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王府的外墙开了一簇簇野生的紫藤花。
燕琅在床上躺了六七天,外伤都已经结了疤。
“王妃这些天,都没有来探望过本王?哪怕是派人来问问都没有?”
燕琅烦躁地伸了伸刚取下夹板的腿。
元宝诧异地望着他:“王爷,不是您让小的去公主府,告诉公主您最近要闭关研究治水之策么?”
“本王是说过。可——可她真的就不派人来问候一声?问问本王冷不冷,饿不饿,累不累,都没有?”
元宝摇摇头:“只是送了很多药材来。天天送,说是公主府的药房要整饬,没地儿放。”
燕琅有些泄气,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
“王爷,您看,您手上的血迹洗掉了一大半了!”元宝只好打岔,转移自家矫情主子的情绪。
燕琅果然来了兴趣。
他心中七上八下,看着掌心,那团刺目的血渍,缩小成了原本的一半,比起他半个时辰前看到的,明显有减少。却似乎更加浓郁,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燕琅想起自己在公主府后山吐的那口精血,应该是完完全全被这掌心吸收了。他烦躁道:“元宝,你先出去。门口守着,其他人也不要放进来。本王要休息。”
元宝端着水出去,顺手掩上了门。
燕琅一瞬不瞬,紧紧地瞪着掌心。果然,发现今日那团血渍格外活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的缩小,再仔细一点,甚至可以发现,它们正在一点点朝掌心的第三瓣透明的花瓣内缩去。
“不是吧……”燕琅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第一个靠同房变美,第二个靠斩桃花增加财运,莫非这第三个……靠本王的血搞出来什么幺蛾子?”
这样一想,莫名紧张起来!
比燕琅更紧张的,是处在帝王行宫的北羽太子。
在辰国御医们的精心医治之下,太子身上的伤疤都痊愈了,只剩下一层淡淡的灰褐色痕迹。
“六月初,孤便向辰国提亲,迎娶那位公主回北羽。”
北羽太子搂着新得的一批美人,笑得很是开怀。
然而笑着笑着,就发觉了不对劲。
“孤怎么觉得,孤的脸有些僵硬。”
他收了笑容,却觉得这笑容收得有些费力,最后竟然借助了手的力量才能合拢。
下面,一群使臣也是炸了锅。正好北羽随行的医官前来枕平安脉,仔细检查之后,语气很是郑重:“太子殿下这是,缺乏运动,身体僵化。”
北羽太子立刻一拍桌子:“听闻行宫之北深山有麋鹿。替孤备马,孤要骑射。”
下一刻,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在拍下桌子之后那明显的凹痕,原本的意气风发渐渐化作了阴沉与惊疑。
辰国皇宫。皇帝落下一子:“北羽大军压境之前,南方的水患,似乎越来越迫在眉睫……”
与他对弈的南疆大巫师那蓝紫色的眼睛里还有几丝没完全消退的红丝。
他轻轻点头,落子:“下个月,便会收势不住了。”
皇帝神色平静地,轻轻在左侧星位落下一子:“朕欲绝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