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老头。
留着八字胡,嘴角长着一颗蚕豆大小的黑痣,嘴唇很厚,就像两条香肠挂在脸上。
就这样一个丑不拉几的老头子,就因为他背着一个木质行囊,手里拿着一个布做的招牌,上面写着“医者仁心”四个大字。然后,在路边救了一只被压断脖子的鸡,就被果果认定是神医了。
看到这个老头时,苏戈心里狂震。
这都是找的什么人了。
这分明就是一个混江湖的赶脚先生,其实什么本事都没有。
苏戈不放心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这种人,就对果果问道,“你确定他能治……治寒症?”
果果望着他道,“我跟你讲,人不好貌相。这可是一位神医,连路边一只死掉的鸡都能救活,更何况你这一点小毛病。”
“感情我还不如一只鸡啊。”苏戈直摇头。
果果对那老头行了个礼,“薛神医,小女子在集市上见您施展医术,果真是医术了得。也感谢您答应小女子的请求,移步家中。”
被果果称为薛神医的那老头,是一副高人般的表情,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回道,“医者,救死扶伤,那是本分。苏姑娘所说身中寒毒之人,就是他吗?”
“正是他。还望薛神医,略施圣手,治好他的寒毒。”
“我既已到府上,定然会为其医治。”
薛老头转头看着苏格,问道,“这位公子,可有名讳?”
苏戈回道,“小子姓苏,名格。”
“苏公子,寒毒是何时感染,又有何症状。”
“我身上寒毒感染已有月余。有时会头……头疼咳嗽,但这都不碍事,但就是声……声音沙哑,话说不通畅。”
“听你的声音,确实很是沙哑。中寒毒不假矣。可曾有过医治?”
“镇上的大夫都找……找了看过,药也吃了不少,但是不见好转。”
“如此那便棘手了。看来你所中之寒毒,并非寻常寒毒。待我搭脉看一看。”
苏戈无奈,只能陪着玩下去,也借此看看这个薛神医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他伸手让薛老头移步旁边的亭中,让其坐下。他坐在对面,非常配合的把手伸了出来。
薛老头把手搭在苏戈手上,闭目感知,很有一副医中圣手的模样。
但是苏戈却要骂娘了,这老头连他的脉门都没把住,这算哪门子把脉。
这压根就是一个跑江湖的骗子。
他便直接戳破道,“薛神医,脉门在腕横纹二寸处,你把在一寸处,也能把到脉吗?”
果果听了大惊,这莫非是一个骗子,她连忙望向薛老头。
薛老头一下就慌了,他本以为做做样子就行了,没想到还遇到一个稍微懂行的。
他连忙把手往前搭了搭,果真感应到脉搏的跳动了。
他急忙收回慌乱的表情,维持镇定,“苏……苏公子,看来也精通些医理。脉门确实在腕横纹两寸处。平常医者,以脉相医人。但遇到一些疑难杂症,从脉象上无法诊断。需得,用精神感应。方才,我虽未搭在公子脉门之上,但薛某精神力已由公子手腕,进入你体内,探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经过探查,我已有定论了。”
果果听薛老头这样一忽悠,她居然信了,“薛神医,那苏格这是怎么了?”
薛老头缩回手,接着说道,“公子所中寒毒比较深,在于肺腑之中。并且此时,寒毒已经上涌,至于咽喉部位,故此,公子才声音沙哑,说话不利索。所幸现在医治还来得及。如若再不治疗,寒毒上涌,至于颅内,那就没得救了。”
苏戈听了,只想笑。
这个骗子太能编了。还寒毒上涌,还危及生命。
他之所以声音沙哑,是因为他服用了麻痹喉咙的药丸。哪门子来的寒毒!
苏戈只想把这种神棍给揍一顿,但是他得忍着。
有人说他范了寒毒,并且还比较重,那是天大的好事。这样就不用糟果果怀疑了。
果果听薛老头这么说不知怎么的她居然还相信了。
“薛神医,他的寒毒这么严重的吗?他不能死。我答应过他哥要照顾他的。还请薛神医一定要救救他。”
苏戈听了心里直摇头。
苏格在红布空间内也看不下去了,“果果也太单纯了吧。这样都能被忽悠得到。老哥,你以后可得把你媳妇看严一点,不然被人拐跑了,那可就完了。”
苏戈听了很无语,但他也没得法子。
薛老头,也是没想到,那个姑娘居然这么好忽悠,他接着道,“苏姑娘,这种病症极其奇怪,若是其他医者在这,恐怕他们都是束手无策。所幸,今日在这的是薛某。薛某处理的法子有是有,只是实施起来也很困难,也很辛苦。”
果果连忙道,“薛神医,只有您能救他。还望你救他一救。有什么困难,需要什么您直接跟我讲。这两百个金币,您先拿着,还需要劳烦您。”
果果没有丝毫犹豫就掏出两百个金币,塞到了薛老头手中。
苏戈看到这种情况,他真的是狂晕啊。
果果真的是没救了。
薛老头感觉到手里的钱袋沉甸甸的,脸上有抑制不住的笑容,“苏姑娘,如此担忧这位公子。薛某作为医者,断然不会放任不管。只是,他这寒毒,已至咽喉,寻常方法已不能医治,只能用偏方。”
“偏方也成,只要能救他。”果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苏戈听到偏方两个字他就有点不愿意了,有点想跑,但是果果双眼一瞪过来,他就怂了。
果不其然,偏方都是坑人的。
苏戈被绑在了一张木床上,手脚动弹不得。
他都有点害怕,担心他们瞎来。
薛老头拿出一根烟斗来,往里面塞着药草。
果果不解其意,便问道,“薛神医,你拿根烟斗出来做什么呀?”
“这可是一个治寒毒的秘方。我塞的药草都是一些至阳药草,待会让他吧唧几口,药力化成烟雾进入他的肺腑,便能清理他的寒毒了。”
“此法甚妙,薛神医不愧是神医,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
果果不辨真假,直接赞叹道。
苏戈感觉很不靠谱。
这方法能行吗?他可不想当小白鼠。
再说了他根本就没病,没中寒毒,只不过是吃了麻痹喉咙的药丸。
这样给别人瞎治,搞不好会治出问题来。
薛老头把烟斗点燃了,递到苏戈面前。
苏戈不愿吸。
“不要啊,果果!”
“这都是为你好,你先忍一忍。”
果果还是有些疼惜他的,但是为了治好他的声音,她必须这么做。
苏戈还是不能接受,薛老头就直接往他嘴里面塞去。
没得办法,烟斗都含在嘴里了,总不能吐出去吧。
苏戈只好试着吸了一口。
才吸一口,苏戈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象都在飘。
果果看他那样子,连忙问道,“薛神医,苏戈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好像神智都不太清晰了。”
薛老头解释道,“苏姑娘莫担心,这是正常现象。我这烟丝是用各种至阳药草做出来的,专门克制寒毒。克寒毒之药,都会使脑袋昏沉,让人有想睡觉的感觉。他如此这般,便是药效产生作用了。”
果果这才放心了点,继续给苏戈喂烟。
苏戈感觉迷迷糊糊的,此时精神已经不能自主,烟斗伸到嘴边,他便自然的吸了起来。
吸了几口之后,他眼冒金星,感觉周围的世界都不真实起来。
还有幻像出现。
他看见一只蝴蝶在他头顶上飞。
他嘴里笑道,“有……有蝴蝶。”
他还拿嘴去吹。
果果不懂了,便问道,“薛神医,他这是怎么了,哪里来的蝴蝶啊。”
薛老头道,“我这烟丝都是至阳之物,药性很重,他已经出现幻觉了。”
“那,那他没事吧?”
“没事。出现幻觉表明药效在起作用。”
薛老头说完,又问苏戈道,“你看到了几只蝴蝶啊?”
苏戈迷迷糊糊的道,“一……一只。”
“才一只不要紧,只要不出现5只以上就没事。”
然后薛老头又给苏戈喂起烟来,苏戈也稀里糊涂的不听的吸。
“你现在看到几只蝴蝶了呀?”
“3只。”
现在看来事情都在掌控之中,果果便放心了。
薛神医道,“待会苏公子吸食完这烟后,需要用毛巾为其抹去虚汗。还请苏姑娘去拿条毛巾出来。”
“我这便去拿。”
果果转身走了。
薛老头一见果果走了,他立马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无人后,他在苏戈身上搜了起来。
我擦嘞,这还真是一个江湖混子。
此时的苏戈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在叼着烟斗不停的吸。
他早已失去了身体的知觉,只能任人摆布。
薛老头在苏戈身上,摸到一个钱袋,掂量了一下,有百把个,高兴得他不行。
他立马就踹进自己兜里去了。
然后他又在苏戈身上摸到了那块破旧红布,他本以为是个什么宝贝,高兴得不得了。但是他拿出来,翻过来,反过去的看,也没发现什么不同。
“我靠,这是什么垃圾。我还以为是宝贝呢。你这小子,这么大户人家的公子,也不晓得在身上放些值钱的东西。居然往兜里塞一块姨妈布,我他妈也是服了。”
薛老头有些失望,便把那块破布随便甩在了地上。
要说这人就是没福气,含有至强者血液的战旗碎片,他当垃圾一样甩了。
苏格的灵体缓缓的从红布中飘出来。
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
这个薛神棍颇可恨,居然敢打他身上东西的主意。
他手一吸,那块红布就悄无声息的到了他手里。
苏格眼神凶狠的飘到薛老头背后。
薛老头此时正在脱他的鞋,看一下有没值钱的东西。
苏格集齐全身力气,一个暴栗就敲了下去,然后赶忙消失不见。
薛老头痛叫一声,急忙回头,却发现没人。
他还以为被发现了,但实际上却没人。
他有点懵了,“我刚才明明被人打了一下的,怎么会没人呢。难道我吸了飘散在空气中的烟味,也出现了幻觉。”
“不管了,先搞钱要紧。”
薛老头便又在苏戈身上翻来翻去。
突然,他眼睛一尖,看到苏戈手上的那个藏兵戒。
他知道那是好东西,贵族人家身上都会有空间器物,用以存放东西。他要是能把这东西搞到手,那他一辈子就不用愁了。
薛老头去撸苏戈手上的戒指,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怎么也撸不下来。
原来是苏格,钻到了藏兵戒里头,拼死不让他把戒指撸走。
薛老头气疯了,这他妈是个什么戒指,怎么无论如何使劲都撸不下来。你是长根了吧你。
他气急败坏,冲动之下拿出一把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