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出了房间,苏杞就看到簌簌的小二头身噔噔噔跑过来,几步之后扑到她的腿上,然后抬起小脸讨好地看她:“妈妈,我今晚想吃你煮的鸡蛋面!”
簌簌经过了前几天的爆发期,现在水痘的症状已经好了很多,脸上的那颗红色的痘痘也渐渐消退下去,仰头看苏杞的时候又恢复了帅气小正太的形象。
小孩子在得水痘期间吃龙须鸡蛋面作主食对于恢复是有益处的,想到等簌簌水痘好了之后,他们母子俩又要过上聚少离多的生活,苏杞稍微重一点的话都舍不得说出口,何况是一碗鸡蛋面这样简单的要求。
身后还能感受到苏云澈跟出来之后投来的视线,苏杞弯下腰,在簌簌的脸上“啵”了一口:“等妈妈吹干头发就去给你做好不好?”
“好。”簌簌开心地咧起嘴,白白肉肉的脸聚成一团,拉着苏杞的手往自己的房间走,“妈妈我帮你吹头发!”
吹好了头发,苏杞立即就下楼进了厨房,给簌簌准备他要的鸡蛋面。
王妈见她进来,知道厨房里所有的东西她都熟悉无比也不替她担心,给苏杞挪了地方自己出了厨房。
没愣神几分钟,厨房的门被拉开,苏杞一开始以为是王妈,余光瞥到发现是苏云澈不依不饶地追进来了,进来之后还把厨房门关上。
苏杞回过神来,想到刚刚在卫生间里的事情,连白眼都懒得翻一个给他,继续盯着眼前的锅出神。
一室沉默,只有水在炉上发出的水汽声,苏杞见锅开了才后知后觉地踮起脚去够放在上面橱柜里的龙须面。
苏杞身高有限,脚下踩着拖鞋再踮起脚,怎么都够不到那袋龙须面。
刚刚还以为苏云澈终于开窍了,结果这个时候居然都不知道过来帮一把,苏杞这么腹诽着的时候,苏云澈恰好站在了苏杞的身后,手臂盖在她的上面,轻而易举地拿到了那袋龙须面,递给她。
苏杞默不作声地接过,然后把面下到锅里,就这么看似专注地一直盯着锅看。
就在苏杞以为她和苏云澈就会这么尴尬地沉默下去的时候,苏云澈忽然开了口。
“我这几天……每天下班之后都有陪簌簌玩,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是也算是一直在和他互动着。”身后苏云澈皱着眉回想着,“只不过他似乎不是很乐意跟我玩……”
不知道苏云澈忽然提到簌簌是要说什么,苏杞暂时摒弃了之前的不愉快,疑惑地转过头看他,却见他攫住她的目光,继续说:“这几个月以来,我也在回想和梳理着我们之前的关系……文应岷和我也说了很多,我想到之前的事情,也大概知道了我哪里做错了……”
苏云澈已经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哪里还容得苏杞再拖下去,立即就要追问,厨房的门却在此时被打开,文应岷探进来一个脑袋,极没有眼力见儿地兴奋地边吸鼻子边叫嚷着:“杞子你是不是在煮鸡蛋面,我复习到一半闻着味儿就下来了,顺便帮我也多煮点嘛好不好?”
苏杞趁机挣脱了苏云澈的桎梏,悄悄脱离了苏云澈站到一边,往锅里又多加了一把面。
苏云澈深深看了眼低头当鸵鸟的苏杞,站直了身子抬脚离开厨房,走的时候也是顺带着森森地看了文应岷一眼。
文应岷对破坏了自家大哥苏云澈的好事犹不自知,见苏云澈看她也只是莫名其妙了一秒钟,很快注意力又被苏杞和她的龙须面吸引了过去。
这边苏云澈上了楼,就要进自己房间的时候突然停住,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着簌簌的房间门,忽而眉间一挑,神色明朗起来,脚下也换了方向,进了簌簌的房间里。
苏杞煮好了簌簌要的龙须鸡蛋面,给文应岷盛了一大碗之后也给簌簌盛了一小碗端上楼。
簌簌现在吃饭并不需要大人帮忙,只是在吃面条这类滑溜溜的东西的时候会使得不太利索,苏杞托腮看着簌簌拿着筷子以一种十分纠结的方式吃完了整碗面条,心中叹口气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簌簌喝完了最后一口汤,舔舔自己的唇瓣,这才想起来说:“麻麻,爸爸刚刚好奇怪啊!”
她刚刚还在想着不要再想苏云澈的事情,这会儿儿子居然都提出来了,苏杞对着儿子没有了那些不耐,浅声浅气地问簌簌:“啊?爸爸怎么啦?”
“他刚刚进了我房间之后,忽然就搂着我不放,还到处捏我和我头碰头,好奇怪的。”簌簌的包子脸上皱出了十二道褶,“这样爸爸岂不是就会传染到我的水痘了吗?好奇怪。”
隔天,吃早饭的时候苏云澈还没有起床,苏杞思索了一下,站在一楼叫着二楼的簌簌去隔壁房间去看一下他爸爸。
簌簌领了苏杞的命令很快进了苏云澈的房间,溜了一圈之后回来报告苏杞:“爸爸发烧了!”
苏杞的第一反应是,他果然是这么做了。
只听餐桌上文应岷小声嘀咕了一下:“不会是整天和簌簌玩被簌簌传染到了水痘了吧?”
文应岷的一句嘀咕让苏家人上了心,几个人都越听越觉得有道理,顺便把目光转向了苏杞。
感受到餐桌上来自苏家其他人的眼神,苏杞的脖子再次僵硬成石块。
得了水痘之后发烧只是第一个步骤,苏妈上楼来看了下苏云澈躺在床上低烧不退的样子忍不住直叹气,床上的苏云澈身上的被子盖得厚厚地还闭着眼,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苏杞觉得自己满心的苦闷没有地方可以诉说。
她能和苏妈说苏云澈这是故意蹭了簌簌才传染到的么?
他自己故意想蹭到水痘并且成功了,现在却要她来照顾他,她能报警么?
瞪了在床上低烧到头脑不清苏的苏云澈一眼。
床上一直低烧着的苏云澈已经吃了退烧药,迷迷糊糊地一直听着苏妈和苏杞的对话,听到苏杞最后终于松口答应了这才舒展了眉头,真正放心地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