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师兄同意,那便请了!”
一语落下,孤城再不见轻狂姿态,棋盒推至中央,右手摊开,静待师兄动作。
非常君见此也没有客气,一手伸出,随意的握了一把棋子,满手皆白,倒像是冬夜里随意伸手,握了一把雪,且感受着。。。。。
眼见非常君起白棋,楚天行转头看向自己所谓的大哥,不知他是出单亦或是出双!
扫了一眼看过来的楚天行,难得没有调笑,双指微并,夹起一枚黑棋,落于天元之位!
“确定了?”
比局开始,非常君严肃异常,陈声问道。
“确定了,单!”
深吸一口气,摸了摸端坐肩上的心悦,孤城语气轻松道。
“呵,那师兄就开始对棋了!”
见孤城放松下来,非常君想了想,不能落了师弟,故作轻松的开口,甚至还待上几分戏谑调笑的语气。
毕竟在他看来,这些年过去,孤城即使提升,与他相比,也不过了了。
只不过,若是让他知道孤城的作弊神器,非常君不知道会不会哭晕过去。
毕竟严格说来,手握天地棋盘的孤城与人下棋,已经不能算是作弊了,恐怕说句开挂都显得没有排面!
若说人觉非常君是爆肝玩家,那么孤城恐怕算是游戏老板亲自下台肉搏了。
你说这还怎么玩。
说完对棋,人觉没有拖沓,撒手一扬,掌中棋子相继两两合一,满天棋子飞舞,他挥手间已经将棋子尽落于棋盘之外!
“师弟,看来你运气不好啊!”
微微愣神,人觉开口说道。
棋子既然落尽,自然便代表着数字属双,而孤城方才却是选择的单数。
按照棋盘规则,当是人觉执黑先行!
收拾了一下棋盘外的散棋,人觉正准备执黑先行,却听一直默默不言的孤城开口道,“师兄,你怕是少算了一枚棋子啊!”
说着,将手伸出,放在天元位置的白子之上。
对,确实是白子,原来孤城放上去的黑子早已不知去向,如今只有一枚白棋落于棋盘天元之位,安安静静的矗立着。
“有必要吗?”
“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人觉定定的看了一会!
好似明白了什么,嘴角扯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是提前的布局算计黑白易像而已,也算不上什么大计!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何来的垂死挣扎?”孤城淡淡言道。
坐于一旁观战的楚天行,这时候已经想要掩面而逃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怎么就认了这么个大哥,明明是作弊,还搞得如此理直气壮,也是没谁了。
“既然你想先行,就且先行吧!”非常君叹了口气,大气辉煌的说道。
“师兄,棋道如大道,一步先,步步先,。。。。”
神情莫名的言语了一句,孤城提起黑子。
一双修长的手指,只是轻轻的夹着棋子,却自然有一种稳如泰山的感觉,就像坐落于天山之上的雪莲一般,坚韧璀璨!
执棋的孤城和不执棋的孤城完全是两个模样,棋子入手,孤城闭目冥思,缓缓移动,就好像是神圣的朝拜一般,一尺三寸,轻轻的将棋子落下。
棋盘之上,又是熟悉的位置,落棋无悔,这一日孤城又一次将棋子落于天元之上,执着坚定。
棋子落下,秀手离开,孤单的棋子却自然如一名战士一般,孤守棋盘之中,矗立不动,虽是孤单,却自有一种八方不动的感觉。
人觉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嵌入棋盘的黑子,眉头微皱,什么也没说,表情微凝,执白随后。
“步步为营,开局为先!”
论起开局,人觉显然要比孤城高妙许多。
御棋一道,所谓金角,银边,草肚皮,相比于孤城浪费一般的天元一子,非常君显得气势汹汹,只是初子,便已落于九星之位,目的如何不问自知!
看着气势汹涌的人觉,孤城淡淡一笑,开口道,
“师兄,有时候,风雨之中的宁静,更容易让人看清楚一些东西!”
说着话,天色却是突然变阴,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扑面袭来!
“师弟,先下手总是不会出错的。”
非常君眼见孤城落子,紧随其后,也落了一字。
“开局出错,一错再错,错无可错,又如何?”
孤城的落子开始变得极速起来,好似群狼环伺,择人而噬!
“一路的风景已经看尽,一时成败,又有什么当紧?”
“何况,开局错,步步错,一错再错,结果就一定是错的吗?”
落子之后,非常君突兀抬头看向孤城,眼底闪过一道莫名的精光,语气却好似另有所指!
“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说这话的时候,孤城笑意居多,还夹杂着几分嘲讽。
“......”
人觉一时沉默,不为所动,棋路却更加稳健。
“如果道旁突然死了人,你认为是路中瞎子,瘸子,聋子中的那一个所为。”
布局完备,场上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争锋,蚕食!
“瞎子有眼无珠,瘸子有腿无路,聋子有耳无息!”
说了三个词,也是三句话,孤城便孑默不言!
“杀人的为什么就是道中三人?”
下棋至今,孤城还是第一次抬头,一双清亮浩瀚的眸子映衬着几缕辉光,璀璨夺目,耀人心弦!
湖中的水无风自动,掀起一抹波澜,涟漪抖动,散净满湖的惆怅!
“是啊!杀人的为什么就是道旁三人!”
人觉像是回答他的问题,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叹息道:
“可惜,世人愚昧,不明白这个道理!”
灭佾事变,三教圣剑丢失,多年以来,瞎子依旧有眼无珠,瘸子还在单腿走路,聋子索性真就装作不知。。。。。。
摇了摇头,孤城凝望了一眼师兄,执棋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随着言语间的较量,棋子已经逐渐布满棋盘,接下来每一步都关乎生死,一步错满盘皆输也不是不可能。
孤城呆呆的看着如同世外的天元一子,那一子是他最先落下的一子,却也是最远离是非的一子!
好似棋盘上的争锋与它无关一般,它只是静静的嵌在哪里,如同固守的战士。
“咳!”
眼见孤城许久未动,楚天行不由咳嗽一声,以做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