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终于肯亮出自己的爪子了?”他扬眉,嘴角带着几分兴致盎然的笑意,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
他似乎极喜欢惹怒她,从而得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快感。
司意垂下眼帘,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看向了地上。
即便他的伞足够大,却也总是有些雨滴不识好歹地溅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看他的神情,他似乎并不在意。
司意的眸子恍惚了一瞬,然后主动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看起来裴总是特意来帮我的,那就劳烦裴总扶我起来了。”
“使唤我倒是使唤得理所当然。”他轻嗤了一声,还是搭了把手,将她拉了起来。
与女人不同,他的掌心宽厚有力,干燥而温热,除了覆着一层薄茧,都与那个人像极了。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会想起心中最柔软的东西。
那人,便算是她的执念吧。
感情毁在最盛之时,两个人都是不甘的。
便是如今,她的心底也还是有几分希冀等他回来找她要一个解释。
“谢谢。”
因为脚踝处生疼,膝盖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司意只好把自己一半的重量都撑在了他身上。
裴轻扶着她,倒没有多小心,只是步子迈得小了一些,带着她往他的车上去。
她顿了顿,“裴总要带我去哪里?”
她原本以为他会扶她回去的。
身旁的人没有看她,把伞递给了早已在外面等候他们的司机,然后弯腰半抱着把她塞进了车里。
不小心碰到了她受伤的地方,她小声地“嘶”了一声,皱着眉头却没说话。
他敏锐地注意到了她脸上的表情,动作才放得更小心了一些。
“带你去医院。”
“只是小伤而已,应该过个两天就会好的。”
她咬着下唇,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情愿,倒显得他有些自作多情了。
裴轻的表情一下子就淡了下来,连气息都生疏了许多。
“你不想去医院也可以,那明天晚上的舞想必你也是跳不了的了,下车。”
他已经站直了身子,站在车子旁边,薄唇微微抿起,一副冷漠得有些不耐烦的模样。
他在等她自己爬下来。
司意这才想起来晚宴的事情,恍然发现自己竟比刚才那些雨水还要不识好歹些许。
自知理亏,她迅速地扬起了一个称得上是甜美的笑容,“裴总,我突然觉得脚好疼,你还是好人做到底,送我去一趟医院吧。”
他的眸光中带着几分嘲弄,“怎么?腿痛还能笑成这样?”
她一下子就怔住了,有些讷讷而委屈地道:“那我应该哭吗……如果裴总要求的话,我也……”
刚才还对他百般抵触,如今想起来有事相求,一下子就变了一副脸面,跟唱戏似的。
“油嘴滑舌!”他从鼻腔里溢出了一声冷哼,到底是没有把她赶下来,而是绕到了另一边上车。
司意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强迫自己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意,“裴总果然不像传闻说的那样冷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