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已经听到了,又何必要我再说一遍。”夏志河本就有些不耐烦,这下又被李氏狰狞的神色和尖锐的嗓音一刺激,顿时更烦恼了。
“不!我不同意!你休想!”
夏志河脸上不耐的神色越发刺激了李氏,她暴怒地嘶吼着,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端庄。
“此事由不得你不同意,我要纳妾,本也不需要你同意,之前是我太惯着你了,没想到你越发得寸进尺!”夏志河皱眉看着李氏,努力忍着心头的怒火。
“夏志河!你什么意思?!这内院可一直是我做主的!”李氏气得声嘶力竭道,“我告诉你,夏志河!只要我还在这夏府一日,那贱人就休想进门!”
见李氏如此口无遮拦地辱骂孙娇兰,这还没进门就如此,若要是进门了,指不定要怎么欺负孙娇兰呢!
夏志河当即就阴沉了脸,脸上是难掩的怒色。
越是这么一对比,他越发能感觉到孙娇兰的好,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事事都为他着想,事事都以他为先,尊敬他、崇拜他。
哪像李氏!?
事事都只想着她自己!只顾着顺自己的意!甚至还时不时地让自己丢脸!更是从未把自己当一家之主看待过!
夏志河想到李家,想到了李阁老,如今两家同一阵营,还不能撕破脸,自己还需多加忍耐。
这么想着,夏志河好不容易才把满腔怒火压了下来,冷声开口道:“你做主,是因为我给了你这个权利,李氏,你要搞清楚,谁才是一家之主!至于兰儿进门之事,已经就此定下,不需要你的同意,我也没有问你的意见,你父亲已经点头同意了,这就足够了!”
李氏刚想说夏家是靠自己才有了今天的地位,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听到了那最后一句,随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不可能!你休想骗我!父亲怎么可能会答应,这不可能!”李氏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任由那满头的珠钗环翠一阵乱响,甚至多了几分凌乱,但她却毫无所觉,脸上只有震惊之后不愿接受事实的神色。
“这件事我怎么可能乱说?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你父亲,早上我去李家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夏志河看着李氏脸上茫然失措的模样,眼中却没有半分怜惜,有的只是厌烦。
“我不信!不可能!那个贱人休想进府,门都没有!”李氏像是无法接受一般,不断地低声自语,脸上神色却满是狠厉。
夏志河瞧见李氏这么一副模样,眉头皱得死紧,再也待不下去了,此时他只觉得与李氏多待一会儿都厌恶得紧。
只想赶紧离开的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不管你信不信,兰儿都要入我夏府为贵妾,你若是不愿,那五日后的喜宴和婚事操办,我就让母亲出面主持,你就不用出来了!”
夏志河此话一出,李氏顿时一惊,瞠大双目惊声道:“夏志河!你怎么敢?!你置我于何地?!”
“我怎么不敢?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若是自己不愿,那就让母亲来办!”夏志河沉着脸,接着又忍无可忍地冷声说道,“李氏,注意你的称呼,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如此无礼地直呼我全名,想清楚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如此说罢,夏志河直接转身出了主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任由李氏在后头如何谩骂,他都没有片刻的停顿,甚至脚下步子还加快了几分!
李氏怎么都没有想到,曾经对自己无比温柔,什么都由着自己的男人,如今竟然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
当年即便自己弄死了孙家上下那么多人,夏志河都没有说过自己半句,甚至还在帮助自己把尾巴扫清干净,可现在呢?!
现在他竟然为了抬一个贱人进府,就敢这么对待自己!
这人都还没进府就已经如此了,若是进了府还得了?!自己在这府里头还有什么地位和尊严可言?!
是不是哪天自己还要把正室的位子也双手奉上,递到那个贱人跟前去?!
李氏面目狰狞地瞪着那早已消失在院子里的身影,眼中是无尽的怒火与嫉恨,不止有对那还未进府的妾,还有对夏志河的!
夏志河刚才竟然会说出要让夏老夫人来主持这样的话,这是将她置于何地?
寻常人家纳妾,本就该由正室来主持,这是身份和位子的象征,且在妾室进门的时候,还要给正室跪拜敬茶,为的就是要让妾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可夏志河竟然说不用她来主持,甚至不用她露面?!
夏志河怎么不干脆把她的正室位子夺了?!
这是要让她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吗?!要让她从此再抬不起头来吗?!
李氏怎么都想到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以往都是她嘲笑别家夫人的日子如何难过,同时炫耀自己如何会挑夫婿,日子过得如何舒心顺意,可现在看来,比起那些夫人们,她也没有好上多少!
甚至于,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比起那些夫人们还要不如!
毕竟那些夫人们嫁的都是世家公子,原本身份就不差,可自己呢?
夏志河可是一介寒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靠着自己娘家给夏志河挣来的!
这么一对比,李氏越发觉得心里不平衡了起来,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是错嫁了!
白瞎了这么多年的年华,否则以她的出身,当年何愁找不到一个门第高出身好的世家公子?!
明明以前追求自己的世家公子也有不少,怎么自己就偏偏看上了夏志河呢?还非他不嫁!
李氏越想越愤怒,气得全身发抖,脸色阴沉无比。
边上贴身伺候的嬷嬷见状,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开口劝道:“夫人,莫要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