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河不甘心的问道:“不管是啥情况,七星,现在怎么办?房租也交了,不能就这么受这个老匹夫的气吧?”
这地方是个近郊,附近还有养鸡场,这会儿东方既白,已经有鸡叫的声音了。
天也快亮了,我就跟他们说,这样吧,先找中介要个说法。
程星河也想起来了:“就是!妈的,是凶宅也不知道说一声,这可是违反合同法的。”
哑巴兰则把手指头掰的咔吧咔吧响,意思是打不了老头儿,还打不了中介?
下了楼,正看见那个中介一边打哈欠一边往上拱卷帘门。
而他一只手还拿着个手机,发出了“集合,到我这里来”的声音。
他一瞅见我们,脸色先是一僵,像是早有心理准备:“帅哥美女,咱们昨天可说好了,提前离开,房租不退……”
哑巴兰已经一把给他来了个锁喉:“你摆明是知道那是凶宅,凭什么瞒着?”
哑巴兰现在进步多了——以前光会打,现在还会拷问了。
中介连忙说道:“冤枉啊,你们的屋子干干净净的,一个人都没死过,怎么成凶宅了?是不是2303那个四眼田鸡造谣?”
“没死过?”程星河接手抓住了他:“那你说说,那一屋子死人哪儿来的?还有什么跳楼割腕的!”
中介赶紧说道:“我是真不知道啊,哎,帅哥美女,呸,三位帅哥,是这样啊,你看,房客确实是死了……”
程星河给他脑袋来了一下:“承认了?”
中介哀嚎了一声:“可没死屋子里啊!第一个房客,跳楼之后,尸体掉在楼下绿地,把我们小区灌木砸死了好几棵,屋里没事儿啊!第二个更别提了,那女大学生在学校厕所割腕,更是跟房子没关系,第三个……”
说到了第三个,中介表情更怪了,这才勉强说道:“她是吊在了空调通气窗外面,也不算是在屋里,所以屋里是干干净净的嘛。”
这样也行?三个房客全死光,这可不是什么偶然情况,他娘的不是狡辩吗?
我想起了厚眼镜的话,问道:“那你告诉我,那第三个女的,死的时候,是不是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
中介脸色一悚:“哥,你……你也看见她啦?”
原来第三个女的是个女白领,那个空调外机的位置正好挺隐蔽的,她吊死之后,风水日晒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让人发现,找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烂了,完全看不出活着时的样子,身上一件连衣裙已经破的跟墩布似得,就那双红色高跟鞋质量好,还是亮晶晶红艳艳的。
自从那个女的死了之后,那个楼里就经常传来高跟鞋噔噔噔的声音。
中介说到这补上一句:“之后就没死过人了,放心。”
放个屁的心,还不是因为之后就没人租过这里的房。
中介低声嘀咕,说还不是因为你们穷屌丝,不知道贪小便宜吃大亏吗?
你有啥资格说这种屁话。
中介害怕哑巴兰的拳头,不敢多说了。
我接着就问:’那22楼那个老头儿呢?他是什么时候入住的?’
中介想了半天,一拍大腿:“别说,哥几个,这些死人的事儿,都是那个老头儿入住以后发生的啊!哎,说起来,他还老跟楼上发生矛盾。”
“用震楼器震那几个死者?”
那几个死者别是让他用震楼器震得活不下去才自杀的吧?
“震楼器?”中介显然并不知道这回事:“不是啊,老头儿不知道为啥,让第一个住户给打了,后来又被第二个住户喊了男朋友打过,第三个……第三个估计也出过矛盾,我记得那老头儿下楼买菜,脑袋上有个大包,像是用高跟鞋怼出来的。”
程星河摆出了柯南的姿态:“你们看,这三个用户,都跟老头儿有过矛盾才死的,老头儿八成就是有问题——我看他就是养鬼的,谁得罪他,他就放鬼作祟。”
我再一寻思,连忙说不好,咱们现在也把老头儿给得罪了,万一老头儿一生气,连我们也要整,那白藿香和三舅姥爷可就不安全了。
这么想着我们赶紧回到了房里,刚一开门,就看见白藿香举着个皮搋子就要砸下来,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是我们!”
白藿香那一下打偏了,看出是我,这才把我给抱住了:“吓死我了……”
药香馥郁,看来我们一出去家里果然有事儿,真是失策,把大后方留出来了。
我赶紧拍了拍她的背:“胡噜毛,吓不着,我们回来了……出什么事儿了!”
白藿香一听哄小孩儿的话,噗嗤一下又笑了,这才说道:“刚才,可吓死我了,多亏小白脚!”
原来我们走了之后,门口就有敲门的声音,白藿香以为我们回来了,想开门,但是多了个心眼——她眼瞅着我们出去的时候带了钥匙,她又没反锁,敲门干什么?
于是她就从猫眼上往外看,这一看不要紧,门响的厉害,把手都被拍的一颤一颤的,可外面根本没人!
她大着胆子往眼睛上抹了点牛眼泪,这就看见一个女的,披头散发,面无表情的砸门,一张嘴张得很大,像是在厉声呼叫,看着口型,像是在喊:“让我进去。”
白藿香自然知道这是个厉鬼,哪敢开门,知道邪物怕秽物,才把皮搋子给拿出来了,在这里举架着,寻思等她一进来就戳她,后来小白脚窜出来,在门口喵喵叫了两声,门才不响了。
她惊魂未定,我们就来了。
接着白藿香就告诉我们,说那个女的跟一般的孤魂野鬼不一样——煞气特别厉害。
是啊,我再外面守门的时候,也觉出来了,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很忌惮她。
程星河气坏了:“你看怎么着,那个死老头子不依不饶,这是要把咱们也往死里整,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他要也是养鬼的,那鬼的数目那么大,咱们放了,也是功德一件,没准就直接上地阶了。”
你想的比香港小姐还美。
真要是这样的话……不行,我们必须得验证一下。
于是我就让哑巴兰跟着我,上附近的商店走一趟——买三样东西。
这分别是红豆,铁屑,和大米,一样买二斤就够了。
哑巴兰就问我:“哥,你要在红豆粥里掺和点铁屑,把那老头儿吃拉稀了?”
屁话,人吃铁屑还活的了吗?
这三样合在一起,洒在门槛外面,能做一个方术,在风水上,叫鬼不进门。
买来了东西,我就让程星河在楼下看着,那些死人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进门,进的,又是哪扇门。
程星河抱着三只松鼠大礼包,得令而去。
过了一会儿,程星河就给我发微信:“赶紧下来,卧槽,大发现!”
“啥?”
“那老头儿看来是搞批发的,整个楼,除了咱们那一层,每一个屋子,都有死人,而且挤挤攘攘的,跟他娘春运时的绿皮火车一样,我都数不清多少个。”
整个楼?我头皮一下就炸了,这买卖不小啊!整个楼88户人家,每个门里又有好几个,那不是百十来个死人?
“老头儿家隔壁那户尤其死人多,他们出去了之后,我已经把东西撒在了那个房间前面了,现在那帮东西都进不去了,急的抱头痛哭呢,准能问出点什么来。”
那可太好了,我让哑巴兰看家,赶紧就下楼了,下楼的时候,忽然就觉得肩膀上沉了一下,回头也没看见什么,就没当回事。
到了楼下,程星河正在跟我挤眼。意思是前面有好多的死人。
我也觉出来了——这地方比开了门的冰箱前还冷。
我就问程星河:“问出什么来没有?”
程星河答道:“一开始不说,但是进不去门,急的快嚎出来了,这才告诉我,他们是花钱进来的。”
我顿时蒙了,这话什么意思,花钱?合着他们跟我们一样,全是这里的租户?
但我马上就想明白了——难怪呢!我可算知道那个老头儿是个什么身份了!
程星河看出来了,刚想问我想到什么了,忽然脸色就变了:“这些死人看见你,怎么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啊?因为七星龙泉?
但马上,程星河的声音就扬起来了:“七星,你后背上!”
他话音未落,我就感觉的出来,一股子凉气从我肩膀上传了过来,接着身体不受控制,就往开着窗户的阳台上撞过去了。
像是有人……要把我给推下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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