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着的胃抵在了秦慕珩的肩头,惹得他一阵干呕,这一呕,脑后被敲打而出的伤口便又冒了血,顺着倒立着的上半身,缓慢地落在了酒店的毯上。
“秦慕珩!你放下他!”谭深急忙伸手想将钟沉拉下来,却是看着那血便收了手。
秦慕珩气红了眼,怎么可能听得进去任何一句话。
“怎么?你碰了我的人第一次,还打算碰第二次吗?”
他那咬着后槽牙的语气,好像是要把谭深生吞活剥了似的。
钟沉听着这话浑身一颤,忽然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你当他身上的伤还少吗!他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秦慕珩并不是没听到刚刚的动静,迅速将钟沉放下,手扶了后脑勺,这才发现手心全是黏腻的血液。
“他怎么了。”
男人手指一顿,他下意识地伸手拖着钟沉的身体,手臂上的肌肉整个一僵。
谭深便直接开了口。
“秦慕珩!既然你选了陆蔚然你就别再来招惹他。你选了个骗子——你就别再对钟沉这样无辜的人心心念念了行吗!”
门没有关紧,偶有路过的人侧目。
咔哒一声,门被助理拉上。
秦慕珩回过目光来看着谭深,“我招惹他?”
“那你呢?”
他手上的力道托着钟沉的身子,想要固定住他的头不让血再留下来。
胸口处的怒火却是怎样也烧不干净。
——什么叫招惹。
刚刚进门时的那一幕,已经让他快要被自己的怒火给焚烧殆尽。
秦慕珩那一系列的动作,却是更加点燃了谭深。
“秦慕珩你特么真不是个东西!什么都是陆蔚然做的,你真是给他做了好嫁衣!我跟钟沉什么都没发生过,凭什么陆蔚然一张嘴道听途说,你也信了一半!”
他想到刚刚秦慕珩那带着嘲讽意味的一句“那你呢”,就气的控制不住自己。
那几声吼出来,近乎是嘶喊。
——他当然愿意永远陪在钟沉身边,可是为什么,钟沉偏偏就是爱秦慕珩。
他爱着一个丢了心的人,能够怎么样!
想到这里,谭深再也忍不住。
这些话他没想过讲出来,毕竟之前的他只想要带着钟沉远离秦慕珩这个魔鬼,多说无益。
可是现在,他莫名其妙的,就是想说。
“你知不知道陆蔚然根本就没做手术!他换心是假的,救你是假的。都是假的!当时钟沉被绑去老宅,跟今天把他带来的人是同一批,那帮人就是陆蔚然的手下!”
他狠狠咬牙,本以为讲出来以后会如释重负。
可是谭深却蓦地觉得,没有。
他只是替钟沉更痛心而已。
空气中,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明明还有好多话要说,谭深却是蓦地一下沉默下来。
他不想说了。
秦慕珩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钟沉。
他的声音难得放轻,好像仅仅只是一句呢喃。
又透着几分不确定。
“不可能。”
钟沉一直想要打断谭深的话,却是因为伤口的疼,他实在是没有力气。
直到现在才缓缓找回一点力气,能勉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