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秋听着江醉瑶这话,一时倍感疑惑,垂首思索片刻,忽然一亮,略带惊讶道,“怪不得澜常在和左良人昨日询问奴婢今晨早膳是何呢,奴婢原想她们二人也只不过是路过尚食局跟奴婢客套几句,所以奴婢便没多想,如今听娘娘您这么说,看来是早有预谋的。”
江醉瑶一时面色深沉了几分,“袭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子有所不知,昨日奴婢正逢从尚食局出来,便碰巧遇到澜常在和熙常在结伴路过,各自寒暄几句,她们二人便问今晨左良人早膳是何,奴婢便相告几样,可熙常在说尚食局做得油酥肉饼好吃,奴婢今早便特加了此样儿,碰巧熙常在又食了百合蟹饼酥,太医说猪肉和百合同食会导致中毒。”
此话一出,江醉瑶面含沉默且不语。
窗花不禁冷笑道,“想必昨日澜常在和左良人早已在尚食局门口等你多时了,就是为了打探今早食用什么,以此来嫁祸婉氏。”
江醉瑶随后问道,“今早熙常在可说起此事了?”
袭秋摇了摇头,“没有。”
江醉瑶沉沉叹了口气,窗花在一旁说道,“如此看来,澜常在这步走的够险啊。”
江醉瑶微微颔首,“由此便可知她澜常在是多想得蒙圣宠,对于尚无实权又无地位的她来说,这也是不得已之举。”
“主子,那咱们眼下该怎么办?奴婢去宣她过来?”
江醉瑶干满赶忙抬手阻止道,“不!事情刚刚发生不过半日,若是这么做了,岂不是此地无人三百两吗?满东厢宫宫都知道本宫与婉氏不和,自是会猜到是本宫指使的她们。”
“主子,那咱们就把澜常在晾在那儿?”
江醉瑶顿时深邃一笑,“该来的时候,不用本宫派人去,她们自然会来的。”
语毕,江醉瑶唇角的笑意,盈着十足的自信。
又过了好几日,便正值春季正浓之时,窗花陪同江醉瑶在御花园里闲游。
江醉瑶一边缓缓的走着,一边问向窗花,“可让澜常在面圣了?”
窗花上前一步,低语道,“谨贵妃已经安排了,澜常在早在前日就面见圣上了。”
江醉瑶唇角满意一笑,“很好。”
窗花一时疑惑问道,“只是奴婢不明白,如今陛下身体匮乏,澜常在还要圣宠作何?”
江醉瑶散了面容笑意,含了几分严肃,“澜常在哪里是去争宠,必是有话要亲口对陛下说。”
“主子可至今都没有召见澜常在了,这样做好吗?”
“本宫毕竟是东厢宫的人,和后宫的人少联系也不是坏处。再者说了,本宫就是要澜常在知道一个道理,没有本宫举荐,她澜常在就别想看陛下一眼。”
窗花面容深邃了几分,言道,“如此一来,澜常在便更依附您了。”
江醉瑶随即得意一笑,“走吧,随本宫取瞧瞧谨贵妃吧。”
语毕,江醉瑶便迈步缓缓朝花园深处走去。
懿祥宫内,澜常在和左良人对坐于软榻上。
澜常在还如以往一样,身着淡色长裙。而坐于对面的左良人,身着淡粉色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显得楚楚可人。
澜常在缓缓将木窗掀开一条缝,春风透过缝隙吹入寝殿,左良人手捧茶盏道,“外面风大,你开窗作何?”
澜常在随后将木窗关好,失落的叹了口气,“哎,都好几日了,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王妃怎么还未传我过去?”
左良人浅品一口茶,缓缓将茶盏放下道,“既然是你求着王妃提携你,那就只有你主动去东厢宫了。”
澜常在眉心微蹙,“那我明日就去?”
左良人淡淡一笑,“眼下满宫谁不知道王妃看不惯婉氏,如今婉氏因你降为妾室,你若是与王妃往来密切,岂不是惹人怀疑?”
澜常在眼眸微垂,轻缓道,“那我就要在宫里等到什么时候,你说王妃是不是把我忘了?”
左良人笑意更深了几分,“妹妹你这岂不是多虑了?你父亲有求于苏丞相,王妃自然记挂心上。放心吧,王妃聪慧过人,她自有她的打算,这件事急不得,你如今去见王妃乃需要一个时机,要让满宫都以为你和王妃是不谋而合,懂了吗?”
澜常在缓缓点了点头,“姐姐懂了,还是妹妹你想得全面。”
左良人微微提唇,缓缓起了身,“时辰不早了,我就不多留了,你且好生休息吧。”
澜常在忙是客气挽留道,“妹妹急什么啊,外面风大。”
“如今已经入春,风再大也不觉得寒。不碍得,你快快坐下吧,无需相送了。”
待左良人走远了,跟在身后的贴身侍婢冬梅缓缓道,“主子,恕奴婢多嘴,这件事您插手好吗?毕竟牵连到澜常在的父亲和苏丞相的事,若是因您一言半语误了事,只怕日后会落下埋怨。”
左良人深邃着无谓一笑,“如此好的机会,本主大可借澜常在接近王妃。”
冬梅顿时和缓一笑,“主子真乃睿智。”
“本主入宫两年,只因是家中庶出,终不得父亲提携,母亲在府邸也因此备受冷落,如今总算有了希望,本主又怎能轻易放弃,如今我只有在这后宫身居高位,才能让母亲不受旁人冷待,才能让父亲看重于本主!”
话毕,左良人嘴唇深邃扬起,眼里满是阴色。
此刻,钟粹宫内,谨贵妃和江醉瑶面带笑意的闲聊着,只听谨贵妃唇畔微扬道,“自你解禁以来,本宫便越发觉得你精神了,治理东厢宫不累吧?”
江醉瑶含笑微微颔首,“臣妾不累。”
“如今你把东厢宫治理得很好,本宫很是欣慰,你身子也痊愈得差不多了吧?”
“承蒙谨贵妃娘娘关怀,臣妾身子已无大碍,大夫说再服些日子的汤药就大可痊愈了。”
“你是本宫亲封的王妃,最近也常去探望陛下,可你毕竟是东厢宫的人,必是让后宫不满的。平日里多提防些,尤其是静妃,这些日子许不见她有动作,定是在密谋着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