
“也是这归海派离得太远了些,委实有些不方便。”
“要我说还不如去别的门派,以仙子的大名去哪儿还怕没人收么?”
“斐师兄不是百草门内门弟子么,又是真人的亲传弟子,不如让斐师兄去说说情,让仙子去百草门得了。”
斐文便是程芸芸背后出生世家子的其中之一。斐家、唐家在地位上比冯家稍高上一些,在东洲的话语权也稍大。
程芸芸眼眸动了动,又快速半垂了头,脸上带着点羞意:“这不好吧,斐师兄虽说是百草门的内门弟子,但内门还有真人等能定音的,还是莫要麻烦斐师兄了。”
“仙子就是太善良了,老是不愿麻烦别人,这不过是斐师兄一句话的事儿,仙子若是去了百草门,还有斐师兄能帮忙照看一二,总归是好的。”
说着便走到一旁传音去了。
程芸芸心里也有两分意动。斐文为人温和,总是会送她不少喜欢的东西来,出手很是大方,又是斐家人,这等子弟往日是遇都遇不上的,但却对她一心一意,程芸芸就是再压抑,心里也是泛着几分高兴的。
若是去了百草门那也是好的。
她倒不是贪图百草门的什么,只斐师兄待她好,她又不是那等铁石心肠的,免不得也想待他好上几分。
在归海派总归是不大方便。
程芸芸心里也透着两分期待来。
好一会儿,去传音的男修回来,面儿上却不如一开始的自信,相反还带着两分尴尬:“斐、斐师兄说百草们管理的长老出生冯家,怕是不好说项。”
程芸芸、冯娇娇二女闹不和的事外边也传了些日子,都说冯娇娇这个冯家女竟然被压了一头,程芸芸也听过那传闻,当时心里还有两分喜意。
冯娇娇实在是太嚣张了些,她也不是专门同她作对,只是想劝解一二罢了。
但冯家出生的长老哪里会管这中间的曲折,只知道他冯家女竟被一个普通女子压了一头,哪里会轻易松口让她过去。
程芸芸脸上顿时白了两分。
传话的弟子很是懊恼,忙道:“仙子放心,斐师兄都说了,他会想法子让仙子过去的,还请仙子耐心等候便是。”
弟子也相信,胳膊总是拗不过大腿儿的,冯家不如斐家势大,最后总是会示弱的。
不过程芸芸却摆了摆手:“不必了,其实去哪儿都一样,咱们修士只要谨记莫要耽误了修炼就行,斐师兄待我不薄,本想着可报答一二的,归海派也不错,只不过离城中远了些,大不了多走些时辰也就行了。”
斐师兄再是护着她,但总是要出去的,也不能时时护着,她若是去了百草门,有个做管事的长老要打压她,斐师兄若是不在,那岂不是轻易而举的事?
围着程芸芸的人越发心疼她。
突然有人拉了理明一把:“你们明华宗的灵蔬可是卖到了外城去了,听闻明华宗弟子都在种地,不如你去瞧瞧他们是怎么种的,拿些种子来,让仙子也在门里种上灵蔬,这往后也就不必去城里辛苦挣灵石了。”
大不了他们辛苦些帮着种,摘的。
这一说,不少人顿时点头,觉得这法子确实可行。
理明没反应过来被拉了一把,险些一头栽了下去,等听完,他下意识摇头抗拒,“这不行,灵蔬是宗里...”
对上程芸芸那双朦胧湿润的眼,理明就说不下去了,脑子里天人交战起来。
“我、我问问。”理明到底松了口,只不过也没一口应下。
其实种灵蔬这事儿并不难,也没规定只有他明华宗才能种,只是如今明华宗的灵蔬扬名,供不应求,不少人跟着学种都种不出来,只得猜明华宗种出来的灵蔬恐怕是有甚诀窍。
他们要的就是这诀窍。
理明自然知道这灵蔬轻易种不出来,或者说明华宗里那么多弟子除了小师弟卫羡春外,余下种出来的灵蔬也只是比普通灵蔬好上一些罢了。
理明还知道,小师弟卫羡春的灵种与旁人不同。
程仙子当真是个心善之人,若是只让她一人种出来,也不知道小师弟会不会应。在程芸芸满含期盼下,理明硬着头皮回了明华宗。
他有好些日子不曾回来,换了往日早就大摇大摆的进了门儿,这回却在门口磨蹭了半晌。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呐。
“哟,还知道回来啊。”理薄倒是走了来,还朝他嘲讽了一声儿。
越过他,尽直推开了增字间的大门。
理明:...
不是,到底谁才是这房里的人,怎么这比他一个正主还理直气壮的?
理明甩着手,也理直气壮的进了门。
房里,理非几位师兄等俱在,只是几人脸色都不好看,阴沉沉的,理明大大小小也算闯了不少的祸事了,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回的事恐怕不小。
“师兄这是怎的了?”他四目环顾:“小师弟呢?”
卫羡春出事了。
他一惯对自己的安全重视,身上大大小小也放了不少的法宝符箓等护身,平日里也甚少同人结怨,若说有,也只有内门的明春一人。
不过明春上头有大师兄明川等压着,又是在宗门里头,卫羡春知道他有所顾忌,便懈怠了两分。
也正是这两分懈怠,竟让明春钻了空子。
卫羡春每日深夜会去灵田地里吹笛在宗门里也不是甚秘密,这夜里也同往常一般,站在灵田入口吹奏起来。
第一重三首曲子卫羡春再熟悉不过了,他早就摸到了下一阶段的门槛,只迟迟不能进阶,心里也难免有两分急躁起来,柔和舒缓的曲谱一吹奏出来,卫羡春顿时忘却了所以,运用起了明柏师兄所授的神识合一的法子。
他觉得整个人仿若身在一处汪洋大海中,这汪洋大海并不会让他产生恐惧惧怕,只会有无尽的亲近之意朝他传了来,仿若他与这汪洋大海已经合二为一,汪洋大海即为他,他即为这汪洋大海一般。
那是十分妙曼愉悦的享受,这曲子也随着他的心境逐渐变化起来。
便是这时,灵台一阵刺痛,强行把他从合二为一的神识里拉扯了出来,神识被强行撕扯开,卫羡春当即周身灵气不稳,几口鲜血接连喷涌。
他看到在不远,明春手中正举着一阵白色的光,双目中尽是嫉妒。
同门相残是为大忌,明春怎的敢!
卫羡春醒来时,理非等人已经围在了身边,担忧的看着他:“小师弟,你没事吧?”
“可觉得哪里舒坦的?”
卫羡春神识受伤,普通的蕴养丹对他的伤势并无大用,是大师兄明川知道后,派人送来了特意治疗神识的灵药才缓住。
卫羡春正要摇头,只觉得顿时头疼欲裂,他咬着牙,使劲儿忍着快要溢出的闷哼。
理非等人又是好一顿忙活。
好不容易等人睡下,几人脸色都很是难看,理事脾气直,铁青着脸:“他是不是疯了,在宗门里朝同门下手!”
这简直是个疯子!
理非脸色同样难看:“明春已经去惩戒堂受罚了。”
主动受罚和被审受罚是两回事,惩戒堂的长老们念在他主动承认错误的份上也会对他网开一面,不会那般严重。
何况,明春到底是内门弟子,又是金丹真人的亲传弟子,便是看在真人的份上,长老们也不会罚得太过。
小师弟入门晚,上头又没有师尊撑腰,一个外门弟子向一个内门弟子讨要公道,在这个到底以强为尊的修仙界中实在是困难。
何况小师弟可是神识受伤,明春便是凭着被惩戒一番又如何,如何比得过这神识之伤。如今修仙界中,神识伤重只有那等奇珍能治,便再无药可医,而这些天材地宝每回一出世,哪回不是争抢得头破血流的。
明春这招够狠啊!
理薄就是来给他们通风报信儿的:“惩戒堂的长老罚他一百雷刑,小师弟神识受伤所需的丹药灵石都由明春寻来。”
卫羡春受伤,知事堂的王管事第一个就炸了。
能够真正种出灵蔬的只有卫羡春一人,这可是他当祖宗供着的,如今被人给伤了神识,会不会以后这灵蔬就种不出来了?
“这事儿没完,必须得给个交代!”
明华宗撑到现在容易么?他一心为了宗门挣名声,搂灵石,如今这些人却把他们的金娃娃给捅了。
这是挖自己墙角啊!
有了王管事的哄闹,大师兄明川等人的施压,明春这一百雷刑在众目睽睽之下施行,惩戒完毕,据说整个人都成黑炭了,被真人给带回了峰头疗伤。
理薄消息灵通,前脚才有话传了出来,后脚他就得了消息。
“真人那头已经应下来了,说小师弟受的伤他们会负责的。”
呵呵。
负责?怎么负责?这伤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治好的,只要他们拖上一拖,这伤要何时才能治好?
可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理明在宗门里住了好些日子,这些日子不时有传音过来,问他说得如何了,可是同意了,理明都不敢说话。
小师弟被害成这副模样,他哪里还敢开口的。
程芸芸也亲自给理明传了回音。
理明就不能随口唬弄过去了,他磨磨蹭蹭的找到了理非,支支吾吾的,好一会儿才开口了。
理非一直听他说完,脸上一直面无表情的,理明就怕他翻脸,见状心里稍稍安了些下来。刚一放松,突然一把扫帚从头而降,笔直朝他脸上打来。
理非握着一头,脸上凶神恶煞:“我叫你浑,叫你浑,灵种,灵种,我看你就像灵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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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一直在医院里,今天才有时间赶榜,所以更新不定时,小天使们谅解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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