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丰富的钱多当即要去喊附近的保安,声音还没等喊出口，来排队买菜的兄弟们就已经群起围上去，钳制住傅总的双手,将人按在墙壁上。
最壮的大哥一巴掌拍傅总背上,“哪来的孙子,上次砸店歇业好几个月不知道啊！”
“就是就是！”边上反剪傅总的男人附和,“你这不是让我们丢工作！”
他们这些人可是每天一大早固定来抢菜的,那是跟爹妈一块起,就怕来晚了。
“听说前几天老板这店又抓了一群来闹事的。”
“要不这个也送警局去,看他这疯疯癫癫的样子,别是从医院跑出来的。”
傅总脸被抵在墙上，嘴巴想张开都费劲，吐了几口气愣生生一句话没说出来，他斜眼盯着店铺里继续收钱的兰秋，眼珠子都要快瞪出来都没被看一眼。
百忙中抽空而来的白草瞧见这一幕,以为有人要在她店门前打架,老远就喊保安大哥帮忙。
“就他们！”
保安这时候也收到总部耳机里的呼声，通知有人找四季的麻烦。
他眉目带煞,“谁闹事！跟我走一趟。”
最壮的大哥当场将傅总扭成麻花塞进保安身前，“就这混蛋,甩着皮带大街上耍流氓,一看就想砸摊子。”
“那你……”
“好心人,帮忙的。”大哥比划他们按住傅总的一群人。
保安抓着傅总站在原地,现在群众这么热心嘛。
这么多人作证，保安大哥直接将人带走,钱多跟着去处理,热心群众们又重新排起队伍,认出白草来，纷纷热情地打招呼。
“老板别怕，以后我们哥几个排队再有来闹事的，一律给你丢出去。”
“谢……谢谢？”白草难以适应这热情。
“嘿嘿。”大哥傻笑起来，“就是能不能多匀点人口。”
“那不行。”白草想都没想张口拒绝，立场非常坚定。
大哥也不甘示弱，当场讲起理来，“现在三胎都开放，你这按四口人家算可跟不上政策。”
后头也想跟着一起要福利，“五口也不行，现在谁家两口子爸妈不是双份，怎么也得九人口。”
“……”
白草抬眼队伍，凉凉道，“多买一人口，老板给你们加钱？”
“……不加。”
“那不就得了，买那么多干嘛，天热菜又不能放。”白草理直气壮。
“这不是我们也好奇，想自己尝尝看，是不是真跟老板们说的那样神奇。”
商铺租金比菜市场贵，菜价也就比市场上贵一成，他们也就想尝尝，可老板都知道定额定量，他们没办法做手脚。
“假的，这就是普通蔬菜。”白草说完摇摇头又自我否定，“也不全是普通蔬菜。”
大哥们立马竖起耳朵，以为即将要听到什么内幕时，就瞧见白草指着蔬菜区门前挂的屏幕，正播放着宣传片。
“看，有机废物加工肥料，无农药、无化肥，纯天然有机蔬菜。”
“？”
然后呢？众人安心等后续。
白草竖起的大拇指放下，见他们还盯着自己看，无辜地询问，“没听懂吗？”
她说太多了？
最壮的大哥粗生粗气地问，“不是，就这？有机蔬菜市场上有好几年了。”
“哦。”没炫耀到让白草有点失望。
大哥提醒道，“听说有个四十多岁的人因为吃你家菜老来得子。”
白草，“那该提醒这位大叔，小心绿帽子。”
大哥又说，“还有人传，中风老人吃你家做的糕好了，脸不歪了嘴不斜了，最近都开始下地走路。”
白草，“要感谢医生妙手回春，该送副锦旗。”
大哥赌上气继续争，“夜色酒吧最近出了个迪王，精神头足的三天没下场，她说取胜就是因为吃了你家菜！”
白草，“……借口都听不出来，谁家把保持第一名的秘诀告诉你。”
看在是顾客的份上，白草忍着笨字没说口，双眸嫌弃的眼神却毫不掩饰。
“……”
大哥掰头正式宣布失败，郁闷地讨巧，“我不信，除非你把菜给我亲自试试！”
“想白嫖，美得你。”
白草才不上当，扭头奔进店里，不再跟他们几个唠嗑，她可没忘记来的目的。
她最近正忙，但凡不是婆婆有事找她，她现在都应该握着锄头开荒四五六号地。
因为开工厂，种植蔬菜的事情让白草耽搁了玉米大豆的种植时间，只二号棚栽了一亩，剩下三亩地只能开荒结束栽两茬青菜改改土，等秋小麦的种植，玉米大豆是赶不及了。
路过商场时，一是来看看店里情况，二是来看看二婶。
最近晚上刷信息，到处能看到晒高考成绩的人，想到秦毅也是这其中的一员，身为亲戚也该关心关心。
主要还是羡慕。
同样都是十九岁，有些人已经毕业成为一名大学生，而有些人还在苦哈哈地初中没毕业。
最近除去生理老师，每科老师都在控诉进度太慢。
皆因她旷课太多。
唉。
她也不想嘛。
……
白草在手工制作间找见二婶，一眼就瞧见她心不在焉，伸手敲了敲桌子提醒。
姜秀回神，盯着白草多看两眼才认出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对秦文韬的气找就消了，就是想拿架子，所以时不时还会往四季跑。
“母亲约我喝茶，时间还没到我来店里看看，二婶，小毅成绩还没出来吗？”
“没有，明明我看到家长群里好多人都查到成绩，偏偏小毅没开口我也不敢催。”
“之前小考成绩一直稳定，肯定是好消息。”
白草安慰两句，算着时间在约定前来到茶馆。
二楼临窗坐下，目光放远一些还能从中找到婆婆居住的四合院，垂眸就能瞧见胡同里来往的行人，正巧望见巷口走来的婆婆，身后还跟着其他人。
真白草的亲妈、周叔和秦毅？
前面两个白草还能理解，秦毅怎么会在这队伍里，二婶知道吗？
自从今年清明节表示要去祭拜公公被言辞拒绝后，两人就没再联系过，婆婆专门联系她又是为什么？
白草想不通，却不耽误起身等人，裴欣兰见面就去看女儿肚子，宽松的雪纺衫下也看不见肚子是平是凸，心里不禁埋怨起简白没用，偏偏那之后就联系不上。
江木兰出现后，直接拿下主动权招呼大家坐下，周叔亲自去备茶。
“小毅喝得惯茶水吗？要不要换成饮料。”
“喝得惯，大伯妈不用忙，我在家经常陪爸爸喝。”秦毅乖乖坐下，冲对面人叫了声大嫂。
“是吗？”江木兰笑容不及眼底，“以前你爸最讨厌喝茶了。”
白草目光从身边的裴欣兰慢慢转移到对面的江木兰身上，或许太直白，引来江木兰的注意，“在猜我为什么叫你来？”
“恩，有点好奇。”
她刚说完，就瞧见对面坐着的秦毅浑身紧绷，攥着茶杯的手紧了不少。
白草注意到这点，随后就听到婆婆说：“听说你最近和你二婶走得近，她和文韬闹情绪时，是你帮忙中和的。”
“？”
前言不搭后语的事，明明是二叔自己追老婆够努力。
至少她每次听钱多汇报店里的事情，总能听到一两句有关二叔到店内的情况。
“母亲听谁说的？这人怎么乱传话。”她余光瞧见紧张的秦毅，心里咯噔一下。
“大嫂别谦虚，要不是你劝住妈妈，她肯定没这么快安心。”
白草浑身皮子开始发紧，总觉得这话背后有坑在等她，赶忙补充，“是二婶大度，为了你没跟二叔计较，你不该这么说。”
“早早。”裴欣兰制止她，“不能没规矩。”
江木兰笑言，“自家人关起门说话，只是小心别被外人听到。”
白草更不舒服了，总觉得婆婆顺着当妈的话又踩了她一脚。
“所以母亲大老远把我从山里叫来，是为了教我规矩？”
“说什么呢。”裴欣兰扯了扯女儿的手。
白草还有理智，这才在桌子底下甩开她，继续盯着婆婆问，“母亲觉得是二婶的错吗？”
“这件事各说各有理。”江木兰轻描淡写地拨开这事，“今天叫你来不是为这，是为小毅。”
“母亲，秦晏脾胃到现在都还没好全。”
“他腿脚出行不方便，在家有你照顾我很放心，”
白草直接站起身，“那母亲跟妈妈聊，我要赶回去照顾秦晏。”
“你站住。”裴欣兰拉住她，“又不差这点时间。”
“你确定要让我留下？”白草居高临下地望着裴欣兰，目光有些森寒。
裴欣兰挪了挪嘴巴，自女儿结婚后已经许久没被这么看过，“我……”
场面变成这样，秦毅有点为难，“大伯妈，不然还是算了。”
“你安心。”江木兰安抚好他，看着白草直言目的，“小毅想考北航，之前提过一嘴你二叔二婶都不同意，只是想请你帮忙劝劝你二婶，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所以你高考成绩早就出来了？”白草犀利的目光锁定在秦毅身上。
秦毅沉默两秒，闷闷道，“出来了，全市第八，719分。”
白草轻笑一声，直让秦毅浑身发毛，坐在原地不敢动。
她忍着火气说：“二婶正在等你高考分数，你该商量的人是二婶，不是我们这些人。”这句话同样说给另外两个人听。
秦毅到底是正年少，面皮子薄，被这一句话戳到心窝子里，当场脸一红就告别离开。
人一走，白草也要告辞。
江木兰起身提醒，“早早，你二叔被爷爷奶奶罢职在家，看在亲戚的份上，能帮一点是一点。”
“母亲和二婶同辈，更好说话。”
“我们关系不好。”
“我们关系也不好。”白草寸步不让，“真想帮忙，母亲该找秦晏商量，他心最软。”
“你。”江木兰脸色崩不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都这么暗示了，白草竟然还听不懂。
秦文韬已经是没牙的老虎，趁机把秦毅送去学他喜欢的专业，岂不是一举两得。
蠢笨。
白草像是看出婆婆的厌恶，也不想让自己受气，说话专捡扎心的说。
“母亲要想表现慈母心，多往自己儿子身上使使劲，再惦记，别人家好儿子也变不成亲生的。”
“我这是为谁！”江木兰板起脸，面色阴沉。
“为母亲自己，为你冠冕堂皇不知名的借口，反正不会是为秦晏，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