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她，下意识伸手去接住液体，‘叭哒’滴在手心，摊开一看，是鲜红的血液。
接着，头颅传来锥疼感，一下子扰乱了她所有的思维，意识瞬间就开始，变得模糊不不清。
唯一能感知的，便只有剧烈的疼痛感，仿佛脑袋被砸开了个洞般。
是脑袋被捅了吧，秦苏苏在梦中如此想着，控制着梦里的自己，伸手去摸脑袋。
摸过立体的鼻尖，再是眼睛，再是眉头。
手指停了下来，眉头上全是粘稠的鲜血，热乎乎的感觉，像是刚盛起来的汤般，浓浓的血腥味涌上来，简直让人发昏。
她喉咙微动，干涩感传来，接着手指在往上，才摸到额门上，好像真的有一个洞，正不停的往外冒鲜血。
脑袋……被人砸了？！
梦境，像是第二个次元间，因为秦苏苏睡眠不太好，所以画面时好时坏。
秦苏苏越想看清，梦里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样了，却越是看不清。
“去死吧。”一道狠戾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
接着传来，得逞肆意的笑声：“这一次，没有人会救你了，你就安心的离开世界，拜拜。”
拜拜？
秦苏苏意识到，梦里的自己，好像真的是要死了。
思绪变得一串串白色的光点，她想抓住，却无力抓住，身体也能感受到，力气的消逝。
眼前的画面，变得散涣模糊，渐渐的，眼皮越来越重……
眼睛就要完全闭合的一瞬，忽然有什么东西，以一种撕裂之态，强行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别死！你不能死！”
是那个男人，是那个每次都想要，看清楚他真容的男人。
这一次，这个男人就在她眼前，那张如同神抵的容颜，凌厉而又透着几分淡漠的五官，分均在如同出自，天工之手的脸部轮廓，每个角度看起来，完美的不像话。
而另人忍不住沉沦的，是他那双漆黑的眸，仿佛是世间绝无的一对黑曜石，散发着绝对的纯粹光芒，却又尽数散开而归于一瞬。
“你不会死的，不要怕。”男人声音柔软如棉花糖般，透着另人心安的魔力。
接着，梦里的她，已经撑不住昏迷……不对，也许是死前的休克。
她不知道男人做了什么，只知道残余的听觉里，隐隐响起的女声，是之前那道声色。
只不过，不再有得逞肆意之意，取而代之的是崩溃、声撕立竭：“你疯了，你这样做，你也会死的，她已经是将死之人，救不活的！”
沉冷的男声，犹如重锤落鼓，将强有力：“我死了没关系，她不能死。”
“啊！！！”
女声尖锐响起，硬生生撕裂了秦苏苏的梦境。
秦苏苏猛得掀开眼帘，一双如琥珀般的杏眸里，弥漫着风霜飘摇，良久才尽数归于瞳仁之中，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的震惊，才缓缓的被接受。
她转过头看了眼四周，飞机已起飞有些时间，而飞机上的旅客们，大多都在休息，要么在安静的看杂志，所以一切显得格外平和。
窗外翻涌着的，是如白雾般的轻云，仿佛只要一伸手，便能触手可及。
但是秦苏苏却感觉，心口无端生疼得厉害，只得伸手拽住胸前的衣服，以一种外界压迫的形势，才能让疼意缓几分。
身边的顾恺之，正好睡了一觉起来，拉开眼罩，便看到妹妹，僵坐在座位上，右手拽着衣衫，好像很难受。
顾恺之眉头轻拢，轻声关切的问：“苏苏？你怎么了？”
话落，秦苏苏猛得抬起杏眸，眼眶尽是通红的，莹润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顾恺之吓了一大跳，急忙给她拧开一瓶果汁，让她喝一口。
“先喝点水，再慢慢跟哥哥说，发生什么事了？”
秦苏苏伸手接过饮料，动作缓慢的放到嘴边，轻抿了一口后，才垂眼帘，把泪水逼了回去。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很想哭，就是感觉心很痛。
“我……我没事，就是做了个不好的梦，心口有些难受。”
“什么梦，这么真实？”顾恺之从口袋里拿出娟巾，体贴的递给出她。
秦苏苏只知道伸手接，但是并没有擦眼睛。
她摇摇脑袋，右手松开衣衫，撩开额头的乱发，手指插进发丝里面，重重的按了下脑袋。
再缓缓顺出来，按到眉毛与额骨的位置，若有所思。
梦里的自己，好像就是这里，被砸了个大洞，有温热的血液，不停的溢出来。
她似在组织着梦境画面，又似在跟哥哥解释：“梦里，我变成了另一个人，但是我的头被人砸开了。”
“有很多血流出来，流得满脸都是，也很疼，疼得我都说发不出声来。”
闻言，顾恺之心疼的伸手，将妹妹抱在怀里，温柔的安抚着：“怎么好端端的，会有做这种梦。”
“我……我不知道。”秦苏苏越是去追寻，梦里的画面。
那种被砸开脑袋和痛楚感，就越发的真实，痛得她声音都变得哽咽：“但是……但是好像，梦里有个男人，为了救我，替我死掉了。”
“什么？”顾恺之眉头紧拢，垂眸看着妹妹。
又见她神情痛苦不堪，仿佛陷入折磨之中，心生不忍，便没有再问。
只一遍遍的，轻声劝道：“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了，那只是梦，都是假的。”
秦苏苏脑袋靠着哥哥的胸膛，感受得到哥哥的体温，心绪渐渐平和下来，只是那种似梦似真的痛楚，还不依不饶的萦绕在心头。
良久，她才惆怅若失，又心不在焉的，小声嘟囔着：“梦里的那个男人的脸，我终于看清楚了。”
“什么？”顾恺之没听得太清，蹙着眉头问。
而她的声音，如同蚊呐般，很小很小，还在自言自语的道：“那个男人，长得跟霍庭风，一模一样。”
她都搞不清楚，是因为自己带入了，主观情绪进入梦里，所以才会导致出现，霍庭风的脸。
还是从一开始，在梦境里，苦苦追寻的身影，就是霍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