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尧的成人礼非常平淡的结束了,但君尧在海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有了成人礼上的那些事情发生,君尧如陨石落地一般撞进了海都所谓的上流圈层之中,每天都有不少“名媛贵妇”向她发出各种邀请,让她烦不胜烦。
“你说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君尧裹着被子窝在床上刷剧,大有如果饿不死她,她今天是不会下床的架势。
“冉大美人儿,你今晚真的没人约跨年吗?”严双荃坐在窗边梳头,她换了一身衣服,收拾整齐了今晚要出去狂欢一整夜。
君尧摇摇头,“跨年什么的……不适合我,我年纪大了,熬不动了。”
听着刚刚成年的君尧妹妹说这话,已经过了19岁生日的严双荃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打算装死不理她。
怎么会有这么气人的生物存在呢?
长得好、家世好、年纪轻,就是气死人不偿命。
“我今晚不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在宿舍没关系吧?”严双荃身为姐姐辈的人有点不放心她,漂亮姑娘独自一人蹲宿舍,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危险啊。
君尧阴恻恻一笑,“要真来了点什么不该来的,还不知道有关系的是谁呀。”
严双荃:“……”差点忘记了这位大仙的本事,她就是多余担心人家!
严双荃离开宿舍后,君尧合上怀里的笔记本电脑,敲了敲腕表,问:“今晚有没有野鬼约你出去玩?”
“有,我不去。”白晓微坐在窗台上百无聊赖,她宁愿窝在月光石里修炼,也不想去和什么野鬼共跨年,浪费时间又无聊。
君尧瞥了瞥嘴,连白晓微都有鬼约,她没有人约还真是有些奇怪了呀。
君尧伸手在床上到处摸,终于在床角蚊帐兜住的边缘摸到了一个冰凉的方块,按了一下home键,居然没有亮。
白晓微非常有眼力地送上充电线,她的主子她是知道的,手机经常玩到没电直接丢在一旁,完全忘记要充电这件事。
最近这么多电话、信息狂轰滥炸,这手机要是剩一点电才叫奇怪。
既然充了电,君尧决定对得起自己的手机一点……
她起床了。
白晓微像个助理一样,捧着君尧的手机,给她一条一条念信息:“……会飞的孔雀,邀请你去澄江酒店顶楼看海景跨年。adado,邀请你去辣椒酒吧嗨整夜……”
“不去不去不去。”君尧听着这些陌生的名字一个都不想搭理,肯定是生日宴时加的人,她其实一个都不认识,碍于礼貌不得不接受了好友添加。
早知道她就不带手机出门了!
“还有一个,名字是‘腾蛇不是蛇’。”
白晓微把手机捧到洗手间门外,君尧正在洗头,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关上了水,白晓微会意,念出了信息。
“近期我会在海都录制一档综艺,有空可以见一面吗?”白晓微点开了这个人的头像,资料空白一片,头像只有一只黄色的眼睛,直勾勾地仿佛能穿过屏幕出现在面前,看得人有些瘆得慌。
“这是阿越。”君尧接过手机,直接发了一条语音信息:[今晚有空,约吗?]
阿越几乎是瞬间回复:[约!]
“哈哈,我也有人约跨年啦!”君尧喜滋滋地把手机丢给白晓微:“你跟她敲定见面地点。”
白晓微满脸无语:您这是自己约的人家吧?
心里吐槽归吐槽,手上还是非常尽职尽责地帮助自家主子敲定约会地点。
过了几分钟,白晓微再次向洗手间里探头:“约好了,去安静里的胡桃木,她订位置。”
君尧正对着镜子养护着自己满头湿法,对白晓微比了一个ok的手势,突发奇想:“我上次买的那顶假发帮我拿过来一下。”
白晓微:“???”您要干嘛?
“我要女扮男装!”
白晓微:“!!!”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后果吗?
阿越可是天晟娱乐准备力捧的下一站天后,她身边出现一个“男”的被拍到……
您到底还希不希望阿越给您挣大钱了?
唉,这一天天的,操碎了心啊!
君尧最终如愿戴上了假发,脸上不施粉黛,半张脸被黑口罩遮盖,一身黑色长款羽绒服,脚上蹬着一双马丁靴,乍一看还真有几分飒爽的帅气。
白晓微看着君尧仙女变小生,那张脸与冉君靖有七分相似,但眼神里的深度明显比冉君靖清澈的双眸有故事,脸上诡异得有几分泛红。
啊,要死了!主子你好帅!
君尧丢给白晓微一个wink,双手插兜出了门。
*
安静里的胡桃木是一个清吧,空气中飘荡着轻音乐,没有夜店里热闹的场面,确实是个与朋友沟通感情、谈天说地的好地方。
室内装潢文艺而有特点,暖橘色的灯光衬得室内既明亮又维持着一丝静谧气氛,随处可见长长的茅草和高高的芦苇,灯罩被细草包裹,灯泡里堆着细碎的花瓣,灯光一打黄的、绿的、红的光芒漏下来,气氛更加微妙了。
君尧报上了阿越留的名字,被带到一个别致的卡座上。
这个卡座状似半个鸟笼,但笼子上缠满了开着花的藤蔓,既保护了客户的隐私,也保持着没有完全隔绝与整个清吧融为一体的调性。
君尧先到的,坐在位置上点了一杯莫吉托,听说这种酒比较适合女孩子。
不远处的小舞台上,一个小型乐队正在表演,女主唱抱着话筒正在唱一首外语歌,曲调柔和缱绻,像怀念,像告别,像一个女孩披着冬日里斜斜的暖阳独自走在大街上,回顾着自己满心难以诉说的心事。
君尧听着她唱完一首歌,垂下头想起了云川。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阿越戴着墨镜穿着一件焦糖橘的毛呢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打底衫和黑色皮裤,似乎光着腿踩着一双黑色的过膝长筒靴,露出一截白晃晃的漂亮大腿,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有范。
“不好意思,路上堵了会儿车。”阿越脱下墨镜放在面前的桌上,随口点了两瓶酒,翻着菜单问:“饿不饿,想吃什么吗?”
君尧摇摇头,她大概是快要飞升了,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
阿越看她显得有些萎靡的样子,点了几个精致清爽的小菜,看着君尧今天的打扮笑起来:“你这是打算为我火了以后添些黑料来炒话题吗?”
君尧扯了扯黑口罩,挑了挑眉:“我这么尽心尽力的为你制造话题,你怎么能打趣我呢?”
“辛苦了,来,碰一个。”阿越看着君尧面前的莫吉托,抬手叫了杯饮料换掉了,以长辈地口吻劝着:“小孩子不要喝酒。”
君尧哭笑不得:“我成年了呀!”
“那也不行。”
君尧:“……”这到底谁才是主子!
等菜上齐,君尧才正式开始和阿越聊起来,“拍戏还顺利吗?”
阿越有些不在乎地回答:“大概是老天爷赏饭吃,我觉得很顺利,导演很少喊‘咔’,对手演员也说我演得不错,很有感觉。就是经纪人有些忧心忡忡。”
“忧什么?”君尧不太理解,这么好带的艺人,还有什么好忧心忡忡的?
阿越嚼着花生米,回忆着王彩人的原话:“她说,‘你演得太妖孽、太到位了,我怕剧播出来以后你会挨骂’,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君尧差点笑喷,阿越本就是妖,妖孽不是正常的吗?
“那会不会限制你的戏路?”君尧记得微博上经常有演员的某一个角色太过出彩,导致戏路被限制。
“总不至于我演了一个茄子,葡萄、紫菜、紫甘蓝都来找我吧。”阿越对这样的后果毫不在意,“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王姐会给我挑好剧本的。不耽误挣钱。”
君尧放下心,不耽误挣钱就行,她不求阿越红的发紫,只求阿越大富大贵!
说完了这些边角料,君尧觉得可以说正题了:“忽然联系我,是有什么事情吧?”
阿越点点头,“最近接了一档综艺,已经录了五期了,最近一期是在一个游乐场里录的,可是录制过程中有几个艺人说游乐场里闹鬼,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录了。”
“怎么个闹鬼法?”君尧觉得海都特部真的是太懈怠了,怎么能让不正常事件发生得这么频繁呢。
“怎么说呢?”阿越想了想,描述起当时的情况:“那是我们节目的一个环节,需要嘉宾进入一个恐怖主题的逃脱游戏屋里找寻一片拼图。节目组据说是测试过的,那个游戏屋是最简单的,惊吓值也很低,理论上应该一下子就能完成任务的。但这组嘉宾走进去以后事情就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嘉宾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一个实力派青年男演员龚霆,另一个是当红的顶流小鲜肉齐潇昀,我们的收视率基本靠他,而唯一的女生是我们节目的另一个常驻女嘉宾司佳,算是一个很有梗的转型中的偶像,人气很高。
“最开始是司佳说有人一直在摸她的脚,被惊吓得嗷嗷叫了一路;走到中间的时候,齐潇昀说肩膀冷飕飕的,但看起来上面什么也没有;等他们走到了能够拿到拼图的指定地点时,龚霆看见有一个小人站在拼图上,他也没想太多,伸手去拿拼图的时候被小人咬了一口,立刻晕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小人狂躁的时刻,它在密室里到处乱飞,撞得人仰马翻,机器失灵。等大家都跑出来以后,却发现一路录制的内容都丢失了。
“我得到消息立刻进去看过,现场残留着一些不寻常的气息。这件事引起了特部的关注,但特部却什么也没找到。”
君尧:“……”综艺节目就不能玩点阳间的玩意吗?
玩什么恐怖主题的密室逃脱啊!
你看,这不是惹到不该惹的东西了?
吐槽归吐槽,但该问的信息还是要问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天前。”
君尧:“!!!”那不就是她成人礼的第二天?!
君尧奇怪道:“你都搞不定?”
虽然阿越封闭了灵力不能使用,但凭她的大妖之力足够震慑这些宵小之鬼了吧?
“不是我搞不定,我是觉得……你有必要亲自去处理这件事。”阿越语焉不详,似乎有什么不方便直说的话闷着。
君尧觉得阿越这个样子很眼熟,思来想去差点拍桌而起:这不就是当初暝天提起她的身份时的吞吞吐吐的样子吗!
“知道了。”君尧神色恹恹,感觉心里有些烦躁,这玩意摆明了跟她有关系,要不怎么这么会挑时间出现!
阿越笑嘻嘻地捏君尧的脸:“别哭丧个脸嘛,也不急于一时,今天可是跨年呢。”
“呵呵。”君尧不想说话,别人跨年都在嗨,她跨年特么接了个新任务!
新的一年还没开始就先把档期排上了,她比阿越这个正经艺人还要忙!
“不提这事了。”阿越摆正自己的神态,显得正经几分:“最近我们老板精神恍惚,听说是被人甩了……”
君尧掀了掀眼皮:“这话可不对,他不是被人甩了,是被人发好人卡了。”
“哦……”尾音拉长,显得意味深长。
君尧被她这一声“哦”的心头一跳,看向阿越的眼神就有些玩味:“怎么,你这么老远还要关心你们老板的感情生活?有情况?”
“收起你的想象,并没有。”阿越在心里叹气,她喜欢的明明是你这个傻丫头啊。
君尧将信将疑,忍住没继续打听,阿越却忽然话锋一转:“那你和云川……怎么样了?”
君尧:“!!!”什么鬼,怎么又扯出了一个云川!
她……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啊!
看着君尧的脸不受控制的一红,阿越了然地点点头,很好,看样子是看对眼了,就差临门一脚了。
唉,她为什么要知道这么多秘密,搞得她有话都不敢好好说。
君尧一提起云川就有些无措,完全没有注意到阿越欲言又止的神情,自己心虚得眼神乱飘,落在正在休息的小舞台上,忽然灵光一闪。
“我想……上去唱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