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给他们的玄幻世界,是另一个与玄幻大陆相通的空间,也是这整个玄幻大陆的缩景。由于空间扭曲缩变,导致在玄幻大陆上的部分东西,在画中会发生移变。比如东方会变成南方,而南方又会变成北方。
这一切都是因为,薛洋稍稍动了点手脚。以便于魏池几人能成功的掩人耳目,救出战霆和婉晴。
这幻术的神奇之处便在于此了。
能将真实世界的东西,完完整整的复刻出来。若是施幻术之人,幻术高深,那复刻出来的东西便与真实世界毫无差别。若是幻术浅薄,则施幻不成,反噬其身。
幻术也是个聪明的法术,它所看上的修行人,必须有一个极其抗摧残的身躯。所以,修习幻术之人,也算是天选之子。一旦被选中,修习,身体便会长生不老,不伤不死。
这就是为何,薛洋不老,和抗揍的原因。
那日,魏池见他能幻化魏池的真身,便知他幻术了得。任由吴大娘暴打他,也不去拦一手。后来还被白怜怪罪“冷血无情”。
他不知薛洋为何会帮助他们。但是,他坚信,他们有着同一个目标。
魏池有些不太肯定,是否目标就在琳琅国?顺着琳琅国的方向过去,还有一国名为【燕羚】。此国与琳琅国边境不明,人民相亲相爱,是这大陆上唯一没有战乱的国家。
人间乐土,世间仙境,便是两国的美称。
若是真的在那个方向,那搜寻的范围不免有些大了。
思前想后,魏池还是再三的问团十三:“你确定是那个方向?”
被魏池问了不下十几遍了,团十三有些不耐烦,“就是那个方向了!你再问下去。我都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魏池迟疑了一下,想掐指一算,但又想到薛洋已经屏蔽了他们的法力。若是带着真实世界的法力扰乱这里,则就会将三人身份暴露,那将会招来灭顶之灾。
“走吧!看一眼!”。魏池勉强道。眼下他和白怜就如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一般。只得依靠团十三这不靠谱的家伙行事。心中又有些怨着薛洋。收什么不好,偏偏要收法力。
不知不觉,几人已经向南边,走了十里路。
放眼望去,那路老长,好像到天边一样,望不到尽头。
从未有过这般疲惫感的魏池,将白怜背起才走了这点路,就已经快要抬不动那千斤如铅灌的腿了。嘴里直“哼哧!”
团十三把自己的四肢缩尽肚子里,变成一个圆溜溜的气球,在青草满地的乡道上滚。
只用使一个力气便可以滚的老远。魏池“哼哧!”……“哼哧!”,在后面艰难跋涉。
突然,魏池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铃铛声,清脆悦耳。那“叮铃铃”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魏池撑着膝盖,转身,看到一辆驴车正悠闲走来。
魏池急忙挥手,“大爷,您这是去哪儿?”
那晃荡酒葫芦的白发大爷,收了鞭子,伸着耳朵朝向魏池,大声喊道:“什么?”…“你说什么?”
魏池回着大声:“您这是要去哪儿?”
白发大爷愁眉,有些懵懂,一脸疑问看向魏池,又大声道:“去哪儿?”
魏池微笑的脸,已便僵硬,大声回道:“去琳琅国吗?”
大爷神色怪异的看着魏池:“什么?女儿国??”
魏池僵硬的脸此时已布满黑线,干脆不再问,直接背着白怜跳上驴车,将白怜放在柔软的草堆上,拱手作揖向白发大爷道声:
“谢谢!”
白发大爷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溜落的酒液,淡定回了一句:“不客气!”
魏池有些疑惑,这老头八成故意的。吼破嗓子,听不见,小声道谢,他倒是听得清清楚楚,还淡定回礼不客气……
“呵呵!”
魏池淡淡一笑置之。
拉车的小毛驴好像还未成年,拉的驴车也慢慢吞吞,没有力气。白发老头也悠哉悠哉的喝酒赏风景。没有理睬魏池和白怜。
大约行了五几里的样子,那驴车“咯噔”一下,差点翻车。未成年的小毛驴受到惊吓,四下胡乱踩踏,“咕唔咕唔”的嘶叫。
白发大爷挥着皮鞭安抚小毛驴:“小憨包,乖!别闹!”
哄了半天也不见效,那驴还一直在原地到处乱踩。抖得车上的稻草堆散了一些掉在地上。
白发大爷严厉呵斥:“好了!别闹!”
那未成年的驴也听不见,即使听见了也不管,仍然踩得嗨皮。
“咕唔!”
“咕唔!”
边踩边叫。
一点都不像受了惊吓得样子。反而好像遇到什么好玩的。
白发大爷下车,往驴的脚下看去,骂了一句:“畜牲就是畜牲。听不懂人话!”
钻进驴车底,寻了半天,将一个气球拎出来,丢在稻草堆上,又骂骂咧咧:“还当是个什么稀奇玩意,一个赖皮球,都值得你玩个半天!”
骂完,挥起皮鞭,轻轻抽在驴屁股上。
“咕唔唔唔唔唔唔唔!”
未成年的驴子,嚎叫一声,朝着前方慢悠悠走起。
白发老头慵懒的靠向身后柔软的稻草堆,嘴里吧唧吧唧的喝酒。
稻草堆后,“团十三,你这是???”
魏池白怜二人憋着笑。看向圆滚滚,又四处破皮,灰不溜秋的团十三。
若不是遇到块大石头,被卡住了,才不会让那未成年的慢驴追上,还踩在脚底,践踏揉捏!
团十三,有些气不过,鼓起腮帮,喘息粗气。不理魏池的问话。
白怜有些不忍,便扒拉他到身旁,用手绢温柔帮他擦去泥土。害怕弄疼他,小心翼翼。
魏池见了,有些不爽,将团十三推到稻草堆一头,宣示主权:“自作自受!就好生受着!”
方才,有个家伙吹嘘自己厉害得很,滚得有多凶。把魏池扔在老远。
这下,自食恶果了,魏池有些大仇得报的感觉,畅快啊!
还有最重要的是,魏池见不得白怜去碰那五百年的老小孩。谁也不给碰!
白怜有些莫名其妙,看向团十三:“你是不是又惹到他呢?”
团十三没个好气:“不敢!”
白怜看了二人的脸色,猜到一二。一大一小互相伤害而已。大的记仇,小的不服。
没办法,白怜也没再给团十三擦泥土。而且看向魏池,带着一股恐慌,“我运不了灵气!”
魏池摊手,无奈道:“我也是!”
自从方才,眩晕感平复后,白怜便想运灵气,助身体恢复。可是猛劲运了半天,竟提不起一丝气息。莫名有些心慌。亦或是不安。
魏池安慰她:“莫慌!有我在!”
二人从临川到元澈,再到西昭,魏池那股狂妄之气,确实让白怜踏实依靠着。外人看来,魏池自大狂妄,有些不正经。但,此刻在白怜眼里,是源源不断的安全踏实感!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哪怕是强大的师父,也从未给过她这般的踏实感!不用担心下一秒会不会命悬一线,也不用担心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只要跟着魏池,便可。
魏池漫不经心,撞上白怜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竟觉得有些星光在闪耀。一时间,竟失了神,痴痴的盯着白怜眼里的星光,想要寻个究竟。
白怜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躲开魏池炙热的目光。心里七上八下,心事重重的样子,叫人看了,直误认为是少女怀春羞红了樱桃。
魏池收回目光,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此刻的白怜与初见时【莫挨老子】的高冷模样相比,变了不少,待他比以前温和亲近多了。喜的是:断绝七情六欲的根,还未绝,甚至会偷偷滋生。
看破也不戳破。魏池也享受目前,两人隔着纱窗的距离感。不说明,就不会破坏这份难得的美好。以白怜的心性,若是她知道自己这份变化是破了情欲,可能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辛苦修道这么多年。若是被人告知,你全功尽弃,回到起点。正巧那个人是魏池的话,那他此生可能再无机会去接近白怜了。
所以,魏池也懂得,保护好白怜懵懂的情根。给这情跟盖上保护罩,不让任何东西去破坏。
想着想着,魏池便做了一个梦:
梦中,白怜穿着大红喜袍,与他在儿时的皇宫内,父皇母后坐在龙凤椅上,正开心的看着他俩。
礼官高声唱礼:“一拜天地!”
魏池满意的拉着喜缎,与白怜跪拜天地。
礼官唱礼:“二拜高堂!”
他温柔的拉着喜缎,与白怜跪拜父皇母后。起身时,他见父皇母后开心得不能言语,目光中的欣慰与喜悦,洋溢脸上。如一束金色的光,刺得魏池眼睛发痛。
不得不闭了一眼,惊叹极其舍不得这个温馨的场面回归黑暗。
在次睁开眼,白怜正披着红盖头,小巧玲珑的端坐在铺满红枣桂圆的床上,魏池不知何时手中拿着如意称,走向白怜。
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走到白怜身旁,坐下,魏池好奇的举起如意称,去揭开红盖头……
“魏池,魏池,魏池,快醒醒!”,无比熟悉的三声呼唤传来,加推搡幅度太大,,魏池从梦中惊醒,有些不舍得看向现实中正满脸慌张的白怜,“怎么呢?”
白怜语气有些害怕:“前方……!”
魏池闻声站起,目光越过稻草堆,眺望前方。
“阴阳台的?”
他们来此作何?魏池有些看不透。阴阳台素来不涉足人间,虽属天界管辖,但也只是一万年来天宫述职一次而已。也称得上神秘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