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秋天的国/会辩论对于军方和政/府而言,是最为重要的日子。
在国/会辩论期间,会由各位国/会议员及廉/洁/委/员/会、预算委/员/会、国/务/士办公室轮/番向军方和政/府分别进行长达三天的质询会。
在辩论上,会要求军方和政/府分别对过去一年来的工作进行总结,并回应一年来所有的争议,调查双方高层的廉洁情况,审核双方各部门及基地递交到国/会的预算申请。
可以说,接下来一年甚至一个任期的所有预算和升迁调度,都会在此期间被基本确定。
身穿正式军装制服胸前挂满勋章的军方高层们,陆续抵达国/会大楼。
在看到围在大楼前长/枪/短/炮/的记者和媒体时,这些平时不苟言笑积威甚重的高层们都挂上温和友好的笑容,笑着挥手,在下属的护卫下从记者群中穿过,走进国/会大楼的大门。
“怎么回事?今年怎么这么多记者?往年不是就允许特定电视台和媒体进来吗。”
在人群看不到的地方,一位少将向身边的下属抱怨。
“哦!安德尔我的兄弟。”
还不等下属开口解释,一位中将就在大厅聚集等候的众多人中安步走向少将。
在这位中将所过之处,即便人群拥挤,但依旧迅速分开一条道路,周围的人恭敬的退开。
中将笑吟吟的拍了拍少将的肩膀:“是我允许的。今天对我们来说可是个大好的日子啊,整个纽约城都在呼唤我们为市民们主持正义,我们既然是正义的化身,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让市民们失望?当然要堂堂正正的在镜头前,让市民们看看我们对国家的忠诚!”
“况且,现在无论是舆论还是国/会议员,都对我们有利,既然要赢,那当然要赢给所有人看。”
中将压低了声音,借着靠近少将的片刻问道:“你麾下军事基地的所在州的国/会议员,没有问题吧?要是出了岔子,我要你好看。”
少将面容一肃,向中将敬了个礼:“请长官放心,国家忠诚!”
两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彼此的信息,中将满意转身,向另一位高层走过去打招呼。
无论是军方还是政府,所有高层人员都知道,这位中将几乎是已经确定了会在此次国/会辩论之后升衔。
到时候,以这位中将的资历和能量,就会发起对下一任军方最/高/将/领一职的竞争。
所以无论各自归属于哪一党/派和派/系,众人都恭敬的向中将低下了头。
但一片和气中,只有站在边缘的少校女士,紧锁着眉头,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她转头向旁边的副官询问:“今天的ny时报我怎么没有看到?拿来。”
副官一脸难色:“少校女士,报社主编那边凌晨打电话来,说是印刷厂因为凌晨的郊区停电事故造成机器急停出了故障,无法进行印刷,短时间内找不到可以承担得起ny时报所需的庞大印刷量的印刷厂,所以今天的出刊时间会向后推迟一些。他们已经在官方网站上挂出了通告,并正在想办法解决。”
少校女士眼皮一跳,厉声斥问:“为什么不早点汇报给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已经解决到什么程度了。”
副官诚惶诚恐的低下头:“很抱歉,少校女士,因为从昨晚开始,您就一直在和各个委员会的委员通电话,我擅自揣摩了轻重缓急,误以为与今天的辩论准备想比,印刷厂的事并不重要。我现在就去……”
“站在那里干什么,辩论要开始入场了,过来。”中将的呼唤从不远处传来。
少校女士立刻严肃抬手敬礼,只来得及抓住副官叮嘱一句:“立刻就去给我解决,以最快的速度投递到所有市民手中。听到没有?拿到报纸之后无论我在干什么,给我送过来。”
“是!很抱歉,少校女士。”
但少校女士的担忧并没有因为及时查出了一个可能的漏洞而被打消。
相反的,随着她跟在中将后面走进辩论大会议室,这种不安感越来越重。
在长达一周的时间里,少校女士并没有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针对复仇者联盟的舆论计划中。
应该说,从更早之前,从外星入侵事件发生前,少校女士就作为中将所属的派系嫡系成员,在暗中进行着活动国/会议员和各委员会委员的工作。
在军部本部大楼被不明组织刺客袭击和外星入侵事件之后,军方的威望几乎降至冰点,本来还在摇摆犹豫的议员和委员们也立刻纷纷拒绝了少校女士。
当少校女士复盘了整个现状时,她就发现,如果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军方在国/会辩论中必输无疑。
而且会是从大/战以来最惨痛的一次失败,很可能会丢掉下一个任期内全部的优势和预算,被政/府狠狠的压住。
少校女士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她也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在不眠不休思考了几天后,出身情报部门,从事舆论工作几十年的少校女士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偷天换日。
将矛盾的击中点从军方转移到复仇者联盟身上,功过颠倒,将军方包装成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的爱国者。
外星入侵事件之后,复仇者联盟的声望升至历史最高点,但少校女士却在一片繁花锦簇中看到了摇摇欲坠的危险。
‘越是英雄,人民就越要求他是完美无缺的圣人,哪怕他会拉shi,都会影响他在人民心中的伟大形象。’
在向中将汇报自己的计划时,少校女士这样说:‘人民不相信美好,比起阳光,他们更愿意相信黑暗——哪怕那是人为虚构的。’
事实也确如少校女士所说,舆论反制工作进行的很顺利。
在所有言论都天翻地覆式的对军方有利的情况下,之前还拒绝少校女士的议员和委员们,纷纷委婉向少校女士转告了自己同意交易的态度。
至此,在确定会参加本次国/会辩论的国/会人员中,已有超过大半的人员明确了会支持军方的立场。
不管国/会辩论中会被提及何种问题,军方都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现在在向辩论大会议室走去的一路上,少校女士看到了一张又一张陌生的脸庞。
明明衣襟上别着国/会的徽章,胸前挂着的身份牌子表明他们会参与此次国/会辩论,但是少校女士,却从未在之前任何一份国/会辩论组成人员名单拟稿中,看见过他们的名字。
就算偶尔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也在之前表明了他们支持的立场,但是当少校女士隐晦的向他们投去视线时,他们却立刻扭过脸快步走开,有的甚至尴尬的假咳几声,或者隐蔽的向少校女士摆了摆手。
就在少校女士惊疑不定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一队工作人员正搬着庞大精密的录像机器进入会议室。
“怎么回事?国/会辩论第一天的国/情问答不允许录像或拍照,只允许记者进入笔录,你们不知道吗?”少校女士皱眉上前。
然而工作人员坦然回复:“是怀特宫那边的意思。”
“说是今年是多事之年,国/会辩论正好在外星入侵事件之后,既然军方保护了国家,军/政/一体/荣/辱,要让全国人民看到保护了整个国家的人的英勇无畏,所以决定进行实况直播。国/会辩论小组也已经同意了。”
“什么……”少校女士愕然。
“久仰大名,少校女士。”
在工作人员后面,一位干练却过分瘦削的女士走过来,假笑着向少校女士伸出手:“我是莫甘娜·皮尔,怀特宫总统办公室秘书,负责本次直播的顺利进行。”
少校女士冷冷的瞥过她一眼,没有握住那只手。
莫甘娜也不尴尬,大大方方的收回手,笑着道:“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将怀特宫借助本次国/会辩论直播,让国民们重拾国家信心和安全的指示执行到底。”
可那笑意,却分明带着恶意。
少校女士来不及顾忌其他,她快步走向正与军/方最高/将/领谈话的中将。
“长官,此次情况恐有变化,请您一定谨慎回答质询。”少校女士躬身在中将耳边低语:“负责此次国/会辩论的人员,变了。”
中将一惊。
然而已经来不及确认了。
九声钟声敲响。
依例,国/会辩论,正式开始。
主/席/位上,身着正式国/会议员长袍的议员们严肃着脸,鱼贯而入。
主/席敲响手中的公正锤,作为国/会辩论重头的国/情问答,就此开幕。
“最/高/将/领阁下,中将阁下,首先允许我代表所有国会议员,和所有市民们,向在外星入侵事件中保护了国家的将士们,致以崇高敬意。”
满头华发却威严的主/席起身脱帽,向着中将的方向,在直播的镜头前,深深鞠躬。
但不等中将露出自信的笑容,起身说些漂亮的场面话,主/席就已经直起身,严肃的看向军方最/高/将/领。
“本次国情问答,只有三个问题需要军方回答——”
“第一:外星入侵事件的前后全过程,军方都做了哪些部署?”
“第二:外星入侵事件中,军方为何调度了纽约附近所有军事基地的所有战机,并携带了所有最高战/级自动制/导导/弹后,全员无归。”
“第三:外星入侵事件后,军方是否煽/动/纽约市民,发起了意图/分/裂/国/家的行动。”
全场鸦雀无声。
主/席苍老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压迫力,所问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军方最/高/将/领冰冷的视线瞥向身边坐着的中将。
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中将,被震在当场。
……
怀特宫,总统办公室。
气质儒雅的高挑男人单手插兜站在屏幕前,看着中将一时管理失败被直播中的镜头所录下来的滑稽表情,嗤笑出声。
“明明只是个跳脚的小丑,却自以为可以肖想不属于他的位置。”
男人转身从茶歇台接好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走向空旷办公室内的沙发,他弯下腰,将咖啡放在唯一的客人面前。
骨瓷的咖啡杯与茶几碰撞时产生轻微的响动。
闲适坐在沙发上的少年掀了掀鸦羽般的眼睫,浅金色的眼眸带着一丝笑意看向传来嘈杂声音的屏幕。
“不过,只凭这个可扳不动那家伙,就算我不想承认,但他还是在军方扎根几十年,盘根错节,可不是几个问题就能打倒的存在。”
男人直起身,似笑非笑:“你需要知道,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出手,不管你最后是什么下场,都只能自救。”
“能默许你做那些事,整个怀特宫上下都当做看不到,就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如果不是莫甘娜,你甚至连这间办公室的门都进不来。少年,我肯帮你,是我欣赏你,别让我失望。”
嬴政对来自总统未挑明的威胁无动于衷,他只是手撑着脸,看着屏幕里军方最/高/将/领和中将的极力辩驳。
“他想从我的宫殿上抠走金砖,还想用脏水污脏我的名字。”
“那我就一把火烧干净了他的房子,将他永远钉在绞/架上——这才是对待污蔑者、盗贼的方法,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熬夜情况严重影响健康,糕在试图调整作息,明天白天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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