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轻高高地挑起了眉头,好一会儿,才颇具深意地看着她,“那你去帮我拿衣服吧。”
司意乖乖地转过了身,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便顿住了。
心里有些懊恼。
她为什么要自告奋勇地帮他拿衣服?这里又不是她家,她一点也不熟悉。
男人温温淡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满是促狭的浅浅笑意,“怎么了?”
司意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分明早就想到了问题所在,这会儿还来故意问她。
“你的西装外套都挂哪里的?”
“嗯,可能在卧室的衣柜里还有几件。”
他懒散地思考了一下,模样很随性。
他刚刚去过卧室,司意便按着她刚才的浅短印象走了过去。
打开门。
灰色调的卧室,简约而干净,没有一点拖沓的物品,符合长时间一个人住的男人房间的模样。
司意目不斜视地打开衣柜。
如他所说,大概是因为这里他不常住,只有寥寥几件外套和衬衫,基本上都是暗色系的。
她挑了一件纯黑的出来,跟他现在身上穿的那件差不多。
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确认没什么褶皱,她才把外套拿了出去。
“喏。”她把外套递给了他。
他已经配合地把原来身上的那件外套脱了下来,露出了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领带。
宽肩窄腰,身材正好。
明明很简单的款式,莫名地被他穿出几分禁欲的美感。
司意不着痕迹地撇开了眼神,“你昨晚的衣服等下应该会有人来帮你送去干洗店吧?”
他穿着衣服,低眸,淡淡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怎么会?”
司意皱起了眉头。
她还是他特助的时候就有帮他请过钟点工处理他住所的事情,她又不是没见过他平时有多忙,总不可能是他自己处理的。
埃文也不可能这么疏忽。
裴轻整理好领带,有些无辜地看着她,“真的没有,我现在上班也迟到了,没有时间找人来了。太太帮我处理,嗯?”
虽然司意在领证的时候就接受了他们的婚姻关系,但她还是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太太”指的是她。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一夜没睡产生了错觉,她总觉得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撒娇。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她没好气地妥协了。
总归她今天也没什么事。
男人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朝她靠近了一步。
司意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下意识地跟着往后小退了一步。
不是很明显,但她无疑是抗拒的。
他的笑容敛淡了一些,也不强求,脚步一转,改而向玄关处走去了。
“那就有劳太太了。”
门口开了又关,整个公寓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才意识到他真的这么放心她,把这里完全交给了她。
但她这么一大早忙来忙去的,确定真的是当贵太太,而不是来当保姆的?
司意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然后把他换下来的西装抱了起来,鼻间依稀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这里是没有袋子装衣服的,她只能回到风铃草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