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视线掠过他,看向下一个人。
这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看着怎么也要70上下,但所幸精神状态不错,坐在那里十分有气势。
“裴乾,”老人微微颔首,“美术学院教授,专长是中国画。”
老人气度不凡,谈吐简洁有力。
下一位就是鸡窝头胖子,他伸手抓了抓已经变型的头发,略微有些拘谨道:“我叫奔富,是个码农,哦,就是你们说的程序员。我今年28,但我入行早,已经干了小10年了。”
说完这些,他又低下头,小声补充说:“除了我的专业,我这个人没什么特长。”
他很清楚,在这个时代,他的技术恐怕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只见江城晃晃悠悠的坐直身体,盯着前者,冷不丁开口道:“你撒谎!我就没看见哪个老程序员不秃头的!”
他指着奔富头顶的鸡窝说:“你凭什么这么茂密?”
奔富闻言吓了一哆嗦,急忙将头顶的假发揪下来,拿在手里证明给大家看,“我这是假的,我入行第三年就......”
大家看着奔富头顶的地中海,终于放下了心。
紧接着是本分女人和妖娆女。
本分女人是标准的家庭主妇,名字叫李璐。
据她介绍,有个早出晚归的公务员丈夫,还有个3岁的女儿。
平时在家带女儿,打扫卫生,做饭,闲时打理一下花花草草,和胖子一样,家政方面是一把好手。
其它的就指望不上了。
妖娆女的自我介绍十分简单,她叫于蔓,毫不避讳的说自己是跑场子的,接着抿了抿性感的薄唇,吹气如丝道:“夜场”。
闻言江城虎躯一震。
但自称周荣的男人眼神却黯淡了下来。
牧师,画家,程序员,家庭主妇,夜场女......
至少目前看来,没一个能用得上。
他需要的是拥有专业技能的人,类似刑侦,测绘,精算......或者是自己这样心细如发,精于分析总结的人。
这都是些什么......
陈晓萌瞥了眼窗台上放着的一本书。
书十分旧,上面落满灰尘。
还是老式的线装本,书封磨损的厉害,只能依稀瞧见书名里最中间的两个字。
一个“雕”字,一个“侠”字。
陈晓萌微微一笑,心中了然,抬头道:“你们就叫我小龙女好了,我是法学院的学生,目前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
小龙女......
大家心中虽有疑惑,却没人纠结这个不走心的称谓。
周荣更是如此,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他更看重的是这个人本身的价值。
法学院的学生,律师......听着还不错。
他将视线投向最后一个人。
不只是他,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慢慢的,周荣的视线逐渐炽烈起来,他作为千城集团中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总裁,靠的就是精准的分析能力,以及超前洞察力的眼光。
这点让他在投资行当里大杀四方,鲜逢敌手。
他确信,眼前的这个男人......绝不一般。
江城仅仅是平静的坐在那里,就已经展露出一股非凡的气息,他在利用自己的专业及洞察力对江城展开侧写。
面前的男人看着岁数不过20出头,虽然模样不错,但穿着品味一般,不像是某个大家族的继承人。
动作大开大合,没有类似摸下巴,挠头等零碎多余的肢体动作。说明此人心理素质很好,来到噩梦之中并不会让他感到紧张。
最厉害的要数江城的一双眼睛,里面......藏着七分傲娇,三分凉薄,再加上此人完全无所谓的态度,说明他完全没看得上在场所有人,包括自己。
天啊,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周荣对他的好奇达到了顶峰。
他有种预感,这个人将会是破解任务的关键。
“这位先生,”周荣客气的开口,十分体贴的躬身为江城倒上一杯热茶,“你是从事哪方面......”
江城缓缓挺直上身,化名小龙女的陈晓萌忽然感觉到一股微妙的视线在自己脸上扫过,等她再看去时,江城已经收回了视线,正襟危坐起来。
她莫名感觉到一阵惶恐,像是......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大家好,”江城开口说道:“我是小龙女的好朋友,我叫尹志平。”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鸡窝头胖子愣了两秒,脱口而出道:“龙......龙骑士尹志平?”
瞬间,所有人都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陈晓萌。
短短几秒钟,陈晓萌的脸色经历了从疑惑到震惊,然后到愤怒,最后竟然嘴唇都白了。
她气得直哆嗦,从椅子上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放你娘的屁!”
周荣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江城的价值,无奈眼见局面要失控,只得急忙站出来。
他确认一般,对着江城快速问道:“尹先生,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模特,”江城自豪说:“我在ktv上夜班,但我和她还不一样,”他虚指着于蔓哼哼唧唧说:“我是高端组的,高端组你明白吗?就是没有预约我是不出来的,一般客人想见我难如登天。”
周荣:“???”
众人:“???”
于蔓:“......”
陈晓萌:“这人脑子有问题,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他说的话......全都是骗人的!”
正当江城急着要为自己辩解,来证明自己确实是高端组头牌时,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
争吵声开始不大,但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还伴随有女人的哭声,以及桌椅的碰撞声,听起来十分可怜。
包间内的人被成功的吸引过去。
周荣上前一步,掀开门帘,发出哭声的是个40岁出头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站在旅社大门的位置,有个黝黑的汉子在将她往外赶,态度恶劣,言语上更是有些不耐烦。
“都说了多少次了,没看见就是没看见!”
黝黑的汉子裹着件脏兮兮的围裙,一边向外推搡着女人,一边恶狠狠威胁道:“再让我看见你偷溜进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中年女人哭哭啼啼的不肯走,还要向里闯,汉子气急了,下意识的就抓起了倚在木门后的一根粗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