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伯父身死后,母后费尽心思将皇兄送往魏家,可魏家担心惹恼了父亲,便让人偷悄悄将皇兄打晕送走了,后来同母后说被拐子拐走了。
直至,皇兄领着自己的心腹将自己的父亲斩杀后,众人才知晓当初被拐子带走的孩子是被魏家人偷偷送走的。
后来皇兄是如何报复魏家的?当年参与那件事情的主谋被逐出了族谱,身无分文地乞讨为生,听说后来死于战乱。
魏家倒是想要将他的尸骨带回去安葬,却被蛛网的人阻拦,又是一番大清洗。若不是母后出面,魏家怕是早已经不复存在。
自那之后,魏家人也只能龟缩起来!不敢再碰触逆鳞。
如今母后和皇兄的关系微微缓和,魏家人也有了入主朝堂的机会,他们倒是将主意又打到了自己身上。
“开始吧!”
秦蕤话音刚落,后面跟着的内侍便扬起了尖细的声音,立着的魏家人这才弓着腰坐了下来。
只是他们虽然坐定,可是那强装镇定的心却愈发跳得厉害,推推索索不知如何启齿。
“阿年,年后便去户部行走。”
家宴本不该说朝堂上琐屑的小事,可面对魏家众人,秦蕤也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僵局,只得和秦年絮叨起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
再者说,他此次前来也不过是给秦年做面子,户部尚书的身份足以让他游刃有余地行走在朝堂之上。
“诺。”
秦年知晓他心意,倒是极为认真地领了情,就算他本不喜欢这朝堂上的争名逐利,可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寄情山水,唱傲天下之时。
当年的事情诛杀了首恶之后,秦蕤对魏家倒是没了太大的芥蒂,毕竟有些人也曾对他伸出过援助之手。
“母后,这里的事情便劳烦您了,儿臣那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不在这里多留了。”
“去吧!”
魏太后脸上挂着的笑意就没有断过,她知道今日秦蕤既然肯来,那么魏家早些年的过往便被他揭了过去,她这些年挂念着的事情总算有了着落。
如今就看魏家的女儿是否有那本事,笼络自己小儿子的心了。若是没有那能耐,她也爱莫能助。
“走吧!”
秦蕤亲手伸过手想要扶洛宓起身,洛宓却并未随了他的意,自己站起立在了他的身侧,眸中没有一丁点情绪。
众人瞧着这一幕脸色大变,从未想过有人居然敢这样不给昭武帝面子,要知道他可是以喜怒无常、狠辣无情著称。
秦蕤倒是没有多余的想法,瞧着她眸中的排斥心中颇感无奈,总觉得她比以前更加难以接近了。
两个人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魏太后结束了夜宴后便让人将玉鼎先生寻来,硬生生一顿炮轰。
“早点想办法将你那徒弟弄走,阿蕤身边绝不能留这种包藏祸心的人。”
魏太后和洛宓没有过多的接触,对她的性情也不是很了解,可从今日的态度来看是自己的儿子一头热。
将自心比人心,她总觉得这事情过于冒险。
“阿蕤用织梦楼的人为鱼饵扣押了她,不是她不愿意离去。”
当日他也在城外,亲自看着冬时等人离去这才匆匆折返,这几日不是没有想过办法接近她,可都被人阻拦在外。
“阿蕤那性情我太了解了,他这明显动了真格。”
魏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若是动旁人动了真情便罢了,可对一个仇人动真情,他脑子莫不是坏掉了?
自己英明神武的儿子,什么时候这么蠢了?
“你刚才说,洛宓是被强行留下的?”
“嗯。”
“我若是有办法送她离开呢?”
“……那她应该对你你感恩戴德,只是你要明白一点,你若是送她离开,你和他好不容易缓和的母子关系怕是又要进入瓶颈了。”
“我倒是不怕和他闹起来。”
魏太后素来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人,她担心的是秦蕤的生命安全,否则也不愿意去做那个恶人。
“这事情你还是和她接触一下,我被阿蕤防备的厉害,根本无法靠近她。”
魏太后点了点头,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
“阿蕤的心思你应该清楚,你心中如何想?”
“他想要将我留下,可我却也有自己的考量。”
玉鼎先生微微叹息了一声,他原本以为不插手这天下的事情,这股歪风就不会刮到自己身上,可谁能想到如今倒是有不少的事情和他扯上了干系。
“他性子自小便左,你也需要耐心等待。”
“我知道。”
玉鼎先生是一个洒脱的人,不管秦蕤对自己的态度如何,他身上流着自己的血脉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洛宓回到凤栖宫后有些无所事事,秦蕤倒是想要留下来陪她,却被她三言两语打发走,他离去是那表情倒是异常的丰富。
“娘娘,陛下让人送来了夜宵,您可是要吃一些?”
贴身服侍洛宓的宫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郎,一双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向洛宓的时候总是自带几分娇羞。
那软软糯糯的性子倒是和她以前的侍婢极为相似,只是当年她身死之后,那些人也走的走散的散,没了影踪。
“端进来吧!”
她倒不是一个和自己肚子打赌气的人,只是今晚那夜宴没坐一刻钟,她还没有开动便被秦蕤拉了回来。
小宫娥是一个健谈的人,趁着洛宓进食的档口给她讲述宫里的趣事,只是小姑娘分寸把握的极好,并没有一股脑地全部说出去。
特别是一些禁忌的事情更是缄口不言。
“甄凝霜以前在宫中时,经常做什么?”
小宫娥脑袋涨了片刻,随后才意识到她说得是前皇后娘娘,虽然陛下已经当着朝臣的面废了前皇后娘娘,可后宫的众人对她还是讳莫如深。
“她平时都去演武场。”
前皇后娘娘是最不像皇后的一个人,她虽然执掌后宫权柄,可身边却都有得力的人协助处理,自己则整天沉浸在演武场中。
宫中的众人都觉得是陛下的冷情才导致了皇后娘娘的无心,可后来才发现这位前皇后娘娘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演武场?秦蕤不管吗?”
“……”
听着面前的主子直呼陛下大名,小宫娥有一种下跪的冲动,可瞧着她神色淡然又觉得自己好似有些小题大做了。
这明显是已经叫习惯的态度。
想到陛下对眼前人的宠溺,她心底默默做了一番计较,嘴上伶俐地开口。
“陛下从不插手后宫的事情,对于演武场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