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去半山腰了。”
半山腰,是陆蔚然对那里的称呼,他总说,半山腰的别墅是秦慕珩从不让人踏足的地盘。
他总归有一天是要住进那里的。
等他完完全全得到秦慕珩的那一天。
可是,现在……秦慕珩竟然骗他!
陆蔚然的左脸抽了抽,嘴角克制不住愤怒地颤抖,“他怎么可以骗我?”
“钟沉没死,他竟然没死!”
“你说,秦慕珩带着钟沉去了半山腰,确定?”
陆蔚然咬着牙,声音里的狠意让手下的人甚至不敢开口,只得低下眼去,默默的点了点头。
……
钟沉犹豫半晌接起来的电话,对面只有打火机轻轻叩响的声音。
他低了低眼眸,轻笑一声颓然地坐在床上,上身往后倾倒,一手撑着床,呼吸由急促的愤怒慢慢缓和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秦慕珩,你未免管的太宽。”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谭深打进来的电话,居然会被秦慕珩半道截下来。
还没有来得及多想些什么,楼下忽地传来一阵脆响,眼眸一斜,钟沉迅速起身贴着门,隐约能够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咒骂声。
“出去。”
他一愣,这分明是陆蔚然的声音。
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的陆蔚然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皮鞋敲在楼梯上的响声一下一下的传来,钟沉握着拳稍稍退了半步。
陆蔚然的声音他绝对不会听错,可是现在的陆蔚然应该在医院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才对啊。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钥匙转动的声音从眼前的门把位置传来,钟沉下意识将手搭了上去,反锁的响声一解开,便跟着门外的力道摁了下去。
陆蔚然赫然出现在面前,他笑着,眸底却全是说不尽的仇恨。
“钟大经理怎么在这儿?”陆蔚然勾着钥匙圈,甩着手中的钥匙,明晃晃地像是在宣誓什么主权。
——他看起来根本就不想是一个刚刚大病初愈的病人。
钟沉挑挑眉,眯了眯眼睛盯着陆蔚然。
那一瞬间,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他没病。
从一开始,陆蔚然竟然就卑鄙到在秦慕珩面前装病。
钟沉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冷声开口。
“这话应该我问你。”
“陆总怎么突然来了?秦慕珩没有陪着你吗?”
陆蔚然手上的钥匙串蓦地一停,他动了动双唇,皱着眉,似是欲言又止。
见他没有要反驳的意思,钟沉就笑着走近他。
“还是说,陆总是来我这儿抓人的?”
“他秦慕珩现在不应该是你的人么?”
“怎么会在我这儿呢?”
每句话都明里暗里地挑衅着,陆蔚然的嘴角抽了抽,抑制不住的愤怒。
钟沉勾了勾唇角,不由得抬手轻轻拍了拍陆蔚然的左心口,“怎样,心脏好些了吗?是不是看见我还活着,很不好受?”
他的语气嘲讽,带着洞悉一切的明朗。
陆蔚然亦根本就没有瞒着他的想法。
干脆挑明了讲。
“钟沉,其实你心里恨我恨得要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