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峰一巴掌用力地甩在她的脸上,立即浮现出通红的五指山。
“要闹回家闹去,别在长辈们面前丢人现眼!”
“你想一个人毁掉咱们全家的名声吗?”
别看林西峰对傻侄子狠,可从未打过陈方菊。
第一次挨他打的陈方菊直接蒙了,像是行尸走肉似的被人架起来,拖着往家走去。
快到家门口,才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声。
“林西峰,看着婆娘让人欺负不吭声,你真不是个男人!”
林西峰知道回家没法交代,心里后悔没有听媳妇的话,早点弄死林羽这个傻子。
此时却只能硬着头皮走到林羽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违心称赞。
“羽娃子出息了,成家又立业,三叔打心底里佩服你。”
佩服?林羽无声冷笑:你满脸写着羡慕嫉妒。
一个当了村长多年,还刻意来给小辈示好的恶毒亲戚,绝对没憋好屁。
“羽娃子,三叔也想为你做些事弥补过错,要不夜里带你婶去给你守,免得有贼偷下院子。”
“都是自家人,工钱就不用给了。”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林羽可不想引贼入室,连一分薄面也没给,当众揭短。
“三叔,以前三婶偷过我娘的首饰,还被大奶奶罚跪的事你忘记了吗?”
陈方菊除了心思歹毒,手脚也不干净。
村里人尽皆知。
林羽觉得,但凡他此刻松嘴让林西峰帮忙。
贼偷还没来,但熬出来的红砂糖一定会被偷光。
林西峰见他不识抬举,干脆朝着林五太爷卖惨。
“五爷爷,你瞧,羽娃子还是觉得我虐待他,不肯原谅我。”
不等林五太爷开口和稀泥,林羽话锋猛地一转。
“青江酒楼三日后来收红糖,如果出了问题,咱们村只能砍三天野甘蔗,熬三天的糖,赚三天的钱,事关全村,我不得不小心。”
如此一来。
根本不用林五太爷开口,村民们已经上前一步,将林西峰围住。
石三哥更是直接大包大揽,不给林西峰献殷勤的机会。
“三舅你可是个大忙人,守门的事就不劳你干了。”
“我家离羽娃子家近,还有两条大狼狗,一定不让贼偷闯进去。”
狼狗可比人更擅长看家护院。
林羽与石三哥交换了一个眼神,暗中竖起大拇指。
而林西峰见一计不成,气冲冲地愤然离去,嘴里还不停的骂着。
“不孝侄子,为你好还不领情,丧了良心还想赚大钱,咱们走着瞧!”
林羽瞧他这个模样,应该是还没死心。
就连石三哥也在旁边小声提醒他:“三舅他们不会暗中使坏吧?”
“使呗,兵来将掩水来土淹。”
账还没算完,他还担心林西峰夫妻俩,受到挫折后成了缩头乌龟,没有他抓住把柄的机会呢。
怕个锤子。
搅事的夫妻俩前后脚离开。
林羽马上又被闻讯赶来的七大姑八大姨淹没。
“我家只有十口锅能熬糖,只要十组人,一组四个人。”
“削皮和榨汁的各一个,看火搅糖的各一个,工钱按出力多少给。”
至于搅拌石灰水怎么往锅里掺,还有成糖后控制温度让糖翻砂。
这属于独门秘方的重中之重。
在没有专利保护的年代,必须是自家人掌控,不能假人于手。
除了熬糖的工人,还需要打杂帮忙的。
林羽当场招了四十人,剩下的名额,全部交给了石三哥。
“大家不能来熬糖也没事,可以去砍野甘蔗,另外,我只收咱们村民的野甘蔗。”
听到林羽专门提出来的这一点,脑子灵活的已然发现了新的商机。
脑子笨的,回家一琢磨,也反应过来。
野甘蔗不是石林村的特产,周边的山林里长了不少。
一文钱五根是林羽开给同村人的价格,他们对外可以一文钱十根或者压更低去收集,倒手卖再卖给林羽。
除了要保证质量,需要多上心,左手倒右手,轻轻松松赚差价。
“羽娃子可真是咱们石林村的送财童子。”
“啥子童子,人家俩媳妇,早就当了两道新郎官了。”
“可惜野甘蔗再过半个月就要糠了,不然咱们村今年一定能成为十里八乡最富的村,姑娘们一定争着抢着往石林村嫁。”
趁着能趁钱,谁也不肯落后于人。
攀亲带故牵家带口去往邻村,找相熟的人收野甘蔗去了。
落后于人的村民们也不慌,专门蹲守在坡道前,等着搬运野甘蔗。
反正都是扛包,在自家门口扛还能守着老婆孩子,再替自家扛几趟,赚得比在外面多。
林羽特意点出收野甘蔗这条财路,是为了在有限的时间里多熬糖。
既能节省时间和精力,还能卖石林村一份人情。
无论在哪里讨生活,都讲究一个人情世故。
“三哥,你拿着银子多找几个力气大的工人,一天多加十文钱去砍甘蔗运甘蔗,抓紧些。”
“行,我听你的。”
石三哥攥着二两银子,屁颠屁颠地往家一溜小跑。
娘知道了羽娃子不仅不傻,还看清三舅一家真面目,还能赚大钱,一定笑开花。
安排好一切的林羽,不紧不慢地往家走。
离家还有十步远,抬头便看到自家袅袅炊烟升起,仔细嗅了嗅。
饭菜飘香,还带着喷香的肉味。
“出门在外忙活完,回到家能吃上热乎饭,有媳妇的感觉可真美妙。”
推开大门。
陈娇娘将昨日买的桌椅搬到院子里,杨薇盛着锅里的米粥。
早餐只煮了三个鸡蛋,炒了一盆春笋肉片。
由于林羽吃不惯糙米买的全是精米,所以熬出来的粥还有点稀。
除了他面前摆的碗里是黏稠的,两人碗里的米粥一半都是水。
“娇娘,咱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吃饭别太省。”
陈娇娘还没说话,杨薇忍不住反驳他。
“林哥哥,这样的早餐在你眼里还叫省?”
不是说林哥哥以前饭都吃不饱,怎么听他的意思,在她们看来比过年还丰盛的早餐,十分寒酸?
“省是相对的,咱们不干活可以少吃,要干活了当然要多吃,赚得多吃得好嘛。”
林羽解释完,见两人一脸不太认同的模样,知道她们是苦日子过太久。
光靠嘴上说说不行,干脆又用精面炸了盆酥肉。
只要把媳妇们的胃口养叼,还怕她们吃不好吗?
“抓紧吃,一会儿村里人来埋锅开火,今天一定比前两日还要忙。”
原本还不好意思胡吃海喝的陈娇娘,和杨薇对视一眼后,埋头扒饭。
吃得比林羽还快。
肉香味飘出去老远。
喝了一夜才醒酒的石青柱,惦记着昨晚和新媳妇翻云覆雨的美梦。
穿过比平时格外冷清的坡道,站到林羽家的大门口。
好不容易从裤裆里摸出一文钱,想着约陈娇娘去后山滚草地。
院里飘出来的香味,让他口水不争气的顺着嘴角直流。
“傻子天天在家熬石灰水喝,怎么还熬出了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