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疯子的手劲儿又急又厉,这要是搁在以前,我直接大头朝下就跌下去了。
可现在身上有龙气,我左手借力,倒是往他肩膀上一扳,汪疯子猝不及防。哪儿想的自己的力量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好像左脚绊右脚一样,身子一歪,反倒是对着井口冲过去了。
这一下,周围的见习天师,全傻了!
汪疯子也是脸色一凝,可他到底是首席武先生,一手摁在井沿上,身体矫捷的一翻。硬是刹住车,重新站住--可脚底下,三步踉跄。
他抬起头盯着我,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那个冒冒失失的见习天师忍不住说道:汪天师竟然被……
话没说完,就被张师兄在脑袋上来了一下:你懂个屁,是那个李北斗用了厌胜阴招!好不要脸!
厌胜门和天师府表面上误会解开。不跟以前一样水深火热,但实际上这么多年的仇恨,还是难以化解,互相依然看不顺眼。
我答道:你自己往井里跳,也能赖上我,你们天师府官威确实不小。
程星河也跟着说道:别说,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本来就是他们的传统--我知道了,他们肯定都是金毛狮王的徒弟。
汪疯子本来就爱面子,这下在喽啰面前丢人,更是恼羞成怒。眼神一下就暗了下去,活动了一下手腕子:行啊,那咱们就领教领教,厌胜当家的高招。
程星河他们都见识过汪疯子的能耐,不由自主就护在了我前面,低声说道:不行就溜--面子没命重要。
汪疯子毕竟是首席武先生,刚才那一下能管用,也是因为他轻敌。真要是全神贯注对付我,只怕还真有点麻烦。
因为我看出来,这段时间,汪疯子身上的气也不一样了。
他印堂上紫气冲天,显然又升阶了。
要是我右臂没事,完全不用怕他,可现在右臂成了死肉,七星龙泉和玄素尺。诛邪手,左手全用不上。
白藿香也不声不响的站在了我身边,一只手微微一曲。显然也做好了准备了,更别说苏寻哑巴兰他们了。
就是飞毛腿沉不住气了:这可是咱们的祖产,祖宗大人。他们欺人太甚……
一听祖产两个字,张师兄的眼神微微一变。
可这一瞬间,一个好听的声音,又惊又喜的响了起来:北斗?
杜蘅芷。
汪疯子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个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同事,还是有点忌惮的。
杜蘅芷应该是跟这些见习天师分头行动,去寻找另一边,身边也带着几个人。
一次出动两个高阶,这次的任务不小啊--祖产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至于他们这么兴师动众?
张师兄一看见杜蘅芷,不由自主就去抹头发振领子。
可杜蘅芷一眼没看他,直接亲热的来拉我的手:上次听说你去银河大院了。我担心的不得了,幸亏……
看了一碰到了我的手,她脸色顿时一变:你手怎么了?
我用肩膀的力量把右臂拉回来,摇摇头:没事。
杜蘅芷咬了咬牙,声音都发了颤:没事?你身边这些人,都是怎么办事儿的?
杜蘅芷虽然平时教养特别好。到底也还是大小姐脾气,一着急就露出来了,尤其看向了白藿香--当惯了头头的都是这样。第一时间先找人问责。
白藿香刚才一见杜蘅芷出来,眼神就不善,一看杜蘅芷说出这话,嘴角一勾:是啊,在他身边办事儿,可比平时不闻不问。有事站着说话不腰疼难多了。
她凶起来跟个猫一样,张牙舞爪。
程星河用胳膊肘顶了哑巴兰一下:修罗场。
杜蘅芷眼神一沉,我立马说道:之前可多亏了白藿香了。现在,她也正想方设法给我治,不用挂心,谢谢你。
杜蘅芷听得出来我对她的客气,眼神微微有点失望。
可那个张师兄眼瞅着汪疯子收拾我没收拾成,气的要横蹦,可自己又不是我的对手,眼珠子一转,立马说道:杜天师,这个李北斗,刚才不光滋扰咱们的要紧任务,还动手对汪天师不敬。汪天师看在您的面子上,才没把他怎么着,他嚣张跋扈。可不能听之任之,免得坏了咱们天师府的名声。
这小子挺阴啊!捎带脚,还把汪疯子的面子给找回来了--汪疯子看他的眼神。果然有几分欣赏。
杜蘅芷向来公事公办,一听这话,也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那小子抢着把事情说了一遍:我们抓住了姑姑井吃人的真凶--可这小子非要给他们开脱,分明是包庇罪,也说不准,他也跟井口吃人的事儿有关系!
那几个翻山客听见了,连呼冤枉。
汪疯子趁机说道:杜天师,咱们身上可是有要紧事儿的,咱们天师府向来以公正闻名,不能为了你的裙带关系,耽误了那件事儿吧?
杜蘅芷立刻说道:李北斗是什么人,我最清楚……
张师兄立刻说道:可我们不清楚。
程星河忍不住低声骂道,上次还帮了你们的忙,这会儿撇的挺干净。
我答道:你要是不清楚,我说给你听。
说着,奔着那个井口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