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意其实没睡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她也不想接电话。
实在被吵得烦了,她才从床上坐了起来,摸过手机,看也没看,便滑开了接听键,没好气地道:“干什么?”
大半夜打电话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陈矽尘莫名被她的火气喷了一耳朵,静了静,才道:“裴轻好像喝醉了,你多照顾着点他。”
司意想也不想地反驳道:“他喝醉了管我什么事?”
“……你们不是结婚了吗?”
难道刚才吵架了?
陈矽尘很费解。
在他眼里,既然能走到婚姻这一步的,虽然可能没有爱情,但至少也该是相敬如宾的关系。
结婚……
这两个字仿佛当头一棒,提醒了她所逃避的事实。
司意的理智一下子便回到了自己的脑子里,好一会儿,才平静地道:“我跟他暂时还没有住在一起。”
陈矽尘的眸子闪过了一抹冷光,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司意,你是真的想嫁给他吗?”
她没吭声。
“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嫁给他,但你既然嫁给他了,就当一个做好一个妻子分内的事情照顾好他。我跟他认识了二十几年,几乎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他既然肯跟你领证,就代表他应该至少是喜欢你的,而且也已经认可了你的地位,如果没有意外,这辈子都不会再动摇。”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的父母,全香山里最恩爱的一对。可惜在他年幼时出了一点事情,裴伯母去世,裴伯伯也定居在了国外没再回来……裴老爷子虽然爱他,但也从不说出口。他几乎不懂得爱,只懂得责任。而这也导致了他对于婚姻看似选择随便,但其实很认真。往后对他来说,你和孩子就是他最重要的人,对他好一点。”
陈矽尘跟她交代她母亲病情的时候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
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好兄弟,如此在乎他的幸福。
她也有闺蜜,可她结婚了,甚至没敢跟她说。
风铃草那个急性子,这么担心她,一定会放下所有事情回来看她。
司意习惯了独自抗下所有的事情,但难免有时候也会觉得孤寂。
特别是在这样凉如水却又平静的夜晚。
良久,她才缓缓地开口,一向清越如银铃般的嗓音少见的喑哑,“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嗯,很晚了。听说你才怀孕不久,早点休息,对胎儿好。”
大概是因着裴轻的关系,陈矽尘对她的态度比以往要亲近一些。
他这人表面温和,实则冷漠得不近人情,所有的客套都是表面上的功夫,如今却……
“好。”
挂断了电话。
司意坐在床上抱着双腿,发了好久的呆。
或许事情已经不像她原本想的那样简单了。
有些亏欠,是从一开始就埋下的种子。
而她,偏偏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几乎是彻夜未眠,但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还是强迫自己闭着眼睛躺了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