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宛转,花香沁人心脾。
犹如一座巨大的森林公园的涪城,美景如画。
涪城府衙的公堂上。
石天雨批阅公文一会,安印其忽然找到公堂上来,并来到石天雨身旁,俯耳低语。
石天雨点了点头,让安印其回石府收拾一下,准备跟着他到成都去,让安印其夫妇逛逛成都,增长见识,好好休息一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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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印其点了点头,朝石天雨欠欠身,以示感谢,然后转身离去。
安印其走后,石天雨再无心情批阅公文了,便来到内堂独坐。
对于白优龙不仅被无罪释放,而且还会晋升,石天雨倒是没有感觉到意外,知道戴坤必定会给自己捣乱的。但是,对于戴如意未婚产子,石天雨倒是很意外,很感动。
因为这是在去年端午节后,石天雨和戴如意睡在一起的。
算算时间,如果戴如意怀上了石某的孩子,那么,戴如意也是在这个月以前生下孩子。
至于孩子取名叫作什么,石天雨倒是没有意见。
因为石天雨的仇人很多,也因为石天雨的妻妾很多,所生的孩子自然也很多,有几个孩子随母姓,石天雨是很看的开的。
但是,为戴如意对爱情的执着,却是很感动。
算起来,自己也有大半年时间没有去看望戴如意了。
这大半年来,石天雨一直在处理江湖仇杀和保护千岁祠的问题。
一直在闲暇之余,在平定江湖帮会和设计诛杀那些前来捣乱千岁祠的人。
也因为去成都看望戴如意,确实很不方便。
毕竟,石天雨和戴如意之间,横亘着戴坤这么一堵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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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刘丛从新城区建设的火热场面之中回到府衙,来到公堂上,躬身对石天雨说道:“石大人,卓家、严家、姚家,三家殷商,动员了六十万名百姓前来经建新城区,速度很快。
原本,经建新城区,预计需要八个月,但是,现在看来,四个月就可以完工了。现在新城区的雏形已经出来了,峻工之后,新城区肯定很漂亮,民居商铺围湖而建,真的很美。”
说到此,又压低声音,俯耳对石天雨说道:“我让卓世才在湖边给石大人和老夫留了两套很大的仿照京都的四合院建的大宅子,届时,我们两家人都搬到湖边去安居,生活肯定美成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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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笑道:“我不要那套房子。为什么呢?
一是若是传扬出去,对我名声不好,人们会说我假公济私,以权谋私。
二是因为我很快就会晋升的。不出意外的话,新城区建设还没有完全峻工,我可能就要回京都任职了。京都,才是我的梦。建议你也不要那套房子,还是收点卓家的银子吧。
或者,拿那两套新房子,跟姚家或是严家换成现银,那些银子,我也不要,全部给你。
你把银子存到誉景连锁银号去,在京都以及大明天下的大城池里也可以通兑通存。
和恒连锁银号这些天发生了挤兑风波,虽然上官树随后可以平息这场风波,但是,这是和恒连锁银号第二次发生如此严重的挤兑风波了,所以,和恒连锁银号迟早会塌房的。
另外,我若是离开涪城,换了新知府,你在此也可能会待不下去的。
王朝可是白眼狼,他一定会串通新知府来整你的,并且会往死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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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丛顿时瞠目结舌,喜欢贪点小便宜,但是目光不长远。
这才想到自己最近经常得罪王朝,很多涉及到银子的事项,自己提笔,直接就批了。
而管财乃是府衙同知的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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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一笑,起身倒了一杯上好的龙井茶递与刘丛。
刘丛这才回过神来,感动的说道:“石大人,你对下官实在太好了。有空到敝府来吃顿饭吧。玉凤已经给下官生了一个儿子,挺俊的,取名刘洪德。玉凤说名字带着三点水好,水生财。
玉凤说的,也真是太好了,最近,俺们家还真是发了点小财。
好了,石大人,下官把存在和恒连锁银号的钱都取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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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又关切的说道:“你托镖局先把你的财产押运到京都的誉景连锁银号去存吧。我给你找家镖局,押运资费嘛,我来替你出。你回府之后,写好委托书,签字画押,交给日月镖局押运,我会让那家镖局到贵府去找你的。总镖头叫作谢文、公孙仁、杨锋。他们三个人的任何一个人来找你都行。而且,这三个人,你都认识,非常好的武林中人。”
刘丛噙着感动的热泪,点了点头,又抱拳拱手,躬身作揖,然后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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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望刘丛转身而去。忽然,两行泪水从石天雨的脸上滑落下来,心里明白,韩玉凤所生的儿子刘洪德也是自己的骨肉。真想即刻到刘府去看看韩玉凤母子,但是,不敢!
时过境迁,今时不同往昔了。
算了,彻底斩断这段孽缘吧。
自从去年抓捕向来香之后,石天雨再也没有到过刘府了,也再也不见韩玉凤了。
现在,只盼刘洪德长大之后,能像韩玉凤那般俊美,将来当个小吏,当个小官,平平安安就好。至于做买卖嘛,石天雨没有这方面的经历。
所以,刘洪德也绝对不会有这方面的能力的。
人的某些方面的能力,有三分之二是遗传的,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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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王朝巡城回来,走进内堂,躬身向石天雨禀报,刘丛已经向那些经建新城区的殷商支付了所有的费用,府衙金库里,现在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
又责怪刘丛,新城区还没有经建好,便支付了所有的费用,如果那些殷商跑了呢?
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岂不是打水漂了吗?
分明是刘丛为了捞取回扣,故意这么干的。
如此,向石天雨狠狠的告了刘丛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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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笑道:“王大人,新城区建设,说到底是本官在负责。万事有本官担当,你就不要责怪刘丛了。刘丛这个人嘛,是爱贪点小便宜,但是,他没有大胆到吃回扣。
我也不缺那点钱,所以,我也不会吃回扣。我但求能做出一些政绩来,也但求能给涪城的老百姓一个幸福的生活,一个如诗似画的生活环境。
王大人,我们的相处是短暂的,因为我的梦在京都,所以,我不贪财。
我只求在每一个我任职过的地方,都能够为老百姓办点实在事。
因为我在每个地方上的任职,肯定都是非常短暂的,万岁爷是派我到地方上历练的。
所以,我对你的很多缺点也是非常宽容的。
所以,也希望你能宽容我和刘丛存在的一些缺点。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希望我们在涪城的相处,能够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
你想想,我对凌锋也是非常好的,他死了,我还拨给他家里人三千两银子的怃恤金。
所以,做人要积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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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被石天雨训了一顿,顿时满脸通红,作声不得,又很费劲的思考石天雨的话语的内涵,仿佛也看到了凌锋到底是怎么死的。
凌锋是因为缺德,在得到石天雨的提携之后,却在背后要捅石天雨一刀,结果,凌锋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现在,凌锋的妻妾都带着家产去改嫁了。
凌锋的几个年纪很小的儿女都改喊别的男人为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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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把王朝教训一顿,便起身走到公堂上,继续批阅公文。
此时,陈彪躬身来报,称巡抚府让各府州主官到成都去一趟,朝廷派许礼出任川中千岁祠筹建局大使,许礼明天正午将到达成都巡抚府,并要与各府州的三大主官见见面,商量筹钱筹建川中千岁祠之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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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含笑的点了点头,又含笑的问陈彪:“和恒连锁银号涪城分号大门前的那条大街上的冰雕,现在怎么样啦?这么些天,有没有外地的游客来看看这些冰雕?”
陈彪躬身回答,称和恒连锁银号因为发生挤兑风暴,所以,涪城附近的府州县的殷商前来和恒连锁银号涪城分号提取现银,顺便也参观了那些冰雕,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如此,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到涪城来看冰雕,也带旺了涪城的客栈和饮食。
很多人在看完这些冰雕之后,不仅食宿在涪城,还到涪城的“小西湖”参观,也购买了涪城的一些土特产,并且都发自肺腑的感慨,都说如果石大人能到他们的府州县去当主官就好喽,涪城真美!未来的涪城会更美!真是羡慕涪城百姓过着如诗似画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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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王朝从内堂里走出来,石天雨便将这些已经批阅好的公文,交给王朝,让王朝分发派发或是报呈成都三司府和巡抚府。
然后,领着陈彪等人,走上街头,巡视城区,又来到新城区建设现场,默默的观看几十万人的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又吩咐陈彪,找来卓越、卓世才和严林石,吩咐卓世才和严林石要给百姓们发放些补贴,接下来,石某也会把安梓县的矿山交与诸位参与开采。
如此,卓世才和卓越、严林石即刻就去发放补贴去了。
石天雨又让卓越提几箱银锭过来,让陈彪现场给参与维护建设现场秩序的捕快发放些补贴。
三百名捕快都激动万分,都感慨的说跟着石大人真好,不时的有钱发,都说将来也要在这个“小西湖”畔买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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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又召集马德辉、蒋孝、刘来福、彭金石、潘栋等人,让他们一定要领着捕快,保护好建设现场的几十万老百姓,并要在老百姓之中,组建护卫队。
也让卓世才和严林石两家的保镳护院过来,组建护卫队,规划好和制订好轮值制度,一定要确保现场建设的老百姓的安全和建设现场的安全。
接着,石天雨又领着卓越和陈彪到千岁祠护卫营,让卓越提几箱大银锭慰问千岁祠护卫营的众将士。
因为想着参与开采安梓县的矿山,所以,卓越很大气很大方,给千岁祠护卫营的将士们每人发放两锭大银子,又让千岁祠众将士激动万分,个个热泪盈眶。
然后,石天雨四处逛逛,露露脸,便回归系统空间,来到十六号储物柜里,陪同西方亮、西方辉和西方智吃午饭,便搂着西方智新婚快乐去了。
翌日一早。
石天雨回到涪城府衙,和刘丛、王朝一起,分别乘坐三辆马车,前往成都巡抚府,会见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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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
巡抚府。
吕源坐在浩大的书房里,会见各府州的知府知州以及部分同知和通判。
此时,安子午匆匆进来禀报,躬身对吕源说道:“大人,吏部派员护送原国子监祭酒许礼出任川中千岁祠筹建局大使,许大人已经在巡抚府门前候见。”
吕源不答反问:“三司府的主官到了吗?”
安子午躬身答道:“回大人,三司府主官已经到了,全在巡抚府后院大厅候见。”
吕源说道:“好,让许礼进来,传三司以及诸位知府知州到公堂见面会商。”
威严下令,与戴坤并肩走向巡抚府公堂。
戴如意乔扮成戴坤的侍卫,混入进来。
偷偷躲在大堂的巨柱后,以见石天雨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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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按官品排在布司马致富、按司高迎强、都司冯振庭之后,走在其他知府之前。
他面如秋月,英俊潇洒,身材流畅,双目炯炯,嘴边含笑,自信十足,手拿一叠公文,脚步起落有致,在一群官员中尤其显得格外耀眼。
戴如意眼望石天雨,心道:石相公更加成熟了,还是那么自信!不知道他这半年来可曾想过我?心涌喜悦,却又黯然神伤,泪湿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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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官吏待众官员坐定,即刻宣读朝廷六部公文:“自江南建成第一座千岁祠以来,民间闻风而动,各方积极建祠,齐贺九千岁荣升。为避免滥建九千岁金身,也为了振我天朝之威,震慑金兵使者,经六部议定,在川中成立千岁祠筹建局,从三品规格,原国子监祭酒许礼晋任筹建局大使。川中千岁祠经建,统由筹建局择址和统一金身标准安排。”
南安知府张家轩,清廉正直,正气凛然,低声怒骂道:“格老子的,明明是魏阉的生祠建不起来,却编谎言称为避免滥建。哼!魏忠贤没死便建祠堂,将来岂不是死的更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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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却第一个恭维许礼,大声颂扬:“许大人一来,川中蓬毕生辉啊!”
戴如意见状,真是脸红耳赤,感觉到父亲在卑鄙无耻方面,已经达到了最高境界。
向来香紧跟着戴坤,也大声恭维:“许大人筹建十座千岁爷金身,使川中将成为我天朝第一个给金兵使者脸色看的行省,许大人可是川中百姓的福星啊!”
“下官久仰许大人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啊!”
“许大人到川中任职,川中振兴有望啊!”
巡抚府大堂里,对许礼的恭维之声,登时震耳欲聋。
众官员都是从四品以上的,谁也不是傻瓜,听着六部联合发出来的公文内容,便闻出了味道:许礼就是魏忠贤的人。讨好许礼,不就等于讨好魏忠贤吗?
这还省了去京都的花费,也节省了到九千岁府排队候见之苦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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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涪城知府石天雨、南安知府张家轩不语。
石天雨是不着急,因为他与许礼有师生之谊,另外找机会送点钱给许礼也不迟。
张家轩确实是因为正直,看不起贼眉鼠眼的许礼,也十分反感建生祠一事。
戴如意心道:我家石郎竟然没有当众讨好许礼,证明石郎还是好人好官。
偷偷看着石天雨一会,便放心的走开了。
知道自己和石天雨不可能明里相见,只希望待会,石天雨能偷偷的到戴府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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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礼既激动又傲慢,难得自己有这样的身价。
只是简单道谢一句,便直奔主题,大声说道:“谢谢诸位同僚热情相迎。本官来川途中,一路思索,一定得统一九千岁之金身标准,初定每座千岁祠的建设资费为十五万两银子,由各府州衙捐赠并且圈出坐北朝南的风水宝地来。”
吕源虽然对许礼的傲慢不满,但惧许礼之后台魏忠贤,急忙表态讨好,并严厉训斥川中众官员:“许大人讲得很好啊!筹建局衙门暂时就设在巡抚府外堂吧。请诸位同僚大力支持许大人,本抚事前也已经让安子午知会诸位,今天既是恭迎许大人来川上任,也是诸位认捐、呈报宝地之时。今年吏部考核各府州,如无捐银圈地者,本抚不加批语、不签名,即是每年岁考,在川首关便不能通过。”
众官员闻言,均是心头一凛:若是没有吕源的批语、签名,等于考核不过关,考核不过关,即是等于削职为民。
诶!现在哪来的十五万两银子呀?老子这知府之职让石天雨兼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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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率先表态,大声说道:“涪城府衙认捐十六万两银子,拟在涪城新城区择宝地献给筹建局经建千岁祠。这张是涪城府衙的通兑银票,可以在成都誉景银号直接兑付现银,请恩师许大人收下。”
早有准备,待吕源话音一落,便第一个表态,对比许礼提出的要求还多出一万两银子。
并且,石天雨当即出列,将银票与地址图交与许礼。
吕源随即大声赞道:“好!石大人忠心为国,率先为各府州示范,不愧为许大人的好学子,好样的!”
高兴的激动的领头鼓掌。
“啪啪!”
“石大人真是年少有为啊!”
“石大人真是少年英才啊!”
“石大人不愧是户部侍郎,就是筹银有方。”
巡抚府公堂上登时掌声雷动,众官员纷纷赞誉石天雨。
当然,也有人怒骂石天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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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石的,你如此带了头,那让本府怎么办?”
“本府既没带银票,也没带图纸,石天雨,你让本府在此丢人显眼,本府往后参死你。”
“麻烦喽,本府只带来了十万两银票,不够啊!姓石的,你真是贱格,害死你爷爷了。”
有的知府知州也低声怒骂石天雨以及石家的祖宗十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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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轩怒吼道:“石大人,你带头认捐,无非是因为你以抓捕贪官污吏为名,查抄了一些官吏的家中财产,并不是你有什么真本事,倘若涪城知府由本府来任,本府肯定认捐三十万两银子,择三处宝地献给许大人。”
待掌声一停,立即吼轰石天雨。
巴州知州梅发谦紧跟大声讥笑石天雨:“是呀,石大人,不如你到巴州来任知州吧?”
还有一个老知府也是很大声的说着风凉话,调侃的说道:“就是啊,倘若本府也以查抄贪官污吏财产充公为名,本府认捐一百万两银子。”
许礼甚是恼怒,却又不敢当众发火,即刻侧身,低声询问安子午,向石天雨发难的那些是什么人?并悄然吩咐随行人员提笔记录下来,明天要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向魏忠贤禀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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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高迎强仰天大笑,终于看到石天雨当众出丑的场面了。
“哈哈!”
马致富也笑出声来,感觉今天的天气真好。
戴坤原本是暗骂石天雨卑鄙无耻贱格的,如此抢出风头,现在倒大霉了吧?嘿嘿!
此时,又暗暗庆幸自己落后了一步。
又与向来香相视而笑,低声说道:“今天的天气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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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吕源大怒,拿起惊堂木,一拍案桌。
巡抚府公堂上登时肃静。
石天雨镇定自若的说道:“诸位大人,都可以过来看看这张银票的日期,那是本府去年年关节留下来的,让涪城府衙同知王朝亲自押运十六万两银子存到誉景连锁银号,换出这张通兑银票来的。其实,这是本府自任知府以来,带领府衙的公差人员省吃俭用节留下来的银子。”
说罢,从许礼手中取回那张银票,扬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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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午走到许礼身旁,拿过银票细瞧了一下,然后大声替石天雨澄清事实,说道:“不错!这张银票的日期是去年腊月初八的日期。诸位大人,可以一起过来看看嘛。”
众官员闻言,暗暗叫苦,又都暗暗大骂石天雨:这小杂碎当知府不足一年,却让涪城府衙节留这么多的银子,他哪来的那么多银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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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轩闻言,脸红耳赤,但正义感又促使他急于制止这劳民伤财之事,便又大声说道:“扬我大明天威也不用建那么多生祠呀?把银子赠送给辽东将士,不更好吗?”
石天雨还是淡定的一笑,说道:“倘若朝廷倡议为辽东将士捐赠银两,本府定当率先认捐,这是一张涪城府衙前三个月节留下来的银票,诸位也可以过来看看。这张银票,就是本府准备捐给辽东将士的。诸位,你们能办到吗?你们若是能给辽东将士捐赠一万两银子,本府就给辽东将士认捐十万两银子,以此类推。反正若是要给辽东将士捐银子,本府一定比你们多捐十倍的银子。”
说罢,又掏出一张银票。
张家轩虽然正直,但也一时语塞,又闹了一个满脸通红。
~~
高迎强趁机怒骂石天雨:“石大人,你怎么可以将府衙的银票随身携带呢?涪城府衙是你家呀?你这是公款私用,窃取公款,你实在卑鄙无耻之极。”
马致富紧接着出击,又讥讽石天雨,大声说道:“久闻石大人乃是铁腕知府,没想到石大人竟然铁腕到将府衙的财产也随身携带。”
田路风趁机起哄,大声说道:“下官认为,按察司府现在就可以收监石天雨了。”
“哈哈哈哈!”
众官员轰然而笑,心里又直呼爽。
阳光明媚,春风送暖。
许礼在这怡人的季节里走马上任,却没想自己筹措银子筹成这个样子,不由甚是激愤,满脸涨红。
实际上,今天也让川中的各知府各知州公开站队。
公开认捐的,带头认捐的,那自然是站到魏忠贤的队伍上去了。
所以,石天雨必须积极,必须带头,必须踊跃。
今天的一切言行,都会传到魏忠贤的耳朵里的。
因为锦衣卫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而石天雨还是锦衣卫同知,熟悉锦衣卫的运作。
既然要立志为官,就得讨好魏忠贤。
即便是得罪在场的所有官员,也必须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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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吕源恼怒异常,急忙又拿起惊堂木,又一拍案桌。
众官员的笑容即时僵住了,全都急忙伸手捂住嘴巴。
石天雨淡定习惯了,仍然神定气闲的说道:“本府是给府衙同知王朝王大人写了借条才拿出这两张银票的,今天在此议事结束,本府会将这两张银票立即归还给府衙同知司同僚,拿回本府写的两张借条。本府今天携带府衙银票在身,是想在认捐之余,向吕大人禀报筹建涪城新城区一事,并据此证明本府有能力筹建好涪城新城区,由此造福一方。”
解说有理,理由十分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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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源随即大声说道:“好!石大人此举甚是明智,石大人之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本抚支持石大人筹建涪城新城区。来人,文房四宝侍候!”
对石天雨领头认捐的表现十分满意,也为石天雨对自己的支持、对许礼的支持而感动。
要的就是这种示范效应,为刺激捐银热潮,吕源当即拍板支持,吩咐笔墨纸砚侍候。
安子午急忙领着数名巡抚府公差人员,捧上文房四宝。
石天雨也急忙躬身呈报上公文,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很会取悦上司。
这也是让吕源对他恨不起来的重要原因。
~~
吕源随即在石天雨报呈的公文上加批语。
安子午也站在一边侍候吕源,并且念出吕源的批语,大声说道:“涪城拓展新城区乃是我天朝官员之壮举,新城区位于涪城以东,涪陵江边,属于战略要塞,扼守水陆要冲,建成后还可以至少带动三万人进城安居,利于造福一方,同兴百业。
鉴于石天雨连出善民新政、筹银有方、造福社稷及爱民如子之高尚品行,本抚建议对石天雨这样的少年英才知府赋予更重要的职务,更要重用石天雨,呈报六部并呈万岁爷阅定。吕源。”
~~
“哇!评价这么高!”
“唉,一通讥笑,反让石天雨这小杂碎又有机会高升了!”
“姥姥的,早知道本府不讥笑石天雨好了。”
“格老子的,石天雨这死杂碎怎么那么会投机呀?”
“姓石的小狗崽真是好福气,总是连连破格提升!”
~~
吕源原本没有那么重视石天雨的,但被刚才一阵轰笑气晕了头,笔走龙蛇的写好批语,吩咐安子午立即经办此事,大声说道:“子午,八百里加急,马上派员将公文送呈京都六部。”
众官员霎时间傻眼了,没想到一阵起哄,反而换来吕源对石天雨的充分肯定与举荐。
他们既是醋意泛滥,又都作声不得,还均是甚是后悔。
戴坤和向来香均是偷偷的举起手来,自打一记耳光。
窃窃私语之声立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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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礼也被石天雨刚才率先认捐的行为感动,又想当众施恩,以此慑服川中众官员,便也走到案桌前,对安子午说道:“安大人,且慢!本官也斗胆在吕大人妙笔之后加几行字。”
说罢,便从安子午手中拿过公文铺好,站在吕源身旁,也在公文上追加批语。
安子午也与之前一样,一边看着许礼书写批语,一边大声念读出来,说道:“石天雨自任地方主官以来,顺民心出新政,善民爱民护民,并且率先建三座千岁祠以扬我大明天威,战略择址,筹建涪城新城区造福社稷百姓,于川中千岁祠筹建局成立之际,又带头认捐银款并献出宝地,同时关注并自愿为辽东将士捐赠银饷,彰显其拳拳赤子之心。微臣以为,对这样的忠诚英才应予晋升出任行省要职,呈吏部并呈万岁爷阅定。许礼。”
许礼写好,便走下案桌,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心想:自己这一批语虽然对石天雨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也可以威慑一方,让川中众官员看到自己有本事,竟然能在地方官员晋升公文上加批语,既可以顺利筹银经建九千岁亲爹的金身,又能让众官员往后到自己府上送礼。
嘿嘿!别以为许某不懂兵法,老子厉害着呐!
~~
巡抚府公堂上,顿时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也可以让人听见。
众官员见石天雨连连获得好处,哪里还有心情计较出银子多少?
哪里还有心情讥笑石天雨,个个悔恨自己、痛骂自己。
戴坤暗骂吕源:格老子的,吕源真是晕了头了,这不是便宜石狗崽了吗?诶!
心里暗自焦急,但又不敢吭声,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安子午收起公文离开公堂。
知道安子午即刻安排人员,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将此公文报呈朝廷六部了。
~~
向来香在心里也是使劲的怒骂吕源:吕源疯了吗?姥姥的,怎么能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推荐石天雨晋升呢?
唉!倘若石天雨又要高升,那么,向某人的大仇就不用报了。诶!
当真是气得眼前发黑,差点扑倒在地上。
~~
石天雨笑眯眯的。
无论谁望向他,他也望向谁。
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眼神,石天雨均是微微一笑。
那笑容,真是迷死人了,心情好啊!
心里也很明白,吕源和许礼的批语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在场之人的任何言行,都会传到魏忠贤的耳朵里,而石某人的言行,则是最能让魏忠贤感动的。
只要能让魏忠贤感动就行,石某必定就会官运亨通。
哈哈!爽啊!
~~
戴坤随即与石天雨斗气,大声说道:“都盐转运司虽然没有列入责任行列,但为扬我大明天威,本官代表都盐转运司认捐十七万两银子,另外捐三万两银子给千岁祠筹建局建衙门。向来香,马上回司衙去拿通兑银票过来。”
察看到石天雨神情上的变化,气得心肺都要炸裂了,急忙出此毒招,风头盖过石天雨。
“啪啪!”
吕源闻言,自然起身鼓掌,领头喝彩。
“啪啪!”
巡抚府公堂上,顿时掌声雷动。
向来香闻言,如遭雷击,气得浑身发抖,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上,心里暗骂戴坤真不是东西,心道:我的天,都盐转运司的司衙里,哪里有这么大面额的银票呀?戴坤呀戴坤,你真是太卑鄙无耻了,司衙金库里,现在只有三万两银子节留,你让向某人到哪里去筹措银子给你撑面子呀?
向来香扶着墙壁,歪歪斜斜地走出公堂外面,真想放声大哭一场。
此时,感觉天在旋,地在转,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地上。
幸好,向来香的轿夫看到向来香立足不稳,急忙过来扶住向来香,伸手给向来香拍背抚胸,助向来香缓过气来。
向来香流着泪水,仰天而叹,喃喃的说道:“罢了,罢了,向某先将宅子卖掉,再找白优龙要点银子,先给戴坤撑完面子再说吧。
诶!向某一家,又要无家可归了。诶!明天开始,就住到戴府去吧。”
~~
巡抚府,公堂上。
漕运使司卢旺月鼻孔朝天,咧牙高呼,喊得比戴坤更响亮,声音甚是刺耳的说道:“漕运司认捐十八万两银子,另捐四万两银子给许大人建衙门。”
只是在卢旺月之后,没有人再这么傻了。
“本府愿认捐十五万两银子,先写欠条吧!”
“本府先捐十万两银子,余下的写欠条,一年内付清。”
众官员为保住乌纱帽,为了讨好许礼,为盼望得到晋升,只好纷纷认捐,但真正当场拿出真金白银来的知府知州,不多,没几个人。
~~
春景怡人,春意迷人。
石天雨含笑的走出巡抚府。
蒋孝亲自驾着马车过来,迎接石天雨。
就在此时,魏雪妍从附近小巷的拐角里走出来,手握一把金扇子,白衣如雪,笑容灿烂,柳腰款摆,风情万种的说道:“石大人,小人请你到千江客栈吃午饭,如何?”
石天雨在巡抚府大门前,不便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
又打个手势,示意魏雪妍一起乘坐自己的马车到“千江客栈”里吃午餐。
魏雪妍摆了摆手,意思是自己有马车,便转身而去。
石天雨钻进马车里,随即让蒋孝驾着马车,前往“千江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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