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风也跟着笑,天生冷俊的面容上,有冰川融化之迹。
“所以,苏苏,你跟我回家,好不好?”他眉梢微抬,黑眸里覆着一层清雾,开始微微动荡,湛黑的瞳仁显出璀璨星光。
就只当是小闹一场,他只想每天都能见到她,想让她留在身边,这种想法愈发的迫切,像是每天的呼吸般,时刻存在着。
“我……”秦苏苏眼睫频眨,杏眸里流露出几分为难:“我找你,不是来说这个的。”
她现在,还不能回霍家山庄。
“你还不想回去?”霍庭风长眉轻拢,有些不解的问:“到底是怎么了,你就忽然要离开霍家?”
之前,她是说不想,跟一个双腿不便的人在一起。
当时他有被她伤到,但是从现在看来,她还是喜欢着自己的,那天要离开,说明是有其他原因。
“我……不方便说。”她支支吾吾的垂下脑袋,再说当初那种违心狠话,毫无意义。
若是以前,依着霍庭风的性子,决不会开口再问。
但是现在的秦苏苏,对他而言,太重要了,他也很想让苏苏,回到身边。
所以他才会,隐忍不住心底的情愫,不由的问:“为什么现在跟我,还有不方便的?”
两颗心如今明确的在一起,应当坦然而对。
闻言,秦苏苏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即不想伤他的心,又不想因为自己,而让表姐退出,那他的身体更加危险。
不等他先开口,秦苏苏抢在前头说话,水灵灵的杏眸里,添夹着几分,隐晦不明的情绪。
“问你一件事。”
她的声线很低,仿佛压抑着很多东西。
“嗯。”霍庭风对她有着足够的耐心,后背微微往后倾去,举手投足间,下意识的散发着清冷,而不食人间烟火气息。
“你的底线是什么?”
话落,霍庭风没有过多的犹豫,黑眸一瞬不瞬,语调坚定:“是你。”
闻言,她内心微动,一股子暖意涌上心头,粉唇轻扬:“除了我呢?目前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听到这,他长眉间平起一座座川壑,仿佛沉淀着,旁人无从体会的深邃。
“公司的事,你也要听吗?”
对他来说,除了秦苏苏,剩下的就是公司的事。
聪慧如她,她似猜到答案,只是内心还是无法平静,面上从容不变的,接着问道:“要听,公司现在最要紧的项目,是……什么?”
是不是,跟爸爸合作争取的度假村项目。
霍庭风淡淡敛下沉眸,冷峻的面容上,不自觉间泛起几分寒意。
他很是轻描淡写的,回答问题:“一个度假村项目,原本今年开年,是想开发红绣村的,后来有了更合适的项目,那个应该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秦苏苏心尖微动,不由的咽了下口水,垂放在两边的双手,慢慢的捏成拳,手心里很快就布满汗珠。
她很慌,她真的怕霍庭风,跟爸爸正面冲突的那天。
她不知道要站在哪边,甚至想都不敢想,当真会有那种时刻发生。
“怎么了,你问这些干嘛?”霍庭风掀开眼帘,湛黑的眸子里,迸出丝丝温柔。
世间也仅供她一人,能享受他这种目光。
但是现在,秦苏苏已经不能坦然的,去承接他这份温柔。
她不知道,当他知道自己,是顾慈的亲生女儿后,会不会还是如此。
“没事,就是好奇问一下。”她抬手卷着发尾,杏眸垂下来,灵动的目光,分明有几分闪躲。
霍庭风眉头拢得更深,明明知道她有心事,却问不出来
话问到这个份上,秦苏苏也要渐入主题,她抿了抿粉唇,稍稍踌躇会儿。
最终像是下定决心般,眸光平静,缓缓直视于他:“还有就是,你上次跟我说,关于你爸爸的死……你能不能详细跟我说一下。”
若是别人问起这事,霍庭风肯定会爆怒,爸爸的死是积压在他心头,很多年的旧伤。
一担提起,就是撕裂心底的旧伤,淌出来的就是鲜血淋淋的伤口。
但是问的人,是秦苏苏。
因为对于她的偏爱,他并没有生气,只是黑眸里还是,控制不住的掀起风浪,覆着的清雾愈发混乱,眸底的目光,愈发晦涩。
“你很在意,我爸爸的死吗?”他不是不愿意回答,只是不明白。
两人闹别扭好一阵没见,刚一见面,她就要问这些问题,用意是何。
秦苏苏认真的点点头,杏眸里光芒渐渐明亮,透着一抹无法理解的坚定:“嗯,在意,我想清楚的知道,你爸爸究竟是怎么死的。”
她想要解开,霍庭风与爸爸之间的误会,反正在她看来,以爸爸的性格,或者是说出于亲人的偏心角度,她更愿意接受的,就是他们之间,绝对有误会。
所以她要先搞清楚,两人的口述,对比过后,才知道问题出在哪。
说完,她伸手拉住霍庭风的左手,手心微压,有种怕他逃离的感觉:“我知道这样问你,可能会让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我真的,想知道来龙去脉。”
他的确是不想答,但又不太想拒绝她:“原因只是因为,很在意我吗?”
原因并不是这个,但是她现在只能这样答,脑袋轻点,杏眸里泛出淡淡的微光:“嗯,是的,我在意你,所以我想知道。”
“那你坐到沙发上,我慢慢跟你讲吧。”霍庭风微叹一口气,漆黑的眸子里,呈现出平稳的星光,仿佛四周骤然暮合,一切都变得静谧无比。
秦苏苏依着他的话,坐到沙发上,给霍庭风倒了杯热茶,双手捧给他:“你可以慢慢讲,不用急。”
只要不把细节错过,讲多长她都有时间听。
霍庭风抬手接过热茶,放薄唇边轻抿一口,复而抬眸,缓缓道来。
“我爸爸是在项目工地,被洪水淹死的,当时那个项目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那是一个度假村项目……”
对于项目介绍,其实跟顾慈说的,几乎没有什么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