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认真的,你看我的眼睛。”见褚名熙要起身转头离开,孟辞双手着急之下捧住了他的脸强行扳回来,脑袋轻轻点动,又重复一遍,“我真的是认真的,不是儿戏,难道....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话音落地,手慢慢松开,眼神也随之失落伤心下去,褚名熙只觉得心脏某一处连着灵魂的钝痛,焦躁慌张,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抓住了那要垂放下去的小手。
“我没....”刚开了个头,却撞入孟辞明亮如星辰坠入大海的眼眸中,脑子里轰的一声,炸裂般的意乱心慌。
“抱歉,我....冒犯了。”在孟辞调侃的暗示下,褚名熙才察觉自己握着对方的手,赶忙放开,一张到清雅不可亵渎的脸此刻几乎快要红透顶。
哪还有刚见时那若有似无生人勿近的清冷气质。
“不许走。”
眼看着他要逃,孟辞自然不肯这样就放过,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死死不放开,省得之后再逮起来就狡兔三窟了。
借力从地上起来,却见褚名熙许是情绪过于激动,正掩唇剧烈地咳嗽着,孟辞从腰带挂着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只有一粒丹药,米白色的,看起来更像是饴糖。
“吃了。”她递过去,褚名熙缓了一缓,接过毫不犹豫地喂进了嘴中。
孟辞挑了挑眉,笑着走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衣袖也没有放开,生怕他趁她不注意便溜了。
“都不知道是什么就吃了,要是毒药怎么办?”
褚名熙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想要扯回自己的袖子,无果,只能任由孟辞这般拉扯着,虽然之后肯定会出现褶皱。
过了片刻,他开了口,却并非是回答孟辞,而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有点甜。”
“苦药太难吃了,我特意为你想法子做了这种甜味的药丸,是不是有点果子香?虽然不是很甜,药效也会减上一点点,但总比吃苦药舒服。”
手指比划了一下,孟辞笑的眉眼弯弯,说着自己领域成就的时候,她的眼里都似乎有光,整个人神采奕奕,叫人忍不住追随她的身影,想要在她脸上看到更多有关愉悦的情绪。
“嗯,很厉害。”虽然有些话褚名熙听的不是很懂,但他还是打心底说出这句话,在他眼里孟辞向阳而生,代表着无限活力和生机,不像他,纵然有心却也无力。
看着看着,褚名熙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失落感和自惭形秽,往日里哪怕身体再怎么样他也不会自甘堕落,而是努力在有限的时间里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可现在他却觉得这样孱弱不知何时便会死的身体真的配不上那么好的女子。
如果不是因为小时候他救过她,是不是她就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她是真的喜欢自己吗?还是只为报恩?
她
“想什么呢?表情跟快哭了似的,那么丧。”还未继续深想下去,一双白嫩柔软的手轻轻地捧起了他低下去的脸,褚名熙有些慌神地对上那双仿佛能洞穿他所有心思的清澈眼眸。
“不要多想。”其实不用猜光看神态上的勉强孟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视线从他捏着衣袖一角的拳头上扫过,“别紧张。”
伸手覆盖过去,有些凉,孟辞皱了皱眉头,但不是很明显,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之后,看着那只手从瑟缩到放弃挣扎,再慢慢放松,孟辞重新对上他的视线。
“你要相信我,我孟辞可以指天发誓,要是治不好你,那我就,我就跟你一起死,就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唔...”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只修长皙白到有些病态透明的手掌捂住了嘴巴,后又觉得举止过于轻薄,赶忙又撤了回去,但不忘说上一句,“不必如此,我早已看透一切,顺应天意就好。”
“那不行,你要是死了,我嫁给谁?还有,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还冒了冷汗。”孟辞掏出怀里一块手帕想要替他擦擦,却被对方下意识动作躲闪,她倒也不怪,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冒进了,嗯....慢慢来。
“给你。”将手帕放在他的膝上,孟辞起身转头,走了几步见身后之人抓着她的手帕不自觉跟了过来,便回头笑着冲他弯了弯唇角。
“怎么,要跟我回去成亲呐?”
“不,不是。”一张清雅的脸瞬间涨的通红。
孟辞笑了笑,眼神温柔地留下一句“等我,我会再来找你的。”便走了。
原地褚名熙跟着又走了两步,在门槛处堪堪停下,低头看着手中的帕子,鬼使神差地盯了好久,又放在鼻尖闻了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从脖子到脸,再到耳后根,都红的快要滴血了。
他想着,如果他的身体真的能调养好,就算她只是报恩,他也会尝试让她喜欢上自己。
想,想娶她。
孟娇娇觉得她姐最近非常不对劲,从书院终试回来之后,她每天笑的跟捡到宝一样,对她的容忍度也越发的高了,甚至还跟她参谋这次书院录取名单上的男学子。
哪家的公子不学无术,表面光鲜,哪家的公子口蜜腹剑,心机深沉,哪家的公子面善虚伪,只听母亲话,这些都坚决不能做夫君考虑。
而且,孟辞平日里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护食护的厉害,可当她阴阳怪气去故意气她时,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被怼回来,抠搜的她突然就变大方了,这让孟娇娇非常无所适从。
有一天她实在忍不住了,去问了孟辞身边的两个丫鬟,结果她们也是摇头跟拨浪鼓一样,孟娇娇一颗心跟小猫挠了似的,那叫一个好奇。
她到底是捡了什么玩意?这么高兴
褚府,褚名熙的贴身小厮同样有些这样的烦恼。
爷回来之后整个人就非常奇怪,以前看书专心致志,现在却会走神了,还喜欢对着一个地方突然就发呆很长时间,然后低声傻笑,眉眼含春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里怎么开了一株花?”褚名熙走在窗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外面盛开的一朵小花,不知道想到什么,可惜地说了一句,“这花编的花环一定极好看,可惜只有那么一点,我也不会编花环。”
小厮探头从主子身后偷瞧了一眼。
我的个娘亲嘞,这花可是珍贵品种,就这么一小簇就要好几百银子呢,估摸着花匠是为了让公子推开窗便能看见这好看的风景,才会暂时搬过来,结果倒好,公子想拿它们做花环。
还要自己亲手做
完了完了,公子这是怎么了
赶紧写信回去跟老爷说说吧,实在是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