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宏战战兢兢,他哪里知道有哪些防控灾情的办法啊?
但是如果眼下写不出来的话,二皇子又在旁边威胁,咄咄相逼,如果自己真的想不出来,恐怕自己这一家真的是要遭遇灭顶之灾了。
非但自己未来的官位不保,就连女儿在二皇子府的地位也不保,将来远进念书,就算能够得到一个好的功名,因为他父亲曾经得罪过二皇子,恐怕也前程尽毁了。
幸亏田有宏还读过书,知道怎么握笔,怎么写字,否则若是连握笔的姿势都搞不正确,连字都不会写,岂非更加尴尬,直接在陛下和二皇子面前出丑了。
田有宏搜索了一下脑海中平时家里人对蝗灾的应对办法,但是家里也都是平常人,都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人,遇到了蝗灾只能认栽,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呢?
田有宏拿起了笔,但是手却颤抖得厉害,连写出来的字都不成形,歪歪扭扭的。
他很急切地想要写出来一些办法,但是他脑海中完全没有这些思路,完全没有这种概念,不知道该怎样管控蝗灾。
他完全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应对蝗灾,他理了理思路,额头的汗大滴大滴争先恐后地地往下落,滴在纸上,污染了纸。
田有宏只得把眼前这一张纸揉成一团,然后紧紧握住手中的这团纸,一定要想出一些什么办法,否则自己性命不保啊!
正在焦急地回忆从前过去种种事情,田有宏忽然间想到,刚才田盼烟不是说,蝗灾将在三日内来到吗?
眼下第一批紫云麦已经快要收割了,如果能够提前收割,不是可以减少损失吗?这不就是管控的方法之一吗?
他很激动地把这个方法写了下来:提前收割。
还落款了自己的大名,生怕田盼烟把自己这个方法抢去,到时候说不清楚。
等到田有宏把这方法写到纸上,抬头看到田盼烟早已停下了笔,正看着自己这边,笑得一脸阴险狡诈。
刚才自己的窘态岂不是全部都被她看见了?田有宏大囧,这个女人看着自己做什么?
看到双方都已经停笔,皇上身边的小太监下来,把两人写的东西都呈了上去。
田有宏一直觉得自己的方法非常好,如果这个方法皇上看了可行,封官加爵不在话下。
于是他得意地看了一眼下来收他方法的小公公,心里在想:这个太监千万不要跟那边是同一伙的,千万不要换了自己的方法!
不过他又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聪明,写下了大名。
而田盼烟就非常淡定地把她手里的纸放到小公公手中,完全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在把这个方法交到小公公的手中时,看到田有宏一脸不忿的样子,心中百转千回。
且让你高兴两天,等到我预言成真那一日,就是你的死期。
皇帝看了呈上来的两张纸,首先看到的是田有宏写的那张纸,还是挺不错的,只是这个方法,提前收割?
皇帝想了想,现在似乎也已经是紫云麦收割的时间,提前收割,确实可以管控,还可以拯救即将成熟的庄稼,就算有一部分损失,但是起码还有一点点收获。
相对于不知怎样防控灾情,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皇帝暗自向田有宏点了点头。
田有宏看见了,田有宏一直在注意皇上的脸色,此刻看到他竟然向自己点头了,那岂非已经承认自己的方法是管用的?
田有宏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转过头来,嚣张的望了一眼田盼烟,那得意的笑脸好像他已经坐拥了江山,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田盼烟也正在观察着皇上的表情,只是田有宏的动作太大,让他不得不望向这边。
看到田有宏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觉得自己呈现给陛下的那些方法没有问题。
且等着吧!
田盼烟对着他露出了邪魅一笑,田有宏本来是想看见对方着急得屁滚尿流,想要看到对方向自己求饶的样子。
没想到她竟然还是这副表情,他当下心里不爽,脸色拉了下来,笑容逐渐消失。
就等着陛下宣判,让你们一家死无葬身之地!
皇帝表面上在看着手里的纸张,其实也在暗中观察着下面的局势,看了双方眼神交锋,也看到田盼烟如此自信的表情,以及田有宏由嚣张到脸色逐渐僵硬,笑容逐渐消失的表情。
他当下已经有了一个结论,谁对于这件事情有更大的把握,谁心中胜券在握,已经不言而喻。
但是他还是没有说什么,他拿起来田盼烟的纸张,簪花小楷,确实写得非常漂亮。
但是看到内容本身之后,让他更为惊艳,竟然是这样?
他看了一眼田盼烟,看到田盼烟自信地看着自己那眼神,毫无畏惧。
难道一切真如她所预言这般,真的有蝗灾,她这方法也完全可行?
只见上面写的内容是:蝗灾过境,紫云麦不受损,不必有任何管控措施。
真的有不吃紫云麦的蝗虫吗?俗话都说,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如果紫云麦还能抗蝗虫,这简直是一项重大的举措啊!
如果这紫云麦真的是田盼烟研制出来的的,不过眼下看十有八九也是她研制出来的。
那辽溪国这样的人才,岂非是上天的恩赐?
不过也有可能她这方法并不管用,紫云麦是好的,紫云麦防灾也是真正有灾,但是如果真的像她所说的这样,可以不必预防蝗灾,不会进行任何防控,没有采取田有宏的办法,那他们面临的损失可就不止一点点。
这两个方法,用哪个,全在赌。但是成效却是相对的,如果提前收割,紫云麦产量必定会减产,因为还没有到最成熟的时候,这青黄不接的时候正是紫云麦生长时。
但是如果不提前收割,听了田盼烟所说的话,那么将来如果真的有蝗灾,而且紫云麦并不是像田盼烟所说的这样可以防控,紫云麦又将面临灭顶之灾,到时恐怕将是颗粒无收啊。
这两种办法究竟如何抉择,皇帝心中的天平不知该倾向哪一方。
“你刚才说辽溪国所有的紫云麦全部都会遭遇蝗灾吗?
而且仅仅只是紫云麦会遭遇蝗灾吗?那其他东西呢?会怎样?”
皇帝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两个办法,他更想进一步确认到底谁的办法更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