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宾客一边不安地抱团聚在一起，一边看着四周，低声议论着什么。
“赵警官，麻烦让人去取一下这些宾客的口供，看看能不能从发现什么。”云见说。
“好。”赵小军吩咐了下去，卓凌也走向了大厅，选择了几个目标亲自过去询问，大个子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顾约和云见两人站在一层的楼梯口，这个高度可以观察到大厅里的所有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大厅里的大部分宾客开始坐不住了，卓凌和傅川两人也回来了。
“他们的口供较一致，看去并没什么问题。”卓凌来到顾约身边，“我特意询问了一下，张添烨在强吻了新娘之后跑了出去，似乎是到酒店的天台去透个气。没过多久，他跳楼了。”
“这里有多少人认识他？”顾约看着大厅那些年龄和张添烨差不多的人问。
他刚才的注意力一直集在这些可能是张添烨大学同学的人身。不管怎么说，张添烨依然是这个事件的关键人物，想要突破的话，还是得从他身边的人入手。
大厅内的宾客虽然众多，但从张添烨之前的几次灵魂转移来看，很明显，对方是他所认识的人。这样一来，嫌疑人的范围大幅度缩小了。
卓凌亲自前去询问，自然也是想到了诸多问题，他朝着大厅西北角的两张酒桌抬了抬下巴，“那两桌是张添烨和新郎新娘的大学同学。”
顾约和云见两人点了点头，相对于其他宾客的吵闹，那两桌的人要显得安静一些。顾约计算了一下，一桌十人，刚好有二十人。身为伴郎的张添烨，则是被安排在新郎新娘那一桌。
“知道这两桌是大学同学后，我没再深入询问。”卓凌说着指了指后面的几桌，“不过我向后面这几桌的宾客打听了一下，在张添烨强吻新娘的时候，这两桌的人没出现什么可疑的现象。”
卓凌这么做自然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以张添烨前几次灵魂转移的描述来看，他这次强吻新娘的转移，如果这个凶手隐藏在这两桌大学同学间，张添烨的灵魂会短时间出现在这个凶手身，那他也许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挽救或者引起大家的注意。
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切正常，又或者是大家当时的注意力全部在礼台，从而有所忽略。
“我拿到了摄影师当时拍摄的内容。”这时候，赵小军走了过来，向四人挥了挥手的相机。
几人找了个小包厢，有警员拿来一台笔记本，赵小军把相机内拍摄的视频内容导入到了笔记本，放大了以供大家一起查看。
一开始的流程都和其他婚礼大同小异，也没什么出的地方。到了新郎新娘和伴郎伴娘们一起跳舞的这个环节，顾约几人开始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镜头，新郎和新娘站在最前面领舞，后面是四个伴郎和四个伴娘。等舞蹈跳到一半的时候，张添烨突然一步跨出，顺着舞步推开措不及防的新郎，随后一把揽过新娘，低下头那么亲了去。
场面开始陷入混乱，台下也逐渐嘈杂起来。接着顾约看到新娘似乎是挣扎了一下，随后新郎反应了过来，前几步扯开张添烨，二话不说一拳头招呼了过去。
张添烨不知道是被打懵了还是灵魂转移回来之后的后遗症，傻愣愣地呆立在礼台。镜头晃动了一下，估计是摄影师也被这个突发的状况给弄懵了。等镜头稳定下来之后，已经是张添烨怒吼一声朝大厅外跑去的场景了。
几人重复看了几次，都是没发现什么疑点，而且摄影师当时拍摄的重点是礼台，对于礼台下面的那两桌大学同学，几乎没有拍摄到，这样断了顾约几人迫切想要知道的线索。
“从张添烨推开新郎到强吻新娘的这段时间，照理来说，应该足够灵魂转移后的张添烨反应过来。而且他明知道我们有警员在暗保护他，怎么会没向他们求救，反而还独自跑出去让凶手有机可乘？”顾约揉了揉眉心，直起身子问。
“他次不是说灵魂转移会产生晕眩吗，会不会是因为时间太短，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赵小军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强吻的转移时间短暂，那跳楼呢？”卓凌靠坐在桌角，看着几人，“如果是他杀的话，在他跳楼之前应该还会有一次灵魂转移，难道这次也来不及反应么？”
“灵魂转移，会突然改变视角，再加晕眩，不是一下子能反应过来的。假设他在强吻新娘之后，到跳楼之前又被进行了一次转移。两次转移间隔太短，视角切换太快，这跟我们被平凡回溯到过去一个道理。”
顾约神色平静，提到这段可怕的记忆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当时的我们会出现记忆偏差，他这个，或者也会存在着其他的偏差。还有一点，如果他被转移回来后已经跳下了楼，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摔死了。”
“好惨！”
确实，凶手只要把握好时机，在跳下楼去的那一刻，把张添烨的灵魂转移过来，那么张添烨除了大喊一声，可能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包厢里的众人都沉默了起来，大个子看到云见一直在重复播放强吻的那个片段，凑过去问：“师兄，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们看这里，”云见把视频暂停了一下，指着新娘挣扎的身体，“这不像是拒绝的姿势。”
顾约几人也都凑了过来，把视频倒退到云见所提出的地方进行慢放，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新娘的身体虽说是在挣扎，可她的脚却是往前小跨了一步，靠近了张添烨。云见这时候恰到好处地按下了暂停了，赵小军几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个姿势，看去像是新娘在强吻张添烨一般。
“这是视觉误差还是……”顾约和云见对视了一眼，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新娘强吻张添烨，这是为什么？
难道新娘是那个和张添烨进行灵魂转移的人？
顾约几人还记得之前来报告的那名警员所说的话，张添烨曾追求过新娘，所以这是qingshā？
“赵警官，麻烦去调查一下张添烨和新郎新娘之间的关系，看看他们之间有没有存在感情纠纷。”云见对着一边的赵小军说道。
“好！”赵小军立马吩咐了下去。
“如果新娘真的是那个会灵魂转移的人，那么张添烨在知道之后，没有向警员求助这一点说的通了。而且在礼台进行灵魂转移，那两桌大学同学没发现异常也是情理之的事情。”卓凌抱着胳膊。
“那这案子这样了结了？”大个子还有些不可思议，如果新娘是实施灵魂转移的鬼的话，那她是凶手，现在三个人都死了，这个案子结束了。
原本以为是个很难pojiě的案子，没想到这么容易画句号了，他们甚至都没看到红眼祟的身影。
“真是这样么？”顾约皱起了眉头，总觉得还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头儿，不好了。”一名警员推开包厢的门，对着几人说，“有名宾客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暴起，毫无预兆地敲碎了桌的一瓶酒，然后拿着酒瓶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这又是个什么事儿啊？”赵小军头都要大了，和顾约几人冲出了包厢，前往大厅。
大厅里一片混乱，好好的婚礼结果却闹出了这么多事情，搞得所有人都惴惴不安。那名自残的宾客好在被现场的警员及时发现，已经送去了医院救治。
可是其他宾客却开始闹起来了，不少孩子被大人们教唆着，哭着吵着要回家。还有几个宾客说这地方邪了，不吉祥，也嚷着要离开，更有人说赵小军等人是非法扣留，要去告他们。
“怎么办？”自从那名宾客无故自残后，赵小军也知道了凶手不是已死的新娘，而是另有其人。
不仅如此，凶手现在正在煽动其他宾客，想方设法要离开这里。一旦让他离开，那自己这些人想要再找到他，会难加难了。
“他在警告我们。”顾约不动声色地看着闹腾起来的宾客，脸没什么表情，“我们再不放人只会让更多人受伤。”
“这么放他离开，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卓凌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大个子在他旁边唉声叹气。
“这样吧，我让手下的警员拍照登记这里每个宾客的个人信息，登记完之后再放他们离开。这样下次要找他们，也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顾约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赵小军着手去负责登记的事宜了，顾约靠在登记台对面的墙，一边留意着登记宾客的神情，一边思考着想不通的地方。
现在看来，凶手还在宾客间，那么新娘不是鬼。但如果她不是的话，凶手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让新娘强吻张添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