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琅顿了一下。
他扔了一粒花生在嘴里,道:“这事儿,是本王连累了他们。以后让他们别有事没事给本王找女人,本王被坑死了。”
尤其是一想到那三天的钱财损失,燕琅都有种要跳楼的冲动!
“说起来,工部林尚书和江御史都是保皇派。”杨宁公子替燕琅斟茶,含蓄提醒,“王爷您以后……还是与林二与江大走远点好。”
“你爹是以木讷出名的大将军,到你这里怎么就这般碎碎念?”
“杨宁只是关心王爷。杨宁这几日见王爷对公主也入戏至深……您与公主迟早分道扬镳,自古情深恼人,王爷适可而止。”
“不愧是百里先生教出来的徒弟,管得真宽。”燕琅冷下脸来,“再敢诅咒本王与王妃分道扬镳,本王先让你与你家夫人来一场生离死别。”
杨公子硬着头皮道:“王爷以为,真到了那个位置,你还可能只拥有一个女人么?长公主那性格,又岂容您后宫三千……”
燕琅笑了一下,没说话,他这一辈子,当然只可能拥有一个女人,生生世世,纠缠到死,不离不弃。他不仅不会后宫三千,也会想办法让她的后宫凋零,最终贱男人一个不剩,只留自己一个,与她地老天荒。
他悠悠地喝茶。一杯又一杯。
就连茶里,似乎都是李漫的影子,李漫的味道。
她怎么就这么让自己魂牵梦萦呢?
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魔怔了。
魔怔的,不仅是燕琅,还有辰国的皇帝。
他站在御花园的云烟亭中,神情莫测地望着跪在白玉街下的锦衣卫。
“你说,南朱的杀手也在追杀那些面首?”
“是。对方先后派了两批人,最后都被公主身边那位百乐杀了。我等没敢轻举妄动,跟了一段路,见公主执意相护,便不敢擅自拿主意。”
“她要护。那便护吧。”皇帝似乎对李漫格外宽容与容忍,“撤回来。面首不跟了,启动辰国线网,彻查南朱国的探子。”
“末将领命!”
“这几日,公主可否舟车劳顿?”
“公主与富贵王琴瑟和鸣……”锦衣卫并不知道皇帝心中那些弯弯绕绕,如实道,“一连四日,都下榻在客栈培养感情。每日黄昏进屋,次日隅中方出。”
皇帝笑起来:“果真是琴瑟和鸣啊!”
锦衣卫不明就里地退下,总觉得帝王身边的空气冷的有些渗人。
“朱微。”皇帝轻缓道,“五六月,江南一带春汛汹涌,替朕安排善治水的能工巧匠,来见朕。”
他顿了顿:“据说,从这里去江南,途径万兽山脉?”
朱微谨慎地回答:“那里万兽凶猛,但都囤聚深山,不会轻易出现在外围。”
“是个埋骨的好地方啊!”帝王嗤笑一声,衣袂飘飘间,带了几分惬意地走了。
袖摆处,金色的五爪金龙在阴沉的天色下熠熠有光。
风满长亭,山雨欲来。
然而在皇城还被阴云笼罩之时,位于京城与下一个城池交界的客栈中,一场暴雨已经酣畅淋漓地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