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金斯大厦外壁的玻璃窗上,两个黑色的身影正在蹑手蹑脚的…徒步攀爬着,丝毫不畏惧脚下百米处的车来车往。
都市依旧繁华着,但没人会去特意注意巨大建筑上的两个黑点——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敢想象有人会徒手攀爬上百米的建筑吧。
“额…,为什么我们非要这样……”楚子航有些纳闷,他之前确实想要趁着夜色潜进威金斯大厦调查一番,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
就是扮作外卖小哥或者电路检修工人都比这靠谱吧!
“哎~,师弟,你还是太年轻了,这样才是最稳妥的呀。”芬格尔叹息道,一副我的思维在“大气层”的样子。
只是大厦空中的风比平地上大了许多,不经意间,一阵小小的“微风”拂过,刚刚因为吹牛皮而放松身心的芬格尔一个寒战,手就打了一下滑。
“啪,啪,啪…”
随后就是脸在玻璃上滑动的摩擦声,芬格尔飞速的下落着,这个高度即使是混血种摔一下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嘣!”
芬格尔腰间的绳索拉到极限,才险而有险的止住了下落的势头。
此刻的芬格尔像是一颗左右摇摆的“悠悠球”,一边摆动着,一边旋转跳跃着,和一个优秀的空中芭蕾舞者有的一拼。
而绳子的另一头连着楚子航的腰间……
看着下方摆动的“悠悠球”,楚子航在某一刻突然有种把这货直接丢下去的冲动,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只见他猛地一个拉扯,绳子上传导的巨大弹力瞬间将芬格尔“弹”了上来。
“你刚刚看到了吗,好像是…蜘蛛侠……”位于威金斯大厦33层的某个“996”白领愣了一下,端着刚泡的咖啡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伸出另一只手不可思议的指着窗外,对着身旁的人说道,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身旁忙碌的同事连忙抬起头来,窗外空旷的很,连天边都因为多云而见不到一颗星星,属实是没什么看头。
“你怕是加班加的太累了,咖啡就别喝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同事随意的说着,随即又埋头继续整理自己的ppt。
“这样吗…”小白领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神经有些衰竭了。
而在威金斯大厦44层左右的窗外,楚子航看着身旁脸色有些苍白的芬格尔,一时间哭笑不得,他那原本难以波澜的心绪再度被这货打乱了。
“额…,确实挺稳的……”楚子航面无表情的脸上说着最“调侃”的话,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火锅的气息”——真香!
“意外,意外…,不要在意细节!”芬格尔依旧死皮赖脸的说着。
不过不可否认,这货的方法虽然奇奇怪怪的,但却总是能够起到出乎意料的结果,至少他们现在算是安全的潜入了。
看着顶楼的45层近在眼前,楚子航越发小心的趴在墙壁上,生怕这个时候再出现任何的失误,他可和芬格尔那个冒冒失失的家伙不一样。
“刚刚好像有一个黑影,跳…跳了下去……”芬格尔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对方的速度太快了,又是在夜色中,他只看到了一个影子。
楚子航此刻不想理这个家伙,这货总是神神叨叨的。
深吸了一口气,楚子航将自己的肌肉力量调整到最佳状态,一个用力,终于将头探到了顶楼的下方,露出一双敏锐的双眼,仔细观察着里面的一切。
只见西根失魂落魄的抱着一个头骨坐在自己的躺椅上,似乎刚刚受到了什么惊吓。
“真重口味呀!现在有钱人都玩的这么大的吗?”不知什么时候,芬格尔也把头探了出来,看着西根怀里的白色头骨吐槽道。
要知道此刻二人可是吊在上百米的建筑外壁上,下面都被吹的凉飕飕的,也就这货还能够这么淡定自若了。
不知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单纯的坐累了,西根猛地站了起来,往窗外往望去。
“踏,踏,踏…”
脚步声随即响起,楚子航二人连忙又把头给缩了回去。
“他好像发现我们俩了…”芬格尔用唇语说着,楚子航毫不怀疑,要不是此刻双手吊在窗沿上,这货绝对会比划比划。
但…楚子航从来就没有理解过他的手势,也看不懂唇语。所以他只能淡定的看着眼前挤眉弄眼的芬格尔,权当是紧张刺激的“攀登运动”之后放松的调味品。
楚子航一点都不慌,他猜测西根没有发现他们,相较于走过来,西根直接掏出自己腰间的手枪显然来的更简单一点。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楚子航也不想贸然的暴起直接解决掉这家伙,毕竟他们双手可都还吊在窗户上,处在绝对不利的境地,稍微一个失误就可能直接坠落下去。
事实好像也和楚子航推测的一样,西根只是随意的将白色头骨轻轻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缓缓走到窗户旁,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
在芬格尔一脸紧张的神情下,西根缓缓掏出了腰间的手枪,朝着下面…擦了起来。是的,就是“擦”。
只见年迈的西根颤抖着从外套里拿出一瓶润滑油和一块看起来就很丝滑的丝绸布料,缓缓的擦拭了起来,似乎是在呵护一件很宝贝的东西。
这是一把勃朗宁hp35手枪,比利时fn公司在1935年造的,当时可是首屈一指的手枪。西根的父亲阿登在1936年,西根的成年典礼上,将这把枪送给了他。
记得那个时候的西根对这个嫌弃死了,他一个好吃懒做的豪门公子,出门身后至少跟着一个卫队,哪里有自己开枪的机会。
他更希望自家父亲送一辆汽车给自己,这样他就可以带着他的珍妮,杰西卡和露丝一起出去兜风了,那些名媛小姐们喜欢坐着汽车一起去郊游。
老阿登听完自己儿子的想法,当时差点没被气死,嘴上囔囔着,“我怎么生了个这么窝囊的儿子,你这么喜欢留连温柔乡,怎么对得起自己多生那个把呀。你要是个女孩我就什么都不说了,但我们尼古拉斯家族的男孩必须要有血性!”
西根那时候也处在叛逆时期,嘴巴一扬,随即顶嘴道:“你懂什么,那叫浪漫,英国佬管这叫罗曼蒂克(romantic),你一个只会打仗的老头子懂什么!”
“罗曼蒂克?浪漫?我看你小子就是翅膀硬了,好久没被家法伺候了!”阿登气极了,不顾众人的劝阻,直接一只手把西根放倒,拿起枪托在他屁股上就是一阵乱戳,“你个兔崽子,你懂什么是浪漫?男人的浪漫只能是枪炮和坦克,就像女人的浪漫只能是是脂粉一样,老祖宗传下来的,还能让你翻了天?”
那之后西根整整一个月没有理自己父亲……
“哎~”想到这里,年迈的西根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了,他也早就活过了自己父亲的年纪。现在,他是懂了当年父亲说的话,但有些东西却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的才叫做回忆,西根此刻甚至都有点怀念昔日父亲一边打他一边教育的场面,如果能够回去,他宁可再挨几次打。
西根手下擦枪的动作不由自主的越发有力起来,连保险栓被打开了都没有意识到。
“砰!”
“擦”枪走火了…,西根从回忆中收回心绪,摇了摇头,收起来家伙,走向桌子上的白色头骨。
西根或许只是吓了一跳,芬格尔那是经历了一番生死呀,那颗子弹划着他的脸颊而过,稍微偏一点就直接爆头了。
西根收起白色头骨,不再迟疑,眼神中充满了坚毅。他已经九十多岁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他的计划必须尽快了。
就从今晚开始,从瑞典首都开始,世界将会再次震动。他要将那个曾经令世界胆寒的名字——na粹,重新带入公众的视野。
这一次,以尼古拉斯之名,而不是威金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