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们把田盼烟抬到她家的门口,没有像她所说的那样,直接把她丢在地上。
而是轻轻地放在地上,抬下来,然后轻手轻脚帮她摆好一个姿势。
田家的门房看到几个小乞丐在自己的门口,对着另外一个小乞丐不知道在做什么事。
让他正想过去询问,却见那几个小乞丐,抬着一副空担架,飞快地跑了。
只把其中一个小乞丐留在地上。
门房正骂那几个小乞丐缺德,连自己伙伴的性命都不顾。
眼看地上这个小乞丐,好像被人打的奄奄一息,但是现在她的伙伴却都不管她。
若是在这冻一晚上,非得冻死不可。
但是作为一个门房,又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可以去收留别人,他连自己都养不活呢,没有其他更多的能力去养活多的一个人了。
这件事还得告诉老爷和夫人。
这天晚上,是中秋,田有贵一家都在家里。
此刻,徐氏正在祭拜月亮娘娘。
民间有这样的一个传闻,在中秋之夜祭拜月亮娘娘,可以让月亮娘娘保佑一家子平平安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田远航和田念烟拜过之后,念儿问娘亲:“娘,我姐姐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中秋这团圆的日子,她都不在呢?”
想到大女儿,徐氏长叹了一口气,正当她想解答这个疑问的时候,门房走过来向她汇报:“夫人,大门口有一个小乞丐,被人打的奄奄一息。
有几个小乞丐把人抬来,又把人丢在我们府门前,现在没有人管她,若是冻上一夜,怕是要死了。
这小乞丐应该怎么样处理?求夫人拿主意。”
念儿正想念姐姐呢,就听见有个小朋友也被人打了不能回家,照样也在这中秋月圆之夜,不知道她家人该有多思念她呢。
念儿摇了摇徐氏的手,跟她撒娇道:“娘亲,我想出去看看。
你带我们出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好不好?”
一般逢年过节,如果小孩子有什么心愿,不是特别难达成的,大人大多会满足她这个心愿。
眼下徐氏就是这个心理:“好好好,念儿想出去看,娘就跟你去看看好不好?”
徐氏蹲下身来,掐了掐小丫头的脸。
听到母亲同意了,念儿撒开了脚丫子,就立马向大门口的方向奔去。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被人打了还要放在他们家门口,请他来和自己家过一个团圆节是否可行?
看到女儿跑得这么快,徐氏也赶紧跟上了她的步伐。
远航见状,也连忙跟了出去。
而田有贵呢?他本来对于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交给夫人来处理的。
只是眼见,现在天已经微微擦黑了,夫人到底还是需要有一个人来陪伴她。
田有贵抬脚也跟着走了出去。
只是他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念儿跪坐在地上,擦去小乞丐脸上的泥巴之后,大喊:“爹!娘!你们快过来看看,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姐姐?”
姐姐?
盼儿回来了?
徐氏不太相信,刚才这丫头还念叨着她姐姐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出现了幻象吧。
或者看见一个人长得像她姐姐,就可以随便喊出来吗?
徐氏笑意盈盈地走过去,正当她想教育女儿,不要看见谁就乱认亲戚的时候,撇见了地上那小乞丐的脸。
她神色顿时一变,急忙蹲了下来,拿出袖子里的手帕擦去,擦去看脸上的泥巴,和被人打之后混合着的血迹,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虽然脸已经被人打得有些肿了,但是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她岂能不知道!她岂能不熟悉!
这事她的盼儿啊!
徐氏擦着女儿脸蛋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她轻轻地拍了拍田盼烟的脸,试探性的问道:“盼儿?盼儿?”
其实田盼烟并没有被人打到晕过去,她只是闭起了眼睛。
被打成这样也已经够惨了,这样一副惨状也足够了,达到了他的目的。
小乞丐把他抬回来,以及门房走过来的声音,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首先听到门房远去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之后,听到了一个小丫头走路的声音,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她妹妹!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了一个声音,最熟悉的脚步声,使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就算闭着眼睛,眼泪还是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顺着头皮滴在地上。
娘的脚步声!
娘!
然后就到了眼前这一刻,她听到母亲喊她的声音,她听到了母亲喊她的名字!
来自母亲的声音,当真是天籁之音啊!
就算她的脸皮再怎样连上,就算再怎样辛苦,她都使尽浑身解数,努力睁开了眼睛。
看见了,一家人围着自己,而母亲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滴在她身上。
这是母亲滚烫的泪水啊!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让能让母亲流泪!
田盼烟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想要为母亲擦去她脸上的泪珠。
从嗓子里传来沙哑的一个字:“娘!”
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变成副模样?怎么会用这副样子回来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氏没想这些,她只是知道,现在女儿一定非常痛苦。
与此同时,田有贵赶紧命令人把田盼烟抬到了屋里。
第1次被人打得这么痛苦,而且还没有任何防备。
田盼烟感觉自己特别的累,很想很想睡一觉。
在她被抬上了担架前,他躺在担架上面,看到了天上那轮圆圆的明月。
原来有人牵挂的感觉这么好。
原来这世间还有人为自己而哭。
原来娘亲不只是疼妹妹一个人,她也疼爱自己。
原来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们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厚的。可以如此一视同仁。
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家,在这个家里,有她最亲爱的爹,最温柔的娘,最懂事的弟弟妹妹。
不管她经常去到何方,不管她走到哪里,这个家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
第一次运用他作为大臣的权力,赶在宫门下钥前,拿着腰牌到宫里请太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