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佳佳前世到底什么结局?顾时涵很担忧。
拿起电话,顾时涵给裴松照发了条信息:“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陆佳佳?”
她绝不相信陆佳佳是偶遇裴松照,八成是裴松照故意安排的。
裴松照只回了五个字你离开陆家。
“我离开陆家你是不是保证不再纠缠陆佳佳并且告诉我她前世的结局?”
顾时涵没有再等到裴松照的只言片语。
这天,顾时涵和陆家人都在吃早饭。
座机电话响了。
佣人跑过去接听,很快放下电话走到陆隐之面前,“先生,顾家来电话说要接顾小姐回去。”
陆妈妈准备起身,陆隐之已经站起来,“妈妈坐,我去。”
说着朝电话走去。
顾时涵透过餐厅的玻璃门看见陆隐之背对着这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很快他放下电话回到位置上。
陆妈妈问:“顾家怎么说?”
“没事,年后再说。”陆隐之喝了一口蟹黄粥,淡淡地回答。
顾时涵低着头,她没办法改变自己是顾月明女儿的命运,她终究有一天要离开这里回到那个家。
陆妈妈安慰她:“没事的,不用担心。”
顾时涵点点头。
吃完饭,陆妈妈带着陆隐之兄妹去了大伯家,顾时涵一个人回了房间。
她有预感,自己要回到那个可怕的魔窟。
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着骄阳暖照,她感觉自己像个随波逐流的浮萍,心中没有着落感。
而顾月明现在明显对她热情了许多。这让她再次认识到自己不属于顾家,也不属于陆家。
正在规划来年,顾时涵接到顾月明的电话。
你是打算在陆家呆一辈子了?顾月明的口气不好,完全是因为最近裴松照给他加压,把顾时涵接回来。可每次不是陆老太太,就是陆隐之以各种理由拖延时间,让顾月明头痛不已。
顾时涵伤感:“哪里可以让我呆一辈子?”
松溪?顾家?陆家?
你自己跟陆隐之说你要回来。总是住在别人家,外界怎么议论?
顾时涵沉思片刻,确实是这个道理。
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这也是个好机会,她想知道关于陆佳佳前世的结局,更想知道顾月明的书房到底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她答应顾月明第二天回去。
晚饭后,顾时涵来到陆妈妈的房间,跟她说了次日回顾家的事。
自从顾时涵来了以后,家里的风气都变了,她怎么舍得顾时涵就这么走了。
一再挽留,可顾时涵却认为已经叨扰太长时间,如果春节还留在这里,外界不仅要议论顾家,也会议论陆家的。
她说的很有道理,陆妈妈终究不能强留。
“明天我让隐之送你回去,想那顾家人总归要给些面子,不要再为难你。”陆妈妈怕她回去还是受委屈。
顾时涵明白她的心意,突然心里酸酸的,她是多么幸运,能得这一家人的不嫌弃。
她反安慰陆妈妈,“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好欺负了。”
她的眼神突然变的深邃,眼角藏着锋利,让陆妈妈有片刻的恍惚。
也是,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一直软弱下去。
晚上,她跟陆佳佳道别,主要是跟她说裴松照。
陆佳佳心情立马阴郁起来。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等不到裴松照的只言片语,还是因为薛瑞好多天没有再来过陆家。反正心情就是不好,现在顾时涵又要走。
她坐在梳妆台前不说话。
顾时涵眼角微微上挑,笑着说:“我回去办点事,很快会回来。”
顾家和裴松照都希望她回去,那就回去一趟吧,不搞点事情,顾时涵表示年过的都没劲。
陆佳佳沉默不语,她舍不得顾时涵走。
顾时涵拿出手机给陆佳佳看了裴松照的短信。就算陆佳佳看了不开心,她也要给他看。
陆佳佳惊讶地看着信息呆了很久,原来裴松照真的为了逼顾时涵而接近她。
她不敢相信,在内心给裴松照找借口。只是事实摆在眼前。
其实裴松照并没有表现过对陆佳佳有好感,陆佳佳没办法怨恨他。
她不愿意让顾时涵看出自己的难过,勉强笑着说:“我跟他其实也没什么,随意吧!”
顾时涵点点头,再次提到薛瑞。
陆佳佳可能受了一点刺激,坚决肯定不会考虑薛瑞,因为不喜欢。
两人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顾时涵去找陆隐之,而陆佳佳则抱腿靠在床头,心里有点非常难过。
拿出手机,她发了一个朋友圈。一张枯叶在雨中的照片,配文:落叶需要阳光温暖,可它偏偏被雨滋润。
过了好一会,陆佳佳收到薛瑞的信息我可以做你的阳光,不做雨?
陆佳佳心情极糟糕,很任性地回复:“你既不是阳光也不是雨!”
一直到睡觉前才收到薛瑞的回复好吧。
这边顾时涵上楼,敲了敲陆隐之的房门,没人应。
她推开门看了一眼,没人。
于是又朝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掩了一条缝隙,陆隐之正站在窗户前打电话:“北冥山那块地,规划方案这两天给我,年后动工,打造成顶级休闲娱乐场所。”
顾时涵眉头微微皱了皱,她在脑海里搜索北冥山这个熟悉的字眼。
前世今生轨迹已变,很多事不会发生,很多事又避免不了。
北冥山据目前的形式及政策扶持来说,是个难得的好地方,很多人都想要,包括顾月明。
前世,鸿凯确实花了巨资打造,最后却在上面栽了跟头,完全是因为原本要修建两条绕城高速从那里过,结果政策变动了。
这导致北冥山很长一段时间,处于进出不方便的地方。
这样的休闲场所再高级,也没人愿意去。
等他挂了电话,顾时涵走进去,反手带上门。
她抱着陆隐之,直言不讳:“那块地不好。”
陆隐之以为她只是胡乱说的,很随意的问:“说说看,为什么不好?”
顾时涵只用了一句话,让陆隐之立马认真起来,“因为明年下半年开工要修的两条路,都不会从那里走。”
陆隐之一愣,陷入沉默。
按理顾时涵不应该知道这些,可她不仅准确地说出两条路,而且还肯定了修建开工的时间,“如果这样,那块地就是个死的。”
没有问她怎么知道的,反正她知道。
陆隐之试探地问她:“那该怎么处理那块地?”
顾时涵目光随意投向窗外,沉思良久,她有了更深一层的想法,“先高价卖出去,再低价购进来。”
想了想又说:“路不从那里走,那里不再适合修建高档场所,但是我们可以面向中低消费的人群。他们对路况和交通便利的要求没那么高。”
陆隐之微微一笑,认真地说:“高价出,低价收,用差价打造高享受,低消费的亲民场所,”他摸着她的头,眼里都是赞赏,“有点头脑!”
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不过他想听顾时涵的想法。
顾时涵建议,从现在开始对外放消息,就说年后那块地公开对外招标,竞标条件是纳税a级信用户,公司财务报表连续五年盈利的公司才可以参与竞标。
陆隐之搂着她的小蛮腰,听她认真的说话。他没想到顾时涵会说这些,一个二十来岁未经世事的大学生,知道纳税a极信用,知道条件越苛刻,竞标出去的价格越好,外界想要的人越多。
物以稀为贵,物以贵而变的有价值。
陆隐之刮了一下她的高鼻梁,笑着说:“说的很有道理。”
他认可了顾时涵的想法。
“谢谢陆先生的夸奖,”她抱着陆隐之,心情慢慢低落,“我想回家!”
陆隐之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以为她想回松溪,“春暖花开带你去,我在松溪海边有套房子,以后可以带着你们去度假。”
他的眸光落在顾时涵清瘦的脸上,天天好吃好喝,各种投喂,竟然没长什么肉。
“我是说我回顾家。”
陆隐之一愣,沉默良久,他是不会怀疑自己听错的。
突然想回家,应该是有什么打算。
他没有挽留,只是用力扶着她的肩膀,像是在给她传输某种力量。
“我送你。”
顾时涵本来说不用,但是她忍不住,陆隐之自带某种诱惑,能和他多待一秒钟,都让人期待。
回家,肯定是有目的的,而且,就在刚才说到的北冥山,她的目的又多了一个,这样的一块好地,身为顾月明的女儿,她怎么能让爸爸错过呢?
第二天,陆妈妈特地吩咐周姨和另外一位女佣,帮顾时涵收拾。
顾时涵当初来的时候,只穿了一套病号服,现在收拾了满满好几箱衣服和私人用品,另外陆佳佳还送了好多自己心爱的首饰东西给顾时涵带着。
周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午餐,吃过后,陆隐之开车将人送到顾家。
顾月明夫妇亲自迎出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面子怎么那么大,竟然让陆隐之做司机。
陆隐之没有进门,只在院门口不知道和顾月明交代了什么,就开车走了。
顾月明看起来心情十分好。
还帮顾时涵拿包。
进了客厅,顾时涵才知道除了顾家人,裴松照也在,这次他是纯属来拜访的,或者说单纯地为了见顾时涵。
他正坐在顾老夫人的侧面,应该是在陪她聊天。正对面坐在顾清澜姐妹。
顾时涵招呼都没打,跟在一个佣人后面,来到电梯口。
那个女佣因为帮顾时涵拿着很重的行李箱,很不高兴,“二小姐,咱们顾家什么都有,别人家的东西何必往家带?这不是给老太太,先生太太丢脸吗?”
另一个女佣也附和,“是啊,别人家的东西终究是别人的,你带回来,人家背后会骂你不懂事的。”
“也难怪,二小姐从前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陆家的自然都是好的。”
这两个女佣顾时涵认识,确切的说顾家的佣人对她来说都是记忆深刻。从前顾时涵怯弱,这样的口气她已经听习惯了,如今顾时涵已经改变,她们却还是老样子。
顾清音哼笑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收破烂的回来了。”
顾老夫人没说话,只是嫌弃地看了一眼,现在她一句话都不想跟顾时涵说,免得惹了裴松照,可顾清音就顾不了那么多了。照样心直口快。
裴松照皱了皱眉,速度极快站起来,接过一个佣人手里行李箱走到顾时涵身后。
两年了,他和顾时涵的距离更远了,可是再远他们也是来自同一个世界,这辈子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这样他才不会莫名感觉恐惧。
那两个佣人都停住了,似乎才想起裴松照。
裴松照说:“陆家的东西别要了,重新买。”
顾时涵不明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弥足珍贵,不仅仅是因为东西,而是因为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陆妈妈还有陆姐姐买的。其中还有陆佳佳送给她的。
她们对自己都是用心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几人走了进去。
裴松照也跟了进去。
逼仄的空间,顾时涵迷茫地看着不锈钢镜面,“裴先生不用在意我回来了,你应该继续陪顾老太太说话。”
裴松照知道顾时涵不想看见他。也不想看见顾家人。可是她不回来,裴松照很难见到她,见不到,两人更加陌生。
到了三楼。
杜云兮好像才想起什么,站在客厅喊了一声,“涵涵,重新给你收拾了房间,从前那间别住了。”
顾时涵冷眼看着她,没有理会。而是打开之前自己住的房子。
房间里倒还干净,就是堆了许多杂物。
裴松照站在门口,“时涵,换个房间吧!”
可能只有面对顾时涵,裴松照说话的口气才会这样温软。
能回来,裴松照很高兴,可是看见顾时涵这样的表情,他又感觉心里堵的慌。
“不了,我以前住在这里习惯了。”顾时涵掀开遮在床上的白布,床单和薄被随意地卷在床头。
裴松照走进来,将其他的遮布也掀开,房间很简陋,他第一次了解,顾时涵从前居住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