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里之外的碎星海上,一艘华美的大船正向前平稳行驶。
海面上风平浪静,海水折射着太阳的光泽,如同千万颗星星落入海中。
楼御辰站在甲板上,出神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少倾,他似是想到什么,勾唇淡淡一笑,转身回了床舱,走到桌案前坐下。
桌上有一张信笺,他拿起笔,缓缓在纸上写了起来。
明媚的阳光洒在雪白的信纸上,依稀可以看清最开头铁画银钩的四个大字“吾妻锦月”。
写完后,待墨迹变干,他才将信笺折好放进信封,提笔写上日期。
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出现在他手里,他打开盒子,将信放了进去。
船身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
楼御辰将盒子收好,眸中闪过一抹冷意,大步走出了床舱。
是一只深海魔兽,体型巨大,只轻轻一摆尾,掀起的巨浪就差点将船掀翻。
甲板上的人都不慌不忙地维持着船上的法阵,见楼御辰出来,都肃然道:“主子。”
楼御辰点点头,指间溢出一抹黑色的灵力。
他伸手朝虚空一点,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般,天地之间静得可怕,连那头嚣张的深海魔兽,都维持着摆尾的动作一动不动。
“灭。”一个字从他的唇齿间溢出。
时间仿佛被重新拨动,周围的一切重新有了声音,海面恢复了平静。深海魔兽已经不见了,除了暗红色的海水,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其余人似是习以为常,神色不变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楼御辰看着越来越近的海岸线,唇角微微勾起。
几日后,狩灵大会。
北辰国狩灵大会的地点定在长落山中部,北辰年轻一辈几乎都会前来。
锦月带着时靡与时沫刚走到行宫入口,便碰到了迎面走来的沐笙。
沐笙依旧着一袭华贵紫衣,见到锦月,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却难得没有出声嘲讽,而是默不作声地立在一旁。
锦月诧异地看他一眼,也乐于沐笙不找她的麻烦,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正巧那日在沐笙家中见到的蓝衣女子从营地里走出来,二人四目相对,蓝衣女子忽然眼眶泛红,对着她唤了声:“阿姐”。
下一瞬,人已经扑了过来死死地抱住她。
锦月被猝不及防地一抱,一头雾水,“姑娘,你认错人了。”
蓝衣女子却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说:“阿姐,对不起。”
“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阿姐。”锦月无奈地推开她。
蓝衣女子眼中含泪,手指飞快地搭上了锦月的手腕,又失望地松开。
“你竟是人族......”她一边摇头一边退后,泪眼朦胧地看着锦月的脸,“你明明长得同她一模一样,为何是人族?”
沐笙快步走过来担忧地问:“锦姑娘,你没事吧?”
蓝衣女子不理会他,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不是她,她早已被我害死了,是我害死了她......”
“锦姑娘。”沐笙也跟着她蹲下来,握住她的手输给她灵力,又抬头瞪视锦月,“你对她做了什么?”
锦月茫然地摇摇头。
一旁的时沫上前一步挡在锦月身前,恶狠狠地道:“是她突然跑过来,你再这般看着我家小主人,休怪我不客气!”
“若不是她做了什么,锦姑娘怎么可能突然受到刺激!”
“亏你还是沐家的公子,心中竟没有一点容人之量,别总是把别人想得那么恶毒!”
二人争吵的声音极大,四周围了不少人。
沐笙正欲再次开口回击,忽然听到一声柔软的嗓音:“沐公子。”
他低头看去,蓝衣女子已止了泪,正看着他。
“此事与她们无关,是我自己鲁莽,认错了人。”
她挣开沐笙的手站起来,对锦月道:“对不起,方才可有吓到你?”
锦月摇了摇头,“未曾,姑娘无事便好。”
“我叫...沐锦,姑娘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我方才认错了人,还望姑娘不要介意。我看着姑娘便觉得亲切,不知可否同姑娘交个朋友。”沐锦朝锦月善意地笑了笑。
她长得很美,笑起来的时候,如同泛着光泽的美玉,很是温柔无暇。
锦月也朝她笑了笑,“自然是愿意的,我名君锦月。”
“锦月......”沐锦的眸中闪过些什么,“是个很好的名字。”
“你我二人姓名中都有个锦字,也算有缘,这块玉佩赠你。”
沐锦将腰间系着的玉佩摘下,放到锦月手中,“也当做今日惊扰了你的赔罪礼。”
锦月本想推脱不收,但看着沐锦温柔的眸子,却鬼使神差地接过了玉佩。
玉佩只有巴掌大小,触手温凉,上面雕刻着许多山河图景,极为精巧。
锦月将玉佩系在腰间,便听见夜挽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锦月,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随我去见父皇与母后。”
夜挽歌跑过来拉住锦月的手便要往行宫里走。
锦月略带歉意地望了沐锦一眼,后者则柔声说:“快去吧,不必管我。”
锦月点了点头,跟着夜挽歌进了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