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无人再去注意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针线掉落怕是都能牵动起所有人的神经。
而后来的一切更是突然,犹如暴风雨前的平静。就在牵机兑成的毒酒一滴滴流失中,我陡然看
见九爷指尖颤了一下,只不过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略微的颤动就衍变成了大幅度的痉挛。
突然间又是“呕”的一口,一股黑血溢满了半张褥子,细细看着,还有许多没有孵开的透明虫卵。”
“打住,我怕再说下去,这故事就神了。”老人笑着摇了摇头。
我尝试推就着轮椅过门槛,口中却不忘跟着数落:“让他说完,至少也得等讲到宝爷他怎么个临危不乱,置死地而后生那一段。”
大宝此时就差没有胡子可以吹着瞪眼,见我和九爷爷双双进了店门,额头立马一抹黑线,撇开几人走了过来,帮着扶住了轮椅的一半柱手,小声说道:“得,都是你老爷子身子骨硬朗,还有你小六爷高大威武行不。”
原本听着的几个伙计见大宝抱怨,都是哈哈大笑,其中一人更是调侃道:“宝爷说书不赖,哥几个闲着没事做,也就当是茶余饭后消遣一番,这不,花生还磕着呢。”说着,还应景的扬了扬手头里拽着的一把果子壳。
大宝见轮椅过了门槛,而适时几个小伙计又在打趣,当下褥起袖子,撑了撑完全没型的二头肌,假装上前要打,口中不住笑骂道:“你几个小子,我当你们听得认真,原来竟也是消遣,整当我一个堂口说书的。”
此时距福建回京已是一年有余,想想当初,也真是一阵后怕,好在时运不错,九爷爷终归没有因为毒药的烈性出事,相反的,草鬼婆子所说的以毒攻毒也在不久后见了效果。又历经半年调养,身子骨终是恢复了不少。唯一差强人意的,就是那半边感染了的身子出现了局域性的坏死,以至于如今的生活,大部分都得倚靠着轮椅。
“好了,好了。你们两推我进去里间,我有东西让你们看。”
刚进里间,还不等我和大宝坐实,九爷爷便是差人取来一个信封。掌心轻扣了一下,示意我们拆开。
“九老头,你这卖的什么关子?是打算举荐我们上个名牌大学么,还是说给我们两派了支票。”大宝一边拆封,一边戏说。
如我们所想,信封中当是得有点意思的东西,哪朝名人字画?又或是藏宝古图?可出人意料的,大宝拈出的只是一张两面折叠的墨黑色卡纸,纸面上烫着三个银金色大字。
“邀请函”
大宝掀了开来,喃喃道:“弄的啥幺蛾子?”看了一眼便是往我跟前推来。
我大致过了一下,开头的位置署了我的名字,邀请函么,无非就是尊敬的某某某之类,敬请莅临,然后行里字间一大堆废话,前面的大可绕过不说,就是这末了的地方,红印公戳着“举世会”,我回忆了一番,就当是哪个朋友开了间什么企业,许是我给忘了。
眼见我还一脸茫然,九爷爷这才开口道:“没听过是吧,那苏士比总该知道吧。”
这会我和大宝几乎是想都没想,异同的点了点头,苏士比,常听两路跑的番客说,那是香港最大的拍卖行,比较大陆上边的古玩市场,里头可号称没西贝货。这两年在圈子里也是时常听人念叨,都说某某的货件在那上了台面。要说圈子里的知名度,和那洛阳十字老街,四九城琉璃厂,还有潘家园,许是都能比比。
“这举世会,实际上是苏士比卖场下辖的一个管理分单位。”
大宝若有所悟,说:“你的意思,这什么会的是打算找我们得水楼合作?”
九爷爷摆了摆手,笑道:“八竿子勾不上,怎么会找上我们合作。只是要说这举世会,据传甚少人知道,里头的相关咨询,也只在一些固定的港商高层间流传。”
大宝一脸恹恹,将信封随手搁在桌子上,自顾的倒了一杯开水,边喝边说:“不是合作,那总不会叫我们去竞拍吧,难道没打听清我们做的就是倒腾?”
九爷爷口中啧了一句,许是责怪大宝嘴贫,继而说:“如若我没估算错,给六子发帖的人,正该是清楚了你们的职业。”
“盗墓?”我心中陡然升腾起一丝警觉,在怎么的,先前两下地里,终归是担上了一行当,虽然不曾宣扬,可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行里人明了,倒也无所谓,怕就怕有心人想借此做些文章。
九爷爷伸手将邀请函转了一面,先前疏于观察的背面,竟是用扣针别了一张小纸条。粗略打开一看,纸条上弯弯曲曲的刻画了几行虫形文字。初一露面,我和大宝都是瞬息站了起来。
“这”
“盲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