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让让一直睡到日上梢头。
慵懒的伸直了胳膊,从床上爬起来,这才发现,祁衍还在身边躺着。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往常祁衍这人,生物钟变态到极致,起床的时间连秒都不差多少,还是少见他能睡这么长时间的。
按理说,他这时候应该留好早饭,去公司工作了。
难道昨天晚上她们头一次开辟沙发战场,搞得太激烈了,连祁衍都吃不消了?
唐让让眼底含笑,想要伸手去拨弄祁衍细长的睫毛。
手指刚伸出去,还未碰到祁衍的侧脸,她就怔住了。
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套着一枚戒指。
一枚很漂亮很璀璨的戒指。
在透过窗帘的浓郁日光下,肆无忌惮的闪烁着光亮。
它是那么合适,以至于唐让让一直都没察觉自己手上多了个东西。
戒指早就适应了她的体温,牢牢的待在她的手指上。
唐让让轻轻摸了摸,又生怕在那么干净漂亮的钻石上留下指纹。
她还是放弃了。
仔细端详片刻,慢吞吞的兴奋与雀跃才姗姗来迟的占据了她的整颗心。
这是祁衍给她戴上的,这算是......求婚了吗?
唐让让越想,心脏越是剧烈的跳动起来。
她觉得身上有些发烫,手指也轻轻颤抖。
她以为,这天会很远的,毕竟,他们才在一起半年多。
可再一想,又没什么可惊讶的。
他们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两情相悦也不是从这时才开始的。
唐让让翻了个身,轻轻把这只手搭在祁衍的胸膛,另一只手拄着脑袋,温柔的打量着祁衍的睡相。
他这个人,哪怕睡着的时候,也是极其斯文得体的。
从不胡乱翻腾,从不懒散松懈。
唐让让的手轻轻在他胸口抓了抓。
祁衍被她的小动作吵醒了。
他原本睡眠就不重,实在是昨天守在床边看她看太久了,天都放亮了才想起来睡觉,彻底打乱了生物钟,迟的彻彻底底。
祁衍的眼底还是有些红,他眯着眼,本能的抓住了唐让让的指尖。
“几点了?”
唐让让无奈道:“祁总,你迟到了,我也迟到了。”
昨晚实在是太过火了,两个人都没把持住。
唐让让心里揣着对祁衍的愧疚,所以过于放纵了些,但显然祁衍也不理智,他也有心事。
祁衍的心事大概就是这枚戒指了。
祁衍听说迟到还是镇定的。
他合眼缓了一会儿,终于撑着床坐了起来。
“昨天睡晚了。”
他揉揉眉心,努力让眼睛适应着阳光。
唐让让点点头,把自己的右手举起来,在祁衍的眼前晃了晃:“我的手是有多粗啊,某人竟然戴个戒指戴了一夜。”
祁衍的目光又落在她的手上,随即温柔的捏过来,在手里揉了揉,承认道:“看不够。”
唐让让眼中水光闪烁,也轻轻勾住了祁衍的手指。
她凑过去,将下巴搭在祁衍的肩头,软糯糯道:“我好喜欢,谢谢你。”
祁衍轻抚着她的背,无声的拍了拍。
“这算是......求婚了吧?”唐让让迟疑的问道。
祁衍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一下:“不然呢。”
掐过后,他才把手上的另一枚戒指拿给唐让让看。
两枚戒指是一对,祁衍的要大着一圈,但同样的璀璨漂亮。
唐让让歪过头,在他的耳垂上轻舔了一下。
祁衍的身子一瞬间紧绷。
“不想摘下来,但是去公司怎么办?我们两个一起出现,太明显了吧。”
祁衍倒是无所谓:“不想摘就不摘。”
唐让让灵机一动:“我挂在脖子上,这样被毛衣一挡,就没人看得到了。”
祁衍静静的望着她。
唐让让问道:“你要吗?”
祁衍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显然,他很不愿意如此遮掩。
唐让让好脾气的哄他:“好好好,你是boss你可以戴,我是小员工我偷偷的。”
祁衍不想为难她,只能亲自帮她把戒指从手指上取下来,找了个银白色的细链子,穿过戒指,亲自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戒指刚好坠在她的颈窝处,晶莹的钻石像是嵌在了唐让让白皙的皮肤上。
唐让让把衣服套好,将戒指小心翼翼的盖在了衣服下面。
“闹铃都没把我们叫醒,都迟到了怎么办?”
唐让让委委屈屈道。
虽然她声音听着委屈,但心里却坦坦荡荡。
求婚这么重要的事,迟到也是应该的。
祁衍低笑,抱着唐让让直起身子,目光清明的望着她的眼睛。
“我迟到没事,但你迟到大概要扣钱。”
唐让让:“......”
这才上了一天班,就被扣钱,也太让人心疼了。
唐让让一咕噜身跳下床,就往卫生间里跑。
“反正已经晚了,赶上下午的就可以了。”
祁衍不慌不忙的嘱咐道。
等两人都洗漱完毕,祁衍叫的外卖也送过来了。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填饱十多个小时未进食的肚子,唐让让这才注意到趴在沙发上哀怨的看着她的祁困困。
唐让让一怔,回问祁衍:“阿姨怎么还没来?”
这时候,应该要带困困出去放风了吧。
祁衍顿了顿,思索了片刻,才道:“我忘了,阿姨今天请假。”
原本他是记得的,但太多事情堆在一起,从唐让让突然回了公司后,他就无暇顾及那么多事了。
如果今天起得早,还可以把祁困困送给别人带着。
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和唐让让都着急去公司,又不能把祁困困就这么扔在家里。
祁衍思虑片刻道:“我带去吧。”
唐让让犹豫道:“这......行吗?”
虽然boss可以为所欲为,但祁困困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个性,恐怕要影响祁衍工作。
祁衍摇头:“没事,我随时可以回来。”
唐让让想了想。
也是,祁衍的自由度高得多。
如果祁困困实在太闹腾,他还可以带它回家。
吃完东西,又给祁困困喂了点狗粮。
唐让让看了看表,再耽搁下去,她连下午的钱都要扣了。
于是她匆匆拎起包,丢下祁衍跑了出去。
这时候,她才觉得,有个知根知底的主管还蛮好的。
起码朴金晴在发现她迟到后,不会连环夺命call,不是说什么重话。
祁衍知道唐让让要跟他错开时间,于是先在家里处理了几分邮件,才抱着祁困困去公司。
唐让让到了办公室,慌慌张张的把东西放下,先去朴金晴办公室知会了一声。
朴金晴笑意盈盈,摆了摆手:“没事,上午也没大事,你自己在系统上把时间改一下就可以了。”
有了主管的首肯,唐让让也没什么心虚的。
她出了朴金晴的办公室,这才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脱衣服。
有个同事拿着文件过来:“唐让让,你可来了,这有份文件你改一下,法务发过来的。”
唐让让挽了挽鬓角的头发:“哦好。”
知道她英语好了之后,也随之而来不少麻烦事。
很多类似的工作会被分配到她身上,她专业相关的也就算了,但法务的东西,她实在是不懂,所以遇到专业名词,也还是挺吃力的。
同事临走叮嘱道:“你也不用太着急,周五之前给我就行。”
唐让让有点无语。
她刚刚还在愁,这一份文件,怎么也要三四个小时,谁想竟然这么拖沓。
“好,我今天给你。”
她刚准备埋头工作,沈莫颜突然发了消息过来。
她犹犹豫豫的问:“让让,你还有没有王教授之前讲过的统计学课件啊?”
唐让让回:“有,在我u盘里呢。”
沈莫颜道:“那你发给我一份吗,我有个学妹催着要。”
唐让让起身:“行,文件太大了,我之间带u盘去找你吧。”
她捏着u盘,去楼上融资部找沈莫颜。
走到楼上沈莫颜的工位,她微微一怔。
那里坐的不再是沈莫颜了,而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唐让让满头雾水,就在这时,沈莫颜朝唐让让招了招手:“让让,这呢。”
唐让让朝沈莫颜的方向看过去。
沈莫颜坐在靠近饮水机的一个小桌子上,看起来是临时工位那种,连大屏都没有。
唐让让微微眯眼。
沈莫颜面带苦笑。
唐让让可算明白了,沈莫颜找她要课件是假,让她来看这个现状才是真。
她心里暗自叹气。
明明做了一年多的室友了,沈莫颜还是学不会有话直说,非要旁敲侧击的暗示她。
唐让让只能问道:“你怎么换位置了,昨天不是还坐在那里吗?”
沈莫颜垂了垂眸:“别组有个怀孕的同事回来了,她的工位被占了。”
唐让让眼神犀利:“她的工位被占关你什么事?”
沈莫颜咽了咽吐沫,低声道:“乔夏斐可能跟那个同事认识,就让我帮忙照顾一下。”
她说的虽然委婉,但大致的意思还是表达的淋漓尽致了。
沈莫颜跟乔夏斐无仇无怨,连面都没见过几次。
乔夏斐故意针对她,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她是唐让让的同学,是朴金晴的同校学妹。
本质上,乔夏斐是做给朴金晴看的。
唐让让点头:“好,我知道了,课件你还要吗?”
沈莫颜怔了一下,立刻点头:“要,要,当然要。”
唐让让等她拷贝课件的时候,朝乔夏斐的工位望了一眼。
沈莫颜突然道:“她吃午饭还没回来呢,九点多来,十点就去吃午饭了。”
唐让让眼睑微垂,移开了目光。
沈莫颜笑着问道:“对了,今天你怎么也来晚了?”
唐让让轻声道:“起的晚了,已经跟朴学姐说了。”
沈莫颜道:“哎,没事,喏,给你吧,我弄好了。”
没事当然是没事,沈莫颜也就是没话找话。
唐让让迟到,跟祁衍本人迟到有差别吗?
唐让让捏着u盘准备回楼下。
刚走到电梯口,正撞到乔夏斐从电梯里出来。
乔夏斐手里捏着一杯酸奶,盯着唐让让,嗤笑一声:“厉害厉害,刚被表扬过,第二天都被通报迟到,你可真给你们祁总争气。”
唐让让还不知道,公司的系统里会登记每个人工作的时长和时间。
朴金晴让她去改的就是这个时长。
月末的时候,财务部门会根据这个记录发放工资。
因为这个记录是公开透明的,虽然自己可以更改时长,但更改了多少次,什么时候更改过,都会被登记上。
乔夏斐自然看得到。
唐让让用舌尖轻舔下颚,目光沉静的盯着乔夏斐。
乔夏斐吸了一口酸奶,莫名其妙道:“你看我干吗?”
唐让让平静道:“是你让沈莫颜换位子的?”
乔夏斐凝眉眯眼,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酸奶已经不吸了。
唐让让道:“虽然沈莫颜是实习生,但好像你也是吧,只比我们多来一个星期。按理来说我们都是同级别,你没什么资格让她换位子吧。”
乔夏斐气笑了:“我跟你们怎么一样!”
唐让让淡淡道:“是么,又什么不一样?”
她的手指轻轻点着u盘的表面。
她和乔夏斐对立的场面吸引了不少融资部的人偷看。
平时看不惯乔夏斐的人太多了,但是大家都不敢说什么。
难得来了一个新人,又压不住脾气,莽莽撞撞的就冲了上去。
谁都想看看,会是什么结果。
沈莫颜偷偷趴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打量着。
她一点也不怕唐让让吃亏,反正唐让让背后有祁总撑腰呢。
她就是要看看,唐让让怎么给她出气,怎么让乔夏斐倒霉。
沈莫颜的心情颇为复杂,对唐让让的感情更为复杂。
羡慕,嫉妒,感激,崇拜,依赖。
她也说不清哪一种更多一些。
明明乔夏斐的针对是因唐让让而来,但现在为她出头的依旧是唐让让。
总而言之,唐让让已经成了她在这里所有的底气和依靠。
只要她在,沈莫颜就没什么可怕的。
她心满意足的看着唐让让质问乔夏斐的模样,心里激动又忐忑。
乔夏斐歪着头,有些骄傲又有些气愤的冷笑道:“不好意思,你只是个实习生,可我不是,我和你们祁总才是平级的,我来领域,不是为了努力工作养家糊口,是跟你们祁总培养感情的。”
唐让让的睫毛抖了抖,嘴角也露出一丝笑。
只是这笑就显得不那么友善了。
唐让让的眼睛格外漂亮,传达情绪也十分精准到位。
她抬眼,浅淡的眼珠注视着乔夏斐,眼底蕴含着些凉意。
“你跟谁培养感情?”
乔夏斐叹了口气,眼露遗憾道:“我知道你只是你们朴总的枪罢了,我懒得跟你计较。但我劝你聪明一点,起码要分得清谁能惹谁不能惹。职场,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
说罢,乔夏斐踩着高跟鞋,扬着脖子,故意狠狠的踩着地面,从唐让让面前走了过去。
高跟鞋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融资部的人见乔夏斐过来了,立刻装作没事人一样回了自己的工位。
只有沈莫颜没走。
乔夏斐停在沈莫颜身边,嗤笑道:“你要是不想让,就直说好了,谁还能逼你让。怎么,你们a大的还要在领域抱团组小团体吗?”
沈莫颜微不可见的“哦”了一声。
唐让让望着她的背影,把手揣进自己兜里,淡淡道:“职场,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她按亮电梯,头也不回的回了风控部。
再次回到办公室,祁衍已经到了。
几个小姐姐正在热火朝天的聊天。
“祁总今天又来十八层了啊。”
“对啊,他最近好喜欢往这里跑。”
“而且祁总今天竟然是抱着狗来的,好小好可爱的狗狗啊,没想到祁总还有时间养狗。”
“你着眼睛,光顾着看狗了!”
“不然看什么啊?”
“你没看到祁总手上戴的那个布灵布灵的戒指吗?”
“不是吧,真的有?”
“废话啊,超级闪。”
......
唐让让心中一暖。
看来祁衍真的把戒指一直戴着了。
孙倩却面露担忧,单手拄着下巴,显然情绪不高。
唐让让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路过时顺便问了一句:“怎么了孙姐。”
孙倩偏爱八卦,连声叹道:“祁总刚刚戴着戒指进去的。”
唐让让点头:“哦。”
孙倩哀愁道:“你说他是不是已经跟乔夏斐定下了啊,连戒指都戴上了,这要是乔夏斐真的嫁给祁总了,我天啊,第一个开刀的不就是我们部门吗?我还跟朴总一起气过她,这下怕不是要失业了。”
唐让让抿了抿唇:“不会的。”
孙倩苦笑:“也是,祁总不是那种人。但架不住乔夏斐作啊,你看她在这段时间,都把同事折腾成什么样了。融资部那边彻底不给她派活了,就当闲人养着。也就朴总气性大,非跟她硬扛。”
唐让让轻轻拍了拍孙倩的肩膀:“不用担心,祁总肯定知道了,会想办法解决的。”
孙倩抓了抓唐让让的手:“哎,我还让你安慰我,明明你才刚来。”
唐让让回了座位,想了片刻,拿起手机,给祁衍发消息道:“听说乔夏斐是来领域跟你培养感情的?”
她拄着下巴,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脖颈间挂着的戒指。
漆黑的的屏幕映着唐让让莹白的侧脸。
她把头发扎起来,一张脸彻底露出来,便越发优越的漂亮了。
大学是个逐渐褪去稚气的过程。
她明显觉得自己的脸不如大一时候那么圆了。
这么静静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唐让让才深刻的感觉到,什么叫最好的年纪。
感谢唐雅芝女士和唐明治先生,能让她在这个年纪充分体会自己的美貌。
片刻后,祁衍给她回消息:“吃醋了?”
唐让让本能的想反驳,才没有。
但几个字打出去,又被她一点点删掉了。
她眼含笑意,饶有兴致的问:“要是吃醋了呢?”
祁衍道:“我喜欢。”
唐让让还没问明白,到底是多喜欢,突然电脑屏幕亮了起来,示意收到了邮件。
她迟疑的点开内部邮箱,发现是徐江圆同志亲自发的。
作为人事主管,徐江圆在公司的地位绝非一般。
但凡是他发的邮件,一定涉及到所有员工的切身利益,所以大家都会看一眼。
唐让让打开邮件,一愣。
邮件很简单,里面分明写着对乔夏斐的辞退通知。
她没想过祁衍会把乔夏斐辞退了。
但是想想,以祁衍的个性,也不会允许这么个人留在公司里。
孙倩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天,怎么回事啊?”
大部分同事都是和孙倩同样的反应。
今天看到祁衍手上的戒指,他们都以为乔夏斐和祁衍已经好事将近了。
只有沈莫颜对这个通知没有任何意外。
她盯着反复读了几遍,低声喃道:“祁老师对让让,还真是......”
真是宠溺,真是毫无底线,真是一心一意。
但这些她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时间还太短,她还没彻底适应。
沈莫颜出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关掉邮件,继续工作。
很快,她听到乔夏斐起身,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沈莫颜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乔夏斐自然是去找祁衍理论的。
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辞退她,实在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别说她还是祁衍母亲带过来的,哪怕看在她家里的面子上,祁衍都不能这么对她。
她对祁衍产生的那些好感,瞬间减半。
祁衍虽然优秀,但对她一点都不好,也根本没表现出来想要追求她的迹象。
乔夏斐骄傲惯了,实在受不了这种冷遇。
她以为昨天,孟溪则已经把祁衍教育好了,连她的母亲都劝她,要学着贤惠一点,别那么任性。
所以她今天才来上班的,本想着给祁衍一个机会,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她莽撞的推开祁衍办公室的门,大声问道:“祁衍你就这么对我,是真把我当成你的员工了吗?”
祁衍不耐烦的抬眸,放下手里的笔,漫不经心道:“不然呢?”
祁困困感觉到乔夏斐的怒意,不满的冲她吼了两声。
虽然祁困困年纪不大,大部分时间还是可爱的。
但不管多大的狗,一旦凶起来,还是能让人心里打怵,尤其乔夏斐从小就有点怕狗。
她立刻倒退了几步,狼狈的靠着墙,抵触的盯着祁困困。
“祁衍你没事带狗来办公室干什么,我最讨厌狗了!”
祁衍站起身:“乔小姐,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我根本没什么感情,也不可能有感情。你既然不是成心来领域工作的,不如回家喝喝下午茶,随便干点什么。”
乔夏斐瞪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孟阿姨难道没跟你说......”
祁衍毫不留情的打断她的话:“我想你大概误会了我和我母亲的关系,孟总说什么,在领域没有任何效力。”
乔夏斐一怔。
她没想到祁衍会这么说孟溪则,而且说的理直气壮。
祁衍眼神冷了几分,喉尖一颤:“我可以给孟总面子,也可以给你面子,但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这已经算是最后通牒了。
如果乔夏斐再在这里耍无赖,祁衍就不会顾及两家人的面子了。
乔夏斐不禁打了个寒颤。
祁困困狗仗人势,前爪撑地,龇牙咧嘴,不甘示弱的叫了几声。
仿佛把祁衍的话又传达了一遍。
乔夏斐迟疑道:“你......不想跟乔家结亲吗?”
她对自己的家境是有自信的。
父亲和母亲都是业内的佼佼者,平时到她家里拜访的名人不胜其数,想要跟乔家结亲的也大有人在。
父母挑来挑去,才选了祁家。
一来祁衍的父亲祁厉泓是阑柏军区的首长,背景深厚且稳固,二来孟溪则的生意做得也不错,家里不光只有权力,还有财力。
祁衍又是远近为名的天才少年,和乔夏斐的年龄又相仿,怎么看都是最好的人选。
就连乔夏斐自己,都觉得两家的条件实在是太匹配了。
不是这样等级的家庭,她也是看不上的。
祁衍毫不犹豫:“不想。”
乔夏斐彻底没话说了。
她再生气,再不甘心,可她又管不了祁衍。
看样子就连孟溪则都管不了他。
“祁衍,错过乔家,你会后悔的。”
祁衍一笑:“是么,那你最好祈祷我没兴趣插手珠宝界,不然可能没你们家的位置了。”
乔夏斐脸都白了。
她不是没听过,祁衍在商场上从无败绩。
但这么说,也太不把她家放在眼里了。
乔夏斐也是有骨气的。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的确是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在家里做大小姐有什么不好,犯得着上这儿来受气?
她冷哼一声,甩门走了出去。
途径风控部,承受了不少人的注目礼,乔夏斐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回去。
唐让让的工位就在离开十八层的必经之路上。
乔夏斐路过的时候,她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走了?”
乔夏斐刚想说话,却不知什么时候,祁困困跟了过来。
它朝着乔夏斐凶巴巴的吼了几声。
乔夏斐立刻跳开,烦躁道:“破狗!烦死了!”
大概是祁困困太凶了,乔夏斐还是把它一冲动咬她一口,于是来不及说什么,便匆匆溜走了。
“乔夏斐就这么走了啊......”
“她跟祁总喊的好大声啊,我这里都听到了。”
“也是个人物,不过早走了早安生。”
“哎,这是祁总的狗吧,还挺凶的,把乔夏斐都吓走了。”
“这狗挺通人性的哈,知道谁是敌人。”
通人性的祁困困皱着鼻子嗅了嗅,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它没顺着原路回祁衍的办公室,而是一拐弯,到了唐让让的座位边。
抬头看见唐让让熟悉的脸,祁困困熟练的摇了摇尾巴,然后一蜷腿,趴在了唐让让脚下。
这是它最习惯的姿势了,平时是在家里客厅的地毯上。
唐让让看电视,它就缩在唐让让脚边睡觉。
现在虽然没了地毯,但是人还是没变的。
孙倩惊奇道:“让让,祁总的狗怎么爬你这儿了?”
唐让让尴尬的笑了笑:“太小,不认路。”
她弯腰,轻轻推了祁困困一把。
祁困困还以为唐让让要抱它,于是熟练的把爪子搭在了她的小腿上,撒娇似的嗷呜了一声。
唐让让只得把它抱了起来:“我给祁总送回去。”
孙倩道:“让让你也养狗吗,看你抱的挺熟练的。”
唐让让顿了顿,点头:“养一只。”
她抱着祁困困,站在祁衍办公室门口,故意敲了敲门:“祁总,你的狗。”
祁衍回道:“进来。”
唐让让就抱着祁困困溜了进去。
刚一进去,她就把祁困困送到了祁衍身上:“怎么让它溜出去了。”
祁困困在祁衍怀里跳来跳去的不安生,一个劲儿的往唐让让身上爬。
祁衍无奈道:“没办法,它闻到你的气味了。”
唐让让眨眼:“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它在我那儿,它太黏我了,这不就...暴露了吗?”
祁衍把唐让让扯过去,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我也黏你,干脆把它留在办公室,我去你那儿。”
唐让让噗嗤一笑:“喂,你真的让乔夏斐走了啊,没关系吗?”
祁衍抬眼,一本正经道:“有关系。”
唐让让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面色担忧道:“是不是阿姨那里......其实你不用赶她走啊,反正我也知道你不会跟她有什么。”
祁衍继续道:“关系是,可惜以后看不到你吃醋了。”
唐让让:“......”
祁衍勾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放下,我妈那边,我有办法解决。”
唐让让好奇问:“什么办法啊?”
祁衍眼中玩味:“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