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诺除了额头撞得轻肿以外,最明显的伤便是脖子上的那几道抓伤,从露出的脖颈一直划到衣服下,那女人的指甲又长又尖,也完全没有控制力道。
也正是因为脖子上的伤口把林花诺划得太疼了,所以才会彻底惹怒林花诺,林花诺便看到角落里的灭火器,便直接拿起来往人脑袋上砸。
江遇让酒店服务员拿送了药上来,林花诺其实有点不大乐意再涂一次药,但是看到好不容易心情好点的江遇,又憋着没敢说。
“抬头我看看。”江遇指尖挑起林花诺的下巴,皮肤上的伤口更加清晰的露了出来。
白皙的脖颈上添上几道深红色的伤口,有种残酷的美感。
在派出所也只是给伤口随便涂了点药水,到现在已经没什么药效了,伤口也还没清理,不快点消毒再拖下去只可能感染。
“得重新消毒擦药,忍着点。”
林花诺不高兴地应了一声,仰着脖子配合江遇。
饶是有点心理准备,在酒精触到伤口的时候,林花诺还是被痛得打了个颤,眼里含着两包泪,要哭不哭地抿着唇死死忍着。
江遇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是看到林花诺这样,自己都有些下不了手。
江遇微垂着眼睫,问道:“我给你吹吹?”
林花诺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江遇低头凑过来,轻轻给她吹着伤口。
原本火辣辣疼着的伤口,被清凉的风吹过,痛感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但是耳根和脸上都好烫,她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有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像是满的要溢出来似的。
江遇一边给她吹,一边消毒上药,很快便把她脖子上的伤口处理好了。
“还有哪里受伤了?”
林花诺看了看江遇,然后默不吭声地把袖子和裤脚卷起来,上面好几处磕碰留下的青紫,不过好在没有流血。
“江遇,我疼。”
林花诺观察着江遇的神色,她觉得自己变坏了一点。
这些伤口其实不用上药,过些天也能好,但是她想看江遇对她紧张又心疼的样子。
……
两人都是一夜未眠,上完药以后林花诺很快就睡着了,江遇去阳台关上门,点了根烟夹在手里,但没有抽。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消息界面,是疗养院护工发来的。
【刘玉莲今早上淹死了,警察确认死亡了。】
江遇回了一句知道了,让护工把窃听器扔掉,然后给她又转了一笔封口费。
江遇没心情去想刘玉莲是自己跳的河还是失足跌下去的,但是终归刘玉莲的死和他有关系。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手里沾上了人命。
冷冽的风把他头发吹得有些凌乱,原本天生上扬的笑唇此刻都抿了下来,桃花眼里泛着如寒冰似的冷光以及藏得最深的狠厉野性。
他不会停下来,也不会回头。
江遇给roll打了一通电话,压着声音道:“刘玉莲因为意外死了,她试图联系过吴危,但是吴危那边一直没有回应。”
“但是刘玉莲每年在疗养院的费用都会准时打过来,你再查查那个账户所在地。”
roll那边“啧”了一声,道:“查过,但是吴危太谨慎了,中间转手好几人,要查得花更多时间。”
江遇咬着烟抽了一口,道:“但是现在也只有这一个能用的线索,我不缺时间也不缺钱,你尽管放开去查就是。”
roll那边笑了一声,道:“就喜欢你这种不缺钱的老板。”
“不过我可以再赠送你一个消息,不过可能没什么用,但还是和你说一声比较好。”
“吴危当年逃走的时候抱着他女儿一起走了,他对他女儿应该还不错。不过他抱走他女儿以后,他老婆精神就不大正常了,后来因为犯事被判了无期在牢里。”
“如果能找到他女儿,说不定就能找到他。”
江遇把手中的烟按灭,扔在一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听roll道:“我手里有一张他老婆和他女儿的合照,不过隔了十多年,想靠那张照片找人太难了,他女儿叫什么名字也不大清楚。”
“把照片发给我。”
“没问题老板,这个我就不另外收你的钱了。”
江遇挂了电话,没过几秒便收到roll发来的照片。
泛黄的老照片里,里面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江遇把照片存到相册里,转身回了房间。
空调吹来的暖风把从外面带来的冷气吹散,江遇看了一眼床上裹着被子睡得香甜的林花诺,眼底的寒冰寸寸融化。
心里唯一干净的一角里种了一朵小花。
……
林花诺一觉睡到下午,醒来的时候头脑都有点发蒙。
她看了一眼房间四周,都没有看到江遇的身影。
然后听到卫生间里传来水声,林花诺穿上拖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迷迷糊糊地往卫生间走。
江遇也才刚醒没多久,正在洗漱台漱口,耳朵上还戴着蓝牙耳机和人通电话。
即使调低了音量,却还是能听见耳机里经纪人李哥暴跳如雷的声音。
“你被拍到了!你被拍到了你知道吧!你跑y城去干嘛,跑去也不和我说一声!”
“现在一堆人都在猜你到底是出国进修了,还是在国内干别的不能说的事。”
“要是真被人挖出来你因为割腕进医院的事,你知道后果会多严重吗!”
今天的热搜依然是被江遇承包的一天。
江遇看了一眼被人拍到的照片,是他昨晚去追刘玉莲的时候一时大意才被人拍到了,那会儿身边并没有带着林花诺。
林花诺站在卫生间门口,微眯着眼睛,声音软软地唤道:“江遇。”
江遇把下巴上的水擦干,见林花诺那副迷糊的样子,唇角微扬,“睡醒了?”
因为早上那样哭过一场,林花诺睡醒之后眼睛都肿的快睁不开了,眼睛疼,嗓子也疼的。
林花诺走过去,从身后抱住江遇,像抱着个大型抱枕似的,心里满足地喟叹,然后道:“江遇,我疼。”
李哥:???
他仿佛看到不久后的另一条热搜,名字他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