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死伤刺客都被带到这一处,叶景淮首先就将众人的衣着打量一遍。
这些人里,没有人穿湖水绿的袍服。
叶景淮就猜测应该是有漏网之鱼。
果不其然,在大家将刺客们脱衣捆绑的时候,叶景淮敏锐地*
叶景淮竖起耳朵听了听,确定大概方位后朝着斜后方飞冲出去。
偷窥之人没料到拔出靴刀,扬手就朝那道湖绿色身影投掷过去。
紧随着,人也腾空而起,脚下借助树干做支点,几个腾挪,人就分花拂柳般冲出树丛,青龙剑带着寒光直奔掩藏的身影而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人接连发出两声杀猪般的嚎叫。
叶良二人也飞快将另外两人制服。其中一人在被卸掉下巴之前,喊了一句:“于管家,救命!”
那句“于管家”让叶景淮多打量湖绿色袍服的男人一眼,但不敢过多耽搁,他三下五除二就将人捆绑住,跟叶良交代:“这几人很关键,不能让他们轻易死了。”然后,一伸手扯掉那人脸上的黑色蒙面,看着似乎有点熟悉,可细看又不认识。
带着这么多刺客,不能耽搁太多时间,叶景淮吩咐大家尽快下山。
叶良打了三声口哨,躲在岩石下的徐叔听见,眉开眼笑道:“安全了,我们出去吧!”
二人猫腰从石缝下钻出来,仰头看向向他们走来的人群。
刺客们双手后背,被自己的袍服捆住,除了当场死亡的,其余有气儿的受伤的近二十人都被带回山下。
天马山虽说封山不许普通百姓进入,但今天就有外人进来了,还是刺客。现在,不知山里是否还有几股势力在暗处窥探,叶景淮不敢耽搁,命令大家尽快走。
为了尽快赶路,蒙眼的布条也摘了。这样行进速度快很多。
吉祥看着这些被打得鼻斜眼歪坏的家伙恨不得踹上几脚才解气。
长长队伍逐个从眼前走过。叶景淮亲自押着湖水绿。走过吉祥时,他目光在吉祥身上停留一下,见她完好无损,跟徐叔说:“徐叔,让吉祥走您前边,您断后!”
“好,没问题!”
“等等!”吉祥喊住叶景淮。
叶景淮站住回头,用目光询问她何事。
吉祥不太确定,想了一下说,“到山下我告诉你。”
叶景淮疑惑地看了吉祥一眼,见吉祥很郑重的样子,点点头押着人走了。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那些刺客还都被叶景淮这边给打得落花流水,断胳膊断腿儿的,走路踉踉跄跄。
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来刺杀王爷,叶景淮的手下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后生,他们对叶景淮有多忠心,对这些坏家伙就有多憎恨。于是,下山途中丝毫不“怜香惜玉”,拿着树枝或者剑鞘,看谁走路慢,谁目光游离不老实就把谁劈头盖脸揍一顿。
大队人马快要走出树林到达慈安寺的时候,叶景淮命令队伍停下来。他吩咐属下们将刺客们的眼睛重新蒙起来,然后捆到树干上。
叶良不明白何意,但是,主子既然吩咐他就执行。
叶景淮吩咐几个属下看守这些人,交代道:“这些歹人,胆敢反抗的就地扒皮!”
属下齐齐应声说“是”。
然后,叶景淮带着徐叔吉祥和叶良,叶善,叶文,叶武走出树林。站到开阔地,能看到炊烟袅袅的忘忧堂。
叶景淮担忧地说道:“敌众我寡,虽然我们没有人员伤亡,但是,接下来的事就棘手了。首先,考虑的是:这些人往哪里安排?忘忧堂安排不得,慈安寺也是佛家清净之地,你们想想,往哪里安排合适?”
叶景淮望着大家。
徐叔想了想说道:“如今天暖,就是在野外露宿几夜也是没问题的。就怕敌人后援来营救他们。”
叶良说道:“不如连夜审问吧,免得夜长梦多。”
叶文叶武也点头同意,“王爷,马上就吃晚饭了。不如晚饭过后我们就开审。放心吧,属下保管让他们不出两个时辰就彻底交代了。”
叶善想了想提醒道:“如果担心对方有外援来,我们可以到慈安寺跟主持借几个武僧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集思广益。
叶景淮突然想到什么,问吉祥:“你在山上说,下山有话跟我说,究竟是什么事?”
终于轮到吉祥能说上话了,她道:“你亲自押解的那个人,穿湖绿色衣衫的那个,我觉得他脸有问题,好像是假脸皮。”
叶景淮对“假脸皮”三个字格外敏感,因为吉祥就曾经在脸上涂涂抹抹的,非得把粉里透红的脸涂抹得蜡黄。
叶景淮听吉祥这么一说,合计吉祥有这方面的“前科”,又是懂岐黄之术的,一般有这种技艺的人在易容方面都懂些皮毛。
叶景淮又回想起先前跟湖绿色男人打照面的时候,就觉得那人似曾相识,但是细看之下又不认识。那种怪异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
叶景淮按耐住想立刻揭掉那人假面具的冲动,问吉祥:“除了这一点,还有其他发现吗?”
吉祥摇摇头,“我只随意看了那人一眼……”
叶景淮点点头,又问:“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把他们下颌卸下来,顺便把他们嘴里的毒药都抠出来了。依你看,他们会不会在其他地方还藏有毒药?我们掉以轻心,给他们可乘之机就麻烦了。”
吉祥跟师傅学习的都是治病救人,对于毒药这方面只是学习了理论,从没实践过,她所掌握的知识也只是理论。
“我听师傅说过,剧毒放在嘴里是效果最快的,一咬牙人就毙命了。这应该是最方便最快捷最无痛苦的死亡方式之一。”
叶景淮沉思一下,说:“但愿他们嘴里别再藏有其他毒药了。我是担心把他们下颌复位,他们再借机咬毒自尽就遭了。”
吉祥自告奋勇,“我帮你再逐个检查一遍。”
叶景淮点点头。
吉祥埋怨地瞥他一眼,这人,连声谢谢都不会说嘛?算了,看他得知自己是天残后,那么真诚安慰过自己的面子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叶景淮突然又问她:“会调制毒药吗?”
“你干嘛?”吉祥警觉地反问,“我是大夫,治病救人的。”
叶景淮见她如避蛇蝎般防范自己,唇角微挑,眼里露出一丝戏谑之意。见她眼珠圆溜溜盯着自己,下一刻就要把腿逃跑的样子,他又严肃起来,“别怕,我是想给那些家伙喂些迷药,让他们安安静静的别惹事。这样,我们也不用到慈安寺借用武僧了。”
“那会。”吉祥见他是正事,且不是拿药去害人,立刻拍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吧!”
叶景淮意味深长打量她一眼没言语。
这一天大家过得既紧张又刺激,还相当危险。
从早饭后,到现在下山,大家整整饿了一天。不想忘忧堂里的人受影响,也不想让这些刺客出纰漏,叶景淮遂派两个人回去取饭菜,打算在树林里简单凑合一下。
一切安排妥当,叶景淮带着吉祥走到刺客们面前,将他们身上搜查一遍,连嘴里牙齿缝之间也不放过。
最后,轮到穿湖水绿的男人。
叶景淮特别与吉祥介绍:“这家伙还带着两个人,他们三人嘴里没发现任何遗物。以防万一,把他们三个的下巴也都卸下来了。你再仔细检查一番……”
吉祥点点头,“放心吧。”
来到湖水绿面前,叶景淮扯开他的眼罩,伸手在那人脸上试探一下。
湖水绿男人明显的瑟缩一下。
叶景淮跟吉祥交换一个眼神,吉祥点点头。叶景淮便伸出手,按着吉祥所教方法将手探到那人下颌处,没发现什么异样,继续往下,直到袍领掩盖的脖颈处,确实摸出了一点点异样。
叶景淮回头又看了吉祥一眼。吉祥上前想亲自揭开。叶景淮一把攥住她手,又将她扯到自己身后,说:“都是一群糙爷们,又脏又臭的,别脏了你的手!”
吉祥只好咧咧嘴退后了。
叶景淮摸准了位置,再有吉祥指点,他毫不犹豫地一扯,“嘶啦”一声,那张面具就掉了。
叶景淮盯着那张脸皱眉打量。
“是你?”他突然无比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