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他醉酒还没醒过来的错觉。
他忽然挑唇笑了一下,眸底却空荡荡的,漆黑得让人心慌,“今天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做什么亏心事了,嗯?”
司意正俯身准备帮他把昨晚随意拖在沙发上的外套拿起来,闻言,不由得顿住了,转过头来,分外无辜地看着他。
“你疑心病怎么这么重?你是我老公,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说到“老公”两个字的时候,她略略有些迟疑,但并没有停下。
尽管她撇开了眼神,下意识地掩饰,但裴轻并没有错过她眸中一闪而逝的羞赧之色。
“这样啊。”他无意义地轻笑了一声。
司意觉得他是在故意挖苦她,想了想,反过来埋怨道:“你才是做了亏心事吧?哪有人刚刚领了结婚证,就不开心到酗酒宿醉的?”
她皱着秀气的眉头,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不开心。
裴轻把马克杯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淡淡地丢下一句话,“裴太太,男人不开心会酗酒,开心也会酗酒。”
司意的心莫名悸动了一下。
抱着他的衣服抬头起来,他人已经不在客厅了,倒是洗手间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
他看似回答了她的话,实际上却很巧妙地避开了一个问题——他没说自己到底是开心酗酒还是不开心才酗酒。
她把他用过的高脚杯拿去厨房清洗干净,顺道将空了的酒瓶丢进了垃圾筐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觉得客厅看着顺眼了许多。
干净又整洁。
嗯,还差一点灿烂的阳光。
裴轻洗漱完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拉开客厅落地窗的窗帘,娇小偏瘦的身影一下子落在了金黄色的光线里,仿佛西方从天而降的女神,身上披着一层金色圣衣。
漂亮精致的侧脸不施粉黛,光线穿过,依稀可以看得见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司意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猛地转过了头来。
“洗好了?那就先喝茶吧,再过一会儿就要凉了。”
他的嘴勾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在沙发上随意地坐了下来,语气中竟然颇为感慨,“我还以为婚后你每天都要想着法子给我使绊子,让我不高兴,没想到你这么居家可人?”
语调微微上扬,说不出的慵懒性感。
再加上他此刻有些不修边幅的模样,竟有些颓靡的成熟美感。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恍然认识到原来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有二十七岁了。
她放平了心态,走到了他旁边坐了下来。
但终究两人还不是足够亲密的关系,她离他足足有一臂远,算得上是生疏又安全的距离。
“你这话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他拿起杯子低头喝了一口。
“你这么聪明,听不出来么?”
他总是给她一些似是而非的回答,她又不是他的红颜知己,怎么可能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司意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也不知道是谁半个月前还骂我不识好歹,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