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秦非烟说起小时候的丑事,众人均是哈哈大笑,张雍杰连忙掩面,道:“师姐,有这回事吗?”
看着张雍杰窘迫,江枫笑道:“师妹,你就别取笑小杰了,这许多年的事情,现在小杰已经长大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秦非烟道:“谁叫这小子,好几年也不来看我,早就把我给忘记了。”
张雍杰连忙道:“秦姐姐这可就错怪我了,好几次师门举行活动,我都问了江枫师兄你去哪儿了,不信你问江枫师兄好了。”
江枫笑道:“你可从来没有问过我啊,这谎咱可不敢跟你圆。”
张雍杰无奈,只好半蹲着抱着秦非烟的腰,哭道:“秦姐姐,弟弟错了,以后不敢了。”
秦非烟经他这一抱,也觉尴尬,现在大家都长大了,自然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当下一股内力运至腰间,张雍杰只觉全身一麻,差点晕了过去,委顿倒地。
秦非烟,江枫见状,连忙上前查看,江枫道:“师妹,你可不知道,云顶山杨师叔已经离世八年了,小杰的功夫落后了许多,你怎地下这么重的手?”
秦非烟连忙拉着张雍杰的手掌,运出内劲注入张雍杰的身体,张雍杰但觉此劲清爽无比,不一会儿力量已经充满四肢百骸,振奋异常。
秦非烟白了一眼江枫,怒道:“杨师叔过早离世,小杰的武功这么差,你怎地不早告诉我?平时里你这个师兄是怎么当的,也不上云顶山上去传他几手功夫。”
张雍杰连忙道:“这个不怪江枫师兄,长灵山离云顶山太远了,而且江枫师兄还特意委托小欢师妹照顾小弟呢。”
见张雍杰解围,江枫连忙称是。秦非烟这时道:“早听说李小欢这妮子近年来武功着实不弱,号称千岛三宝,杰弟弟,你说是这妮子武功厉害些,还是你秦姐姐厉害些。”
张雍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管你们谁更厉害,总之都比我厉害。你们一用内力,我便感觉全身一震,像是被天上的闪电劈了一下,这千岛电劲的内功,怕是练到家了。”
秦非烟看了一眼江枫,道:“小杰功夫这般差,这可不行,你这个当兄长的,你说怎么办?”
江枫笑道:“好,那便依你,咱们来日便去云顶山上住了下来,轮流传授小杰几手功夫。”
秦非烟摇头道:“那太慢了,你成心打算让小杰在千岛夺剑之中出丑?”
秦非烟说罢,突然扣住张雍杰,往下一压。张雍杰只得盘地而坐,但觉一股浑厚的内力慢慢充实丹田之处,只听得江枫急道:“师妹,不可。”便当下失去听觉。但觉眼前一片空虚,就好像身在一片混沌,上不挨天,下不着地,左右四方皆是空明。
不一会儿,另一股内劲亦从天而降,源源不断的冲向丹田。一阴一阳,两股劲力在丹田之处来回打转,慢慢沉淀。
起初张雍杰便觉身体好像要胀爆一样,后来感觉这两股劲力开始便得沉重,慢慢的就好像一个新的器官长在丹田之处,两股劲力已然无所分别,浑然一体。
良久,张雍杰回归现实,但觉全身轻盈了许多,唯独丹田之处分外沉重。
回过头来,正见秦非烟和江枫正在打坐运功,不时有细细白烟从二人头顶升起。
当下大惊,只听得其余几位门人悄悄道:“秦师姐,江师兄各自向你传递了一部分内力,内力修炼不易,不知你是哪里来的好运气,竟然得到师兄师姐的相助。”
张雍杰当下感动万分,待的秦江二人运功完毕,张雍杰再也忍不住,再次抱住了秦非烟的腰部,泪流满面道:“秦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弟弟这十几年来没有学什么武艺,但也没有受人什么欺负。”
秦非烟刚刚传递了一部分内力,此时再运劲力,却是将张雍杰弹不开了,只得道:“好了,这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爱哭鼻子。你这样搂抱着,成何体统。”
张雍杰自知失态,当下连忙放开秦非烟,只听得秦非烟道:“现下你还不能将内力运用自如,稍后再教你调息之法,你不用担心你秦姐姐和江师兄,再过得七八个月,内力便又练回来了。”
张雍杰道:“再过七八个月?那岂不是要影响到这次千岛夺剑?”
秦非烟笑道:“千岛夺剑是未及弱冠的弟子参加的,我和你江枫师兄均二十二三啦,不用参加。”
张雍杰心想是这么回事,这才放心了下来。这时,又有一人一船来到了石坝子,张雍杰望去,识得来人是杨兰兰。
原来张雍杰这一耽误,天色已过正午。万东,沈玉刚早早的到了独岛,却等不到周义柏。万东,沈玉刚二人将那和尚提前关入了地牢,众人便已离去。离开之前,万东派了杨兰兰前来长灵山知会张雍杰。
只见船还未靠岸,却听得杨兰兰远远道:“张师兄你在搞什么名堂,沈师叔和师父等你老半天了,你却在这里磨磨撑撑的。现下好了,沈师叔和师父都等不及啦,回去啦。”
张雍杰这才想起此行的大事,连忙道:“秦姐姐,弟弟这次来是找周义柏师叔,前往独岛辨认凶和尚铁肩的,还得麻烦秦姐姐带弟弟前去见周师叔。”
秦非烟道:“就是前几日在云顶山上行凶的那和尚?现在被抓到了?”
张雍杰还未回答,杨兰兰跳下船道:“是啊是啊,你们知道吗?那天晚上那和尚可怕极了,幸亏我青姐厉害极了,消去了那和尚右手两根手指。”
张雍杰笑道:“是啊,杨师妹,咱们都知道是柳青青师妹消去的。”
杨兰兰道:“哦,原来张师兄你早告诉了这里许多师兄师姐。”
当下秦非烟和江枫带着众人,沿着长灵山的山路上山而行,时而听得杨兰兰在后面叽叽咋咋的,一会儿给这个师弟说,你知道吗?青姐厉害极了。时而对那个师妹说,你知道吗?那和尚再厉害也斗不过我青姐。
秦非烟莞尔一笑,对张雍杰道:“后面这杨妹子是谁,生怕大伙儿不知道是她青姐削去了凶和尚的几根手指。”
江枫道:“这妹子,安静不下来,比较讨厌。”
秦非烟白了一眼江枫,道:“你看这妹子比较讨厌,我却喜欢得紧。”当下一挥手,将杨兰兰唤了过来,道:“杨妹子,你是哪座园子的?”
杨兰兰道:“我和青姐都是月亮包儿杨柳园的,我青姐柳青青是大师姐。”
秦非烟沉吟道:“月亮包儿杨柳园,李小欢那妮子也是你们那里的是不?”
杨兰兰奇道:“姐姐你也识得李师姐?”
秦非烟笑道:“千岛三宝之一的李小欢,千岛谁认不识?”
杨兰兰摇头道:“千岛三宝都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儿,所以才叫宝,哪能和我青姐相比。凶和尚铁肩,你们知道不?听说是天海妖教的重要人物,还不是被我青姐三下五除二给教训了。”
秦非烟听他说小孩才叫宝,千岛三宝都是长不大的孩儿,当下暗暗好笑,道:“杨妹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到李小欢耳朵里,你却多有麻烦。”
杨兰兰顿时楞了一下,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但口中却说:“我却不怕她,哼!”过了一会儿又小心的问秦非烟道:“姐姐,你不会跟李师姐说罢?”又一会儿问张雍杰道:“张师兄,你不会说吧?”又一会儿便去问其他师兄姐妹。
有几名弟子纷纷笑道:“杨师妹,咱们听过但没见过,不识得李小欢,跟谁说去。”
杨兰兰这才略微安心,跟在人群之中,安静了许多。众人上得半山腰,张雍杰方才望见大片砖瓦房子,早有弟子已将此事先行禀报。
进入大厅,大厅上座坐着周义柏。还有另一名中年女子。看那服装,便知是上一代的千岛门人,张雍杰,杨兰兰等当即上前行了礼。
而那中年女子是周义柏的妻子宁华。千岛派弟子,可与千岛派弟子结为夫妇,也可以与门派之外的人结为夫妇。
张雍杰禀明来意,周义柏怒火中烧,一拍桌子,喝道:“这狗贼,终于落到咱们千岛手中了。”
宁华道:“义柏,不可莽撞,即便真的是那铁肩,也得由方掌门处置,你切不可意气用事!”
周义柏怒道:“还禀报什么?这狗贼十年前将我内力废去,十余年来我形同残废,无一日不想报此深仇大恨。”
宁华道:“失了内力有什么不好?十几年前你的脾气不好,到处得罪江湖同道。我看恰恰是那凶和尚废了你的内力,让你回到千岛,老实了起来,不然你早就死在外面了。让你多活了这十几年,这凶和尚铁肩对别人或许作恶多端,但对你,依我看不但无过,还是有功的。”
周义柏简直不敢相信,当下怒道:“什么?你竟然向着仇人说话,你是什么意思?”
宁华却不再理会他,对秦非烟和江枫道:“既然牵扯北方妖教,那断不可贸然行事,就由你二人带着你们师父前去独岛辨认。但你二人切记,断不可让你师父伤人,此事重大,还得由方门主处置。”
周义柏愤愤的出门而去,宁华使了一个眼色,秦非烟和江枫便带着张雍杰和杨兰兰快步跟了过去。
行至石坝子,周义柏背负双手,回过头来,看着江枫道:“你小子,你说,这回遇见你师父的仇人了,你该怎么办?”
江枫知道周义柏的意思是要将那和尚给杀了,但是师母却明明白白的交代了决不允许伤人,这时却犯难起来,半响道:“这事还是得听秦师妹的。”
周义柏知道这小子又在耍滑头,道:“你是师兄,你干嘛要听你师妹的?你怕她干啥?”
江枫小心的道:“师父,你不也怕师母吗?”
周义柏恨恨道:“你小子,正是因为你师父怕你师母,所以你才更不能怕你师妹,要不然将来可有你小子的好日子过!”
周义柏又回过头来,对秦非烟道:“烟儿,师父的仇人来了,你说该怎么办吧?这十几年师父有没有疼爱你,现在就看你这件事的表现了。”
秦非烟笑盈盈的挽住周义柏的手臂,道:“师父自然是最疼爱烟儿的人了,要是遇见师父的仇人,那肯定是见面就杀。”
周义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但听秦非烟笑嘻嘻的道:“但是师母说这凶和尚铁肩不但不是师父的仇人,反而是师父的恩人,这事便不得不好好的考虑了。”
周义柏怒道:“什么恩人?连你也不帮你师父?”
秦非烟放开周义柏,双手叉腰,生气道:“师父要是这般无理取闹,那以后烟儿就再也不会给师父你炒鱼香肉丝啦。”
周义柏一愣,道:“师父也只不过是说些气话,烟儿你生气干嘛,那师父打他几拳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