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欧路一身毛发油黑发亮,它精力无比旺盛,见何仲月低头专心写作业,于是自顾自地在院子里上窜下跳。
时间临近下午四点,何仲月才把所有周末作业完成。
何仲月习惯于先完成作业,再对多余的时间进行自由安排。
这期间,利欧路把刚才修剪时掉落的枯枝败叶收集起来,挖了坑,就地掩埋。
埋完后,利欧路又重新刨土,把枯叶挖出来,接着再次掩埋,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合上笔盖,收起作业,何仲月抬头看到利欧路摇头晃脑的模样,脸上露出意外之色,他上下打量了下利欧路,猜测这家伙的心理年龄应该很小。
利欧路正用四肢刨着土,两手脏兮兮的都是泥,看到何仲月停笔,它连忙在胸前擦了擦手,身形一动,瞬移了过来。
“等下,你给我去洗澡。”,何仲月见此情景,忍不住挥了挥手。
“吾不脏!”,利欧路双眉倒竖,底气十足地叉腰纠正道。
这回,利欧路连腰部的蓝毛也沾上了泥土。
何仲月不说话了,他眯着眼,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
“蹲……”,何仲月做出了嘴型。
“慢着!”,利欧路弱弱地举起了手。
……
三分钟后,利欧路乖乖站在了一层浴室的门外,默默盯着在里面忙前忙后的何仲月背影,如同等待老师安排任务的学生。
何仲月眯着眼,一回头,正好看到站在后头的利欧路,它的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好奇,反复打量着浴室里的陈设。
“卧槽!好亮!”,利欧路眯着眼,浴室里光线偏黄的白炽灯已经全部被何仲月打开,营造出一种柔和温馨的氛围。
陶瓷材质的洗手盆、面盆龙头、皂碟、浴室柜、毛巾环、漱口杯、置物架、淋浴花洒、浴缸、马桶……
设施基本齐全,唯独没有镜子。
浴室的整体装修色彩几乎都是简明的白色。
玉色叶片纹理的瓷砖制作出一条通往浴缸的漂亮路径,浴室设计风格大胆地采用了浴缸作为视觉的焦点。
让使用者在泡澡前的每一步,都能感受到强烈的仪式感。
“看来利欧路以前很少与人类社会打交道,或许它平时都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何仲月观察到利欧路咧嘴笑着,不断伸手按着墙上的电灯开关,让浴室的灯光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看起来像个好奇宝宝。
“利欧路,进来。”,何仲月向还处于震惊状态的利欧路招了招手,开始教它人类世界淋浴设备的使用方法。
“抬起手柄是调节花洒出水大小的。”,何仲月浴室里的花洒手柄是非旋钮式的,他当面给利欧路示范了一遍操作,“左右转动手柄则能调节水温。”
大约花了三分钟,利欧路就学会了浴室里所有设施的用法,何仲月留了橄榄油洗发露与沐浴露给它,当何仲月退出浴室时,利欧路还在兴致勃勃地玩弄着花洒。
“……嗯,就这两套吧。”,何仲月回到卧室,在旧衣柜里挑选他五六岁时穿的衣服。
大部分的精灵没有穿人类衣服的习惯,可作为利欧路的训练师,何仲月对此并不赞同。
摆在床上的两套,是白加黑搭配的服装。
上身是圆领白色t恤衫,下身是收腿的黑色七分裤。
这样的穿着,视觉上很显瘦。
利欧路在浴室里待了半个小时才出来,它的蓝黑相间绒毛此刻完全缩水,由于用了沐浴露,利欧路的毛发香喷喷的。
洗完澡,利欧路浑身湿漉漉的,走路还滴着水。
它看起来有点头昏,走路摇摇晃晃,不断打着喷嚏。
“狗鼻子对于香气很敏感啊。”,何仲月看了眼被挤出来的沐浴露瓶。
利欧路果然没用他给的橄榄油精华沐浴露,反而把何仲月常用的蔷薇花香沐浴露拿去涂在身上。
怪不得利欧路此刻会一直打喷嚏了。
何仲月揉了揉晕乎乎的利欧路狗头,把它抱到吹风机下吹干。
吹风机产生的急速气流,把利欧路脸颊两侧的黑色大耳朵吹起,它的这对大耳朵如同翅膀一样,上下忽扇个不停。
“居然被香气熏晕了,看来鼻子是利欧路的弱点。”,何仲月察觉到这个事实,手上动作没停,用备用的木梳把头昏脑涨的利欧路,全身上下毛发都梳了一遍。
最后取出备用毛巾,把利欧路裹得严严实实,连同利欧路脚底的粉色肉垫,何仲月也一齐擦干。
“……你干嘛?”,当何仲月把毛巾从利欧路身上脱下,正给利欧路换上一套衣服时,利欧路歪着头,吐着舌头,突然冒出这句话。
何仲月没说话,只回应了一个淡淡的眼神,被香气“暗算”的利欧路身体一僵,乖乖穿好了衣服。
“还可以,挺精神的。”,何仲月眯着眼,把利欧路推出了卧室。
明色系加暗色系这种高明度的服装搭配,确实适合毛色较暗的利欧路,它穿起来显得格外精神醒目。
利欧路甩了甩头,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身上衣服,张嘴要咬。
何仲月当即敲了敲利欧路狗头,这才制止了它。
“哥!你在洗澡吗?今天下午没上课吗?”,楼上传来妹妹的声音。
何仲月的妹妹从两年前的诡异气场事件开始,就几乎一直待在家里的二楼,很少出门,更别提上学了。
“嗯,学校下午有事,全体放假。”,何仲月冲楼上应了一句,却突然听到院子外面好像有人在大喊他的名字。
听声音,非常陌生。
“两个人类、男性、成年人。”,利欧路此刻终于从香气中清醒过来,它利用波导的能力率先侦查到外面的动静,于是对何仲月主动提醒道。
何仲月侧头,只见利欧路打量着身上的衣服,夸张地呲牙咧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是母亲同事吗?”,何仲月估摸着声音应该是从院子外面发出的,于是给门后上了铁链,透着门缝观察了下外面。
两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在倒塌的院子铁门前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