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人最神奇的三种本能是什么吗？”康斯坦丁很淡定地看着叶筱筱，仿佛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神父在和自己智慧的信徒论道。
叶筱筱不喜欢这种感觉，杨凯文也是这样。她讨厌敌人的这种轻松作态，似乎从根本上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叶筱筱有些烦闷地握紧手中的风狼突袭。
“你也是大魔王的人？”答非所问，叶筱筱并不想听康斯坦丁对话，她要做的只是结束眼前这一切。那些虔诚的信徒几乎全晕了过去，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死了吧。
康斯坦丁如果你仔细看他的脸，会觉得很是普通，脸上有不少雀斑。而他非得作出一副自己很好看的模样，让人作呕。
他的手正放在阿娟身上，他一边把阿娟的嘴撬开，一边毫不在意地说道。“人，会听，会说，会写。那我如果把一个人的耳朵砍了，舌头割了，手指截了，他其实连野兽都不如了。他会恨我吧，这样的人就是炼制恶魔最好的器具。”
“不过，恶魔需要鬼魂来作为灵魂，没有灵魂的恶魔只能是徒有力量的魔鬼罢了。她叫阿娟是吧，生前被虐杀，舌头也没了。不应该啊，怨气这么淡。”康斯坦丁突然放开阿娟，任由她掉在地上。
“我的光之子啊，你怎么还在挣扎？这上百人的肉身给你作为祭品都不够吗？真是贪婪。”康斯坦丁突然举起双手，“哦，我忘了，你手里的这把枪可不是吃素的。你打算把我杀了吗？杀吧，杀吧，用你的子弹刺穿我的胸膛。可是你就算杀了我，也无法阻止光之子的魔化，不是吗？”
康斯坦丁看起来极为镇定，他步步紧逼，毫不畏惧地站在叶筱筱的枪口前。“你难道不怕，因为你杀了我，让这数百人都为此送命吧？一条人命和一百条人命孰轻孰重，需要我来说吗？你们部门的人都是自诩为正义人士吧，所以怎样抉择不是显而易见吗？”
有的时候，叶筱筱并不喜欢将人一枪击毙。太痛快，无法让敌人体会道死亡的痛苦。如果有可能，让他们窒息就好了。一点点生命的流逝，是绝望。
“你，你怎么……”康斯坦丁的话注定是不能说完了，他甚至连自己的异能都还没有展示。
“我怎么了？我为何不杀你？我就算把你留下来，你就会放了这些人？恐怕是连我一起杀了吧。呵呵，我可不是美漫里那些个人主义者英雄，你想要讨论个人英雄主义和生命价值论，找诺兰比较合适。”叶筱筱毫不犹豫地就杀掉了康斯坦丁。
面对这种自以为是又愚蠢的对手，叶筱筱还是很乐意的。
“现在就该解决掉眼前这个一直在怪叫的玩意儿了。丽曼，能不能帮我查查怎么阻止这类召唤恶魔的仪式吗？”叶筱筱本来想对着它打一枪的，后来又觉得别惹是生非就麻烦了。
“只要施展仪式的人死了就好了。它就会自动中止。”丽曼半响之后这样答道。
很明显，康斯坦丁和老神父都已经死了，为何这个仪式还没有中止？
叶筱筱总觉得背后有一点发凉，暂且没有任何头绪，她决定先过去把阿娟给带过来。
此时的阿娟毫无血色，头发散乱地铺开在地上，衣服上也是血渍。仿佛又回到了叶筱筱第一次碰见她的时候，那个落魄的女鬼。
就连丽曼也觉得阿娟挺可怜的。
光之子忽然不叫了，整个诺大的教堂突然没了任何声响。不仅让叶筱筱觉得不适应，还觉得有些诡异。
她把阿娟背在身上，想要走到光之子面前，仔细揣摩揣摩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把我的手放到那团光里。”叶筱筱突然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她狠狠地摇摇头，想到谷村说过他的搭档会过来。那人到底来了没有。
“谷村吗？我这里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两个会异能的神父我都已经杀了。但是那个献祭召唤恶魔的光之子却始终没有中止。而且好像变得越来越强了。”叶筱筱想道，这教堂不是还有神职人员的住宿区吗？怎么一个修女都没看到。
“叶筱筱，你在说什么？你说你杀了神父？”谷村的声音似乎很焦急，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焦急呢。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吧。你不会告诉我这两人是部门的卧底，我杀错了吧。”叶筱筱并不觉得世界上有这么多偶然。
“我也是才知道，你杀的两人应该叫康斯坦丁应该是他老师吧。”谷村听到叶筱筱肯定的回答之后，语速有些放慢。“他们俩，早就死了。”
有的时候，明明是夏天，你总会突然背后一凉。你可能会以为只是抽风了而已。是吗？叶筱筱想起了她曾经看过的小说里的一段话。
“他们，他们怎么死的？”叶筱筱不知道为何，她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连手枪也握不稳了。尽管丽曼一直提醒她，要冷静，她还是忍不住流了一身的冷汗。
“他们，都是被人用枪，射穿胸膛，死的。一击致命。”谷村见叶筱筱没有回应，继续说道，“他们都是普通人。反正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除了他们以外整个教堂里上百个信徒都是活活被毒气毒死的。死的时候表情都非常狰狞。”
“其中，死的最可怕的是一个小孩儿，他的舌头被割掉，耳朵被割掉，右手手指一根根地被砍断。死之前，还被人猥亵了。他最后的尸体刚好挂在教堂的中央。”
“后来，这个教堂就没人去了。不然你觉得你一直在那读书，离你学校挺近的一个教堂你会完全不知道吗？你们现在的学生圣诞节不是最爱去那种地方过吗？”
谷村好像还在说话，叶筱筱却像是一个溺死在水里的人，想要挣脱，却发现都是徒劳。
“我好像，在经历他们死前的这一切。”
说完这句话之后，叶筱筱晕了过去。
“你是新来的吗？长得真好看，我叫小糖果，你叫什么名字？”一个戴着闪亮发卡的小女孩对着叶筱筱说道。她怎么还在教堂里，这个小女孩又是谁？
不过叶筱筱好像并不能主动说话，她就像是在透过某个人的身体在看这个世界。“我叫王星辰，你叫我星星好了。我爸爸也是这虔诚的教徒，他让我以后每个礼拜天陪他一起来。”
小女孩很开心，这里的同龄人总是少的可怜，总算来了个长得不错的。
之后的每个礼拜天，王星辰都会跟着他父亲一起来教堂。叶筱筱只能看到王星辰在教堂里发生的事儿，每当他走出教堂，就是新的礼拜天了。
“看来我现在就在那个死得最惨的男孩的回忆里？”叶筱筱想道，或许她能通过回忆来真真了解当年这教堂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星辰和他父亲的关系非常好，只是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提他的母亲。而且每个礼拜天，都会有一些闲得没事的退休老太太在礼拜完以后和他父亲聊天。那个时候，他爸就会让他一边玩儿去。
王星辰便显得有些孤僻。除了最开始的小糖果，他谁也不理。康斯坦丁是个例外。
他虽然长得不好看，比叶筱筱看到的还要难看一点，但心肠意外得好。他总是会带一些好吃的零食和稀奇古怪的玩具给王星辰。
“你爸，他又去和那些阿婆聊天了？”康斯坦丁很喜欢小孩儿，而且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没有丝毫作假。叶筱筱就这样直面康斯坦丁，总觉得他也是受害者。
“恩。”王星辰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平日里最爱吃的零食也食之无味。
叶筱筱看着都觉得难受，这小男孩儿怎么跟他一个样啊，不爱说话。难道不知道对关心你的人很不好吗！等等，好像一不小心把自己骂进去了。
康斯坦丁已经习惯了王星辰的沉默，他摸了摸他头。“要不要待会儿去我房间里看看，我那有好玩的。”
总算来了，叶筱筱只能透过王星辰的身体在回忆里穿梭。她早就想去那个一切的开端，神父房间里看看了。而且目前的回忆里，这个教堂还是有修女的。
王星辰眼睛一亮，“我，我真的可以吗？”不过说完之后，王星辰又低下头，“那样会不会打扰您啊？”
康斯坦丁觉得眼前这孩子很有趣，什么事儿都喜欢藏在心里，跟个小大人似的。
“当然可以了，不过到时候会路过修女姐姐的房间，你可不能去里面捣乱哦。”
于是，王星辰跑过去和他爸说了这件事。他爸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看见康斯坦丁一片好意，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小糖果，小糖果，我今天会去小神父住的地方去。”没错，很多人都把康斯坦丁亲切地叫做小神父，而把他的老师叫做老神父。
小糖果满脸羡慕地说道，“天呐，我也好想去。不过小神父他最喜欢你了。如果，里边有好吃的，你一定要带点给我。”
王星辰对着小糖果一笑，“没问题。”
叶筱筱顺着王星辰的目光看过去，好像看到了一个一闪而逝的黑影。小男孩的瞳孔里是放大的恐惧。叶筱筱，总觉得那个黑影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