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办事效率没得说,几乎是在一天时间,整座京城的围墙上都张贴满了何佑的寻人启事。悬赏更是高达一百两!
一个默默无闻的男子,值这许多钱,陶清涵觉得,他很有面子。
按理来说,此人应该很容易被找到。但神奇的是,这个人居然也跟陶老太爷一样,凭空消失了!
而黄大壮没有这个八卦的心思,因为他养的小狗死了。
他这个狗真是的可爱的紧,连陶清涵都觉得有点可惜。
冬日斜阳照耀大地,时间一晃而过,已经有半个月了。
冬日的第一场雪已经从天而落,在地上附上了厚厚的一层。
“今年这个年,恐怕过得不会太愉快。”陶清涵安静的走在路上,她的身上披上了好几层厚实的衣服,看上去有些臃肿。
“姑娘不必担心,年还是要过的。”元宝笑嘻嘻道,“即使不好过,老爷也会让它好过。”
“其实姑娘也不担心不好过吧?”铜板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嗯……”陶清涵听了,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年过不过的好,与我无关,管好自己的事请,就好。”
“嗯!”元宝在一旁连连点头,她觉得自己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
天色尚好,陶清涵移步走向采薇楼。她今日要去学做鲫鱼汤。谢氏在坐月子时,便一直喝这个鱼汤。此汤味道鲜美,营养丰富,倒让谢氏自此爱上了。
几人正走着,陶清涵便注意到了雪地上的一串脚步。
脚步一直顺延到假山丛中。
这一幕倒是有些似曾相识……陶清涵不由自主的踩上了那脚印。
两只脚印重合了。
“你们且先到采薇楼等我。”陶清涵说完,便顺着那脚印走入了假山。
二姑娘一向这般独立,元宝与铜板互相看了看,便自顾自的去采薇楼了。
假山重叠,形影绰约。冰冷的石头上还堆积着奶白色的白雪。
走着走着,前方忽而豁然开朗,没了层层假山,而是一片没了叶子的树木。树木在风中摇曳,寂寥却又填上了别一般的风味。
长长的枝条上,挂上了雾霜。
正是这番平静,与世无争之时,陶清涵突然觉得脚腕上挂上了什么,猝不及防间,她重重的摔了个跟头。
只听得“嘭”的一声,陶清涵趴到在了地上。
冰冷的雪沾到了脸上,转瞬便化成了一层水。
“嘶……”陶清涵连忙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她从怀中掏出手绢,擦了擦脸颊。真冷啊……她忍不住感叹。她最讨厌冬天了……
“二姑娘?”
闻声,陶清涵转头望去,“苏泽?”
“二姑娘,你怎么跑这来了?”苏泽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焦虑。
“为何不可?”陶清涵反问,她有些不明所以,“这是国公府,我想去哪……难道还需要经过批准?”
“不……”苏泽摇了摇头,刚刚眼中的一丝慌张也瞬间被埋没了。他静静的看着她,“二姑娘是迷路了吗?”
“我怎么可能在自己家迷路?”陶清涵挑眉,“我只是随便逛逛。”
“哦……”苏泽点了点头,“散散步也好。”
“那你呢?”陶清涵问道,“你怎么在这?”与前两年看见他想比,他现在过的日子还算不错,每年都会有新衣服。衣服是又新又暖和,可以说,待遇堪比在国公府待了好几年的老人了。
“我也只是随便走走。”苏泽淡淡道。
“哦。”陶清涵点了点头。
两人相视,一时皆无言。
正当陶清涵准备撩起裙子准备离开时,她听见苏泽说——
“二姑娘那日可有被吓到?”
“吓?”陶清涵眨巴两下眼睛,“那日?”
“就是您受伤那天。”苏泽这般说道,“我看见了,很清楚的看见了……您衣服上有血迹。疼不疼?”他的语气有些急,却又不乏淡定。
“不疼。”陶清涵微微扬起唇角,“多谢关心,还有,我没被吓到。”
“嗯……”苏泽点点头,闷闷的低下了头,“姑娘,我听府中人说,害您和老太爷的人是何佑?”
“嗯。”陶清涵点点头,“现在都这么传,连父亲都是这样认为的。”
“那二姑娘,你怎么想?”苏泽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可以确定的,只有他绑架了我。”陶清涵道,“至于老太爷,我也不清楚。这种事都说不好,若是有心人,故意赶在我被绑架这一阵,绑了老太爷,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份脏水也泼到他身上……”她顿了顿,“很多事情都说不好……”
“嗯……”苏泽点了点头,深沉如海水的眼珠子漆黑又空洞。
“没有证据,不可乱揣测他人。”陶清涵这般说道。
“姑娘,他绑您,打您了吗?”苏泽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这般小心谨慎,有点像讨好别人的样子倒是让陶清涵不可思议。她定了定神,“没有打我……除了那环境不是很好,他还是挺尊重我的。”
这是实话,她真的觉得,如果环境再好一些,她可能就不会那么急不可待的闯出去了。
“那就好。”苏泽松了一口气,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二姑娘,外面冷,我们去采薇楼坐吧。”
“嗯。”陶清涵也不拒绝,她直接迈开步伐,与苏泽一同出了假山。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地上的一层薄雪。假山之中,一影子动了动,消失在了假山丛中。
去往采薇楼的路很干净,已经被小厮丫鬟打扫的非常干净了。
陶清涵在一众人的陪同下来到了采薇楼。
采薇楼内,一众小厮正在陪着陶嘉宇,陶清墨一起玩。初雪有些粘,正适合堆雪人。陶清墨还在云姨娘的指导下,给自己做了个小兔子。
于是,陶清涵刚踏入门,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温馨,欢快。
“咦?涵姐来了?”
首先注意到她的,是花姨娘。花姨娘招招手,招呼她过去。
“姨娘。”陶清涵笑着应对,她看向陶清墨,“墨姐的病全好了?”
“可不,说起来也巧。”云姨娘笑道,“二姑娘走那日,这孩子的烧就慢慢退下来了,病也有了起色……李大夫来,说是心病已除。”
想来陶清墨的心病也就是那个噩梦了,陶清涵这般想。
“二姐姐,你看我手里的兔子!”陶清墨邀功般,将手中的兔子捧到了她眼前,“好看吗?”
“嗯,好看的紧。”陶清涵笑着应答。
“那送给你!”陶清墨将手伸上前,递到了她面前。
这雪做的兔子很凉,即使没碰,陶清涵也感觉到了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