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昭国都,幡城昭通。
“迎鹤来松,好名字,好酒飘香,战兄,盛情不却了。”魏池把玩梨花黄桌上的精致桌牌,端起“女儿情”,细细品味。
战霆回敬着魏池,畅然道:“这*女儿情*,可是我西昭国名酒,可得大饮为尽。”
白怜盛情难却,端起素茶道:“修道禁酒,以茶代酒,二位公子有礼了。”,随即潇洒一举杯,尽数饮下。
战霆受意抿了茶道:“白怜姑娘,这茶也是有来头的,是我西昭独有的*普陀净*,回味甘甜,清泉不俗。百文一两。”
魏池听着打趣道:“看来我这女儿情,逊色了。唉…”,说罢,一口畅饮。
战霆尴尬道:“好酒英雄饮,好茶美人抱。是我西昭古来风俗。二位均是贵客,就不拘泥于小结了。在下先饮为敬。”
魏池嫌小小酒杯不过瘾,直接捞起酒壶,酣引止瘾。
白怜接过战霆添的茶水,轻尝一口道:“多谢战公子盛情。”
喝到兴高,魏池抽出红骨笛,吻至红唇,摔了酒坛,浓烈的酒香四溢,就着酒香,一曲“天子笑问”接然而起。
挟着酒香,绕梁婉转,来到白怜身前,缠绕绵绵。这令人听觉嗅觉皆醉的力量,将这迎客来松里的客人撂倒片片…
良久…
一曲罢了。
魏池收好骨笛,抓起酒坛续饮。
战霆夸赞道:“魏兄,好一曲醉卧红尘,君子笑问。”
白怜似是垂眸冥思,这曲醉卧红尘,似曾相识,却又寻不出何处。
魏池放下酒坛,靠近白怜,猛吸:“白怜姑娘,好香,比我这女儿情还香。好像我的一位旧友。”
白怜羞怯躲闪:“魏公子醉了,我未曾相识过公子。”
魏池方才分明,见这醉卧红尘的曲子,勾起了白怜沉思。笃定她便是他的旧人。可,她却真诚的澄清关系。不免失落不已。
战霆见二人有些尴尬,便转移话题:“魏兄,这笛子可有名字,骨相非凡,红玉透心。”
魏池不以为意,甩在桌上:“一把破骨化玉,名字*问情*,不值一提。”
这问情,原是魏池母后赠予他的。时隔多年,物是人非,突然提及,外人不清楚,魏池隐泪还笑,不以为意。
白怜捕捉到魏池眼底的痛意,自是猜想,恐及先人,于是安慰一句:“世间轮回千万,不必失意。”
战霆才悟自己触及了他的痛,内心自责,微笑道:“魏兄,以后这西昭便是你的家,我战霆便是你兄弟。有事没事,女儿情一杯。”
魏池嬉笑:“二位言重了。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三人没点明戳破,也知彼此的心意,寥寥几语,拉近了几人的心。
半晌过后,已至黄昏,吃饱喝足的三人,寻了千里荷香的画舫,悠闲自得,飘荡在荷池中。
战霆随手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粉心白莲,递到白怜手中道:“白怜姑娘,这出淤泥不染的洁净,最配你了。”
魏池仰头倒在船尾,仰望黄昏,若有所思。
没一会儿,画舫便行至雀台,一锦服男子在脚楼招手呐喊:“战将军,皇上急召…”
战霆拱手一拜:“二位,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相陪了。玩尽兴些,晚了,迎客来松备有歇息处。告辞!”
随即,一脚踏船借力,飞到雀台,再次拱手作意,转身离去…
白怜在船头,魏池至船尾。
白怜细细抚摸花蕾,闻着清香,时不时,弯下蛮腰,伸出玉指,拨动水花。
魏池百无聊赖的躺着,翘起二老腿,悠闲自在,还哼起小曲。
许是荷池中离了市井的喧哗,安静寂寥,魏池打破安静道:“白怜,”
白怜听到魏池这翻直呼名字,觉着他好似要有重事述说,便认真回道:“嗯!”
魏池得到回应,认真问道:“婚嫁否?”
白怜以为是何大事,没想到是问她的私密,便一本正经回道:“修此道,六根清净,大忌禁色。”
魏池明了她单身,些许得意,但却因禁色,而显得棘手烦恼。不死心追问:“破戒呢?”
白怜顿声,回道:“修道不得。”
魏池心里估量,破戒,不济就是不成仙。这天底下修道问仙的,百人也无一人得升仙。若是个个守身如玉,那人类迟早要灭绝。不知这帝君老儿,当时为啥会允许净道之人飞升。仙界也婚嫁如常啊!
罢了罢了…
随后拿出问情,问道:“美景,佳人,还差曲子。白怜,想听曲子不?”
白怜拨弄流水,清淡一句:“嗯。”
魏池保持躺姿,二郎腿打起节奏,问情覆唇,温柔拨弄,一曲“问情”,悄然而出。
区别于醉卧红尘酣畅淋漓的曲风,而是相思绵绵细雨,温润如玉,滋润心田,勾起无数美好向往。但,这只是对有情根之人。
若是对无情无欲之人,也只是优美的乐符跳动而已。
白怜初听不以为意,可是,曲行深处,没入荷花丛中,少女怀春映衬在碧绿荷叶上,粉嫩非常。一丝情意传至吹笛人口中。
香甜无比,回味无穷。
想必,她,也是情根还未抽净。少女的心思,还未被修道荼毒。
魏池后半,皆是喜悦,出了荷丛,白怜继续拨弄流水,冰冰凉凉,由指尖蔓延到心底,竟是说不出来的美好体验。
魏池曲毕,环抱双手于胸前,微风拂动衣襟,玄扣闪动,强壮挺拔的胸膛,被勾勒出诱惑的曲线,被盘得歪歪斜斜的发髻,被风撩散,没入水中,与流水交欢。
白怜许是乏了,趴在船头,玲珑的曲线,妖娆的身姿,妙龄少女的媚态,展露无遗。黄昏落下,星河皓月,竟睡着了…
船家泊船至岸,想唤起白怜。魏池抢先禁声对老者。老者闭口不言。拴好船只,离去…
魏池怀抱白怜,小心翼翼,脚尖点地,轻风浮动,飞向高空,动作温柔至深,生怕惊扰了睡得香甜之人。
行至迎客来松五楼廊道,找到战霆订的雅阁,脚尖离地,飞至床沿,温柔放好白怜,为其盖好被子,趴在床边,仔细端详。
忽地想起,儿时,母后带着他到丞相家,将灵苏坠子下聘,不满五岁的小女孩怕生的躲在大人身后,圆圆的小脸,清澈的双眸,嘟嘟小嘴翘起,惹人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