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周九玄
前世,当周乾登临斗境巅峰之后,一直想寻找更高深的境界,却苦求不得。甚至最后厌倦尘世,冒险在西昆仑之顶,试图打开天门。
而此刻这个神秘的女子……
她是否就意味着,自己前世苦求不得的更高的境界?
天门……难道,她真的来自九天之外?
如此的震动,令他彻底失态。
“果然是你。”女子点了点头,印证了周乾的气息,跟自己在另一个位面之上,所感应到的那一缕虚空气息吻合。
那一缕虚空气息,是周乾在突破元境大成三品的时候,传达到虚空之中的。被她所感应到了。
而眼前的女子,并不是她的本尊。只不过是一缕分魂罢了。因为以地球这个位面的能量,尚不能承受其本尊的降临。
“你认得我?”周乾从女子的眼眸中,忽然感觉到一股前世今生般熟悉的韵味,忍不住再次失声。
女子莞尔,并没有回答周乾的话。反而是略加沉吟,道:“你说如果放了他,会有损你的道心……那么我便用真正的道心,来跟你交换他的命,如何?”
说着,不等周乾说话,她神态自若的竖起一根纤纤玉指,指了指周乾的胸口,然后,又指向虚空,道:“你的道心,在你,还是在天?”
“在我,还是在天?”周乾皱眉,喃喃念叨,恍然若失。
“你所谓的道心,只不过是为了顺自己的心意,你将自己看作是天地。这也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
“堂堂男儿,如果你把天地看作是自己,而不是自己是天地,这道心又如何呢?”
“把天地看作是自己,而不是把自己看作天地……”周乾喃喃的念叨着,这话看似无理,但是主谓语之间的转化,那种微妙的关系所带来的巨大境界差异,令他的心中,豁然开启了一扇大门。
之前他在门里,燃一盏灯,便自以为是光芒万丈,是天地之光。此刻大门开启,看到外面广阔的天空,以及那当空的旭日……
天哪,这才是真的光芒万丈啊!
才是真的天地之光啊!
瞬间,他窥到了一方更加广阔的天地。觉得之前的自己,简直就是萤火之光。
“谢谢。”再次看向女子,他目光澄澈淡然,衷心的说道。
女子微微动容,她想不到,周乾竟然如此的具有慧根,自己一两句话的点拨,他立刻就能领悟。
看到他清秀的面容中,那一双似乎有些似曾相识的眸子,她心中一动,竟是有了一丝的涟漪。
不过她是什么人?凭周乾目前这么个凡人,不可能让她动了道心。
“孺子可教……”她微微一笑,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仙语传音,道:“送你几句话,能否参悟,看你自己的福缘吧。”
“周为混沌乾为天,九重之上见真仙;玄妙法门自在我,一叶飘零在人间。”
说完,眼神波动,似乎有些羞涩。然后,她对着格雷说道:“走吧。”
梵音袅袅,格雷便像被拘了魂魄一般,怔怔的下台,跟在她的后面。
她最后对周乾微微一笑,飘然而去。
“周为混沌乾为天,九重之上见真仙,玄妙法门自在我,一叶飘零在人间……”周乾喃喃的念叨,他沉沦在这句话里,更是沉沦在那女子临别的微微一笑里。
这一笑,令他迷茫,似乎迷失在无边的时空之中;但是,那四句偈语,又似乎是这茫茫虚空中一点缥缈的光明,在引导着他……
“周乾……”花姑见那女子有些邪门,害怕周乾中了她的惑心术,忍不住轻声换道。
周乾微微一震,从那种迷茫中醒来。他微微一笑,道:“从今以后,我不仅仅叫周乾……”
“更叫周九玄。”
周九玄……乃是那女子留下的四句偈语中,前三句的前一个字。可见这首偈子,她是为周乾量身定制的。
这里面,隐隐透着一股大道无边。
那么后面一句,一叶飘零在人间……又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就是说她,其实是从大树上分身的叶子,独自飘零在人间?
来度我周九玄?
不论如何,周乾知道,九玄这个名字,将伴随自己终生了。也将像一盏灯塔一般,引领着他,在茫茫的天地间,以自己心中的道心之火,去点燃那无尽的虚空。
“逆子无端,开罪公子,史延朝特来请罪!”一声高呼,打破沉寂,京都四大家族,排名第三的史家家主,史延朝从外面匆匆而来。
在他身后,跟着一脸惊疑不定的栾平。
只见史延朝匆匆来到擂台之上,看到一片狼藉,自己的儿子,更是面如死灰,血染胸前。
他惊恐无状,对着周乾双膝下跪,痛心疾首的道:“公子!前者开罪公子,我已经勒令这个逆子,在家闭门思过。谁知道,谁知道他竟然偷偷跑出来,又来开罪公子!”
“请公子看在史延朝一片赤诚,史家只此一根独苗的份上,饶他一条狗命!”说着,不由涕泗横流。
周乾冷面不语。他从史延朝的神情里,看出来他没有说假话,如果是在故弄玄虚,那么他必定连史延朝,一起屠戮。
“公子。”栾平咬了咬牙,道:“史家主所言是真。栾某自从见识了公子的大才之后,已经悉心达知史家主,他痛心悔过。”
“这一次,确实是史公子自作主张,擅自逃离家门。”
“栾平斗胆,请公子看在不知者不怪的份上,高抬贵手,给史家一条生路。”
他没有请周乾饶了史冠宇,是因为看了史冠宇的样子,他便知道,这条小命,是注定保不住了。
他比史延朝,更能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周乾一怒,别说是史冠宇,只怕整个史家,都要灰飞烟灭。
所以,他开口,请求要保的,是史家,而不是史冠宇。
周乾忍不住看了栾平一眼。他想不到,这种时候,作为古武修行者的栾平,竟然没有选择明哲保身,而是仍旧冒着可能会触怒自己的极大风险,站出来给史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