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御的目光却并未收回，一分钟后，才没什么情绪地回复：“事情都处理完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间接的逐客令。
封思瑶觉得这几天他们在国外配合得这么好，他对自己应该也有好感吧，她试探性地问道：“可是，我不想再回去了，可以在你这里的休息室休息吗？”
“随意。”
他不置可否。
但这个答案已经让封思瑶十分兴奋开心。
慕寒御的洁癖大家都知道，他这算是把自己当作自己人了吗？
“让助理带你去休息室吧。”接着，慕寒御却又加了一句。
顿时，宛若一盆冷水泼下来，封思瑶瞬间清醒了，原来他指的是公司的休息室，而不是他办公室的休息室。
那还有什么意思？
封思瑶的笑变成无奈的苦笑：“算了，我还是回去休息吧，顺便跟我爸说一下这件事。”
“慢走不送。”
她起身的时候，慕寒御也起身，但是走向了办公桌后，封思瑶看了一会儿他，侧颜依旧是那般的沉冷帅酷，却总是面无表情。
连她也猜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她离开后，慕寒御又工作了一段时间，才登上自己的微信。
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的传来，都是女孩发的。
几天前的消息……
慕寒御凤眸微眯，再加上自己刚刚回来，她就来了，难道她一直在等着自己吗？
但是，刚刚却那样走了。
心绪有些繁杂，但是很快被压下，他处理了紧急的文件，随后去休息室稍微休息了一下。
等醒来，还有工作要处理。
这就是总裁的一天。
真正结束工作是凌晨三点，外面已经是很冷，慕寒御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建筑上还覆盖着白雪的痕迹。
他拿起车钥匙下楼。
到门口的时候，他却一眼就看见了花园上坐着的那一抹白色。
有些不可置信，但他还是走过去。
走进，才看得清楚，那不是雪，而是她，正在坐着看手机。
她似乎察觉到他的动静，抬头看见他，然后立刻就站起来。
“你下班了。”她望着他柔声说。
慕寒御：“你一直等到现在？”
苏念嗯了声，然后又补充：“当然，中途还去吃了个饭。”
他心里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看着女孩的脸跟手都是冻得红红的。
“上车吧。”他似乎叹口气。
苏念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上了劳斯莱斯，车内的暖气开的很快，她坐在副驾驶上很快就暖和起来，找了个话题：“你的工作这么晚才结束吗？”
他淡漠地嗯了声。
随后，问：“找我有事？”
“嗯嗯。”苏念连忙点头，小手有些紧张地搓着，她刚刚思考了很久，已经想的很明白了，只是说出口的时候还会有些酸涩：“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说来听听？”
“不管你是想要离婚，还是不离婚，我都尊重你。”苏念小声说，水润的大眼睛看着他。
慕寒御的面色不辨喜怒，“这似乎是我对你说的话。”
“嗯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你觉得呢？”
慕寒御似乎有些被气笑。
这算不算是一个进步，至少她有了可以不离婚的选择。
“我对这种选择没兴趣，你只需要给我一个决定，你要离婚，还是不离婚？”慕寒御声音冷淡。
苏念低下头。
他好凶。
她有些委屈，眼眸都有些沉重了。
她还是想说都可以，但想到他的话到嘴边的时候还是变了变：“如果我跟你离婚了你会选择跟封思瑶在一起吗？”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他冷淡回应。
“可是，我有点好奇，你是希望跟封思瑶联姻吗？”苏念水涟涟的大眼睛看着他：“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以选择离婚。”
慕寒御这次是真的被气笑，俊美的面容有几分怒意：“苏念，你何必说的如此委屈。”
“啊……我没有，我只是在帮你权衡利弊嘛。”
“我不需要你帮我权衡这些。”他的面色十分冷酷。
苏念撇撇嘴，真的好凶啊。
他出差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嘛？”
慕寒御：“我很早就告诉过你，我尊重你的选择。”
得了，又绕回来了。
苏念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看着窗外的积雪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地白，发呆了一会儿后，她问：“那你还喜欢我吗？”
“……”
对方沉默了良久。
苏念没有看他，也不知道慕寒御是什么表情，但是沉默有时候就代表着回答了。
“好吧。”苏念也学会了故作大方，她也觉得自己一直都念叨着离婚，到了关卡的时候若是又忽然说不离婚，显得她的确有些不太聪明似的，她说：“那我决定离婚啦，祝你以后开心哦。”
说完，苏念伸手拉开车门。
她要下车的时候，却被一下拉住了手腕。
苏念眨了眨眼，忍住汹涌而出的眼泪，声音有些嘶哑：“怎么了？”
她心里有几分小小的紧张。
他要挽留她吗？
“既然要离婚，下车干什么？”然而，男人的语气冷淡如故。
苏念微愣，“啊？”
随后才想起来，以他的实力，是可以随时去民政局离婚的。
所以他的意思是现在就去？
苏念心口狠狠钝痛，却还是点点头，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朦胧了眼前，她假装安静地坐着，竭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太大异常。
但慕寒御并没有立刻开车。
他冷冽的视线似乎落在自己身上，苏念低下头，很庆幸车里没有开灯，不会让慕寒御看见自己脸上的泪水。
“我们走吧。”苏念故作轻松的语气。
但她却没有察觉出自己的声音藏着几分很清晰的哽咽。
昏暗中，她似乎听见男人叹口气。
她的脸忽然被人捧住，带着薄茧的手指有些粗暴地擦去她脸上的泪。
“苏念。”他的声音压低，深沉中又透出几分无奈：“我对你，真的是没办法了。”
苏念假装很冷静：“不用管我，去吧。”
“笨蛋。”
他真的是恼火又无奈：“既然不想离婚，那为什么还要离婚？”
“可能我这个人比较好吧，”苏念说，“希望你可以过得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