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浅蓝色的水字出现之后,在脑中一闪而逝,紧接着就消失不见了。
但是,就在这么一瞬间,突然有一种暖流通达全身。
紧接着,陆成就感觉到身周多了很多十分亲切的无名之物,与此同时,它们也对陆成传来了亲切的回应,似乎在示好,又像是下级在向上级进行汇报,有一种一令若下,必然一往无前的意思。
在接受到这种感觉之后,陆成忽然神念微微一动。
啪嗒!
果不其然!
就听到了液体打落在物体上的声音。
这正是陆成心中有了让周围所有的细小元素聚集之后,产生的水滴。
水滴落地的声音,自然就被赵柔和她身旁的婉儿听到了,婉儿立刻恶狠狠地鼓着嘴巴刮了陆成一眼,
可是,在她的眼神对上了陆成的眼睛之后,又是立刻害怕地怂了,赶紧小声问道:“小姐,小姐,你是不是哭了?”
婉儿的声音细细,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赵柔的神识被婉儿打断,突然抬起头,眼中虽然有些湿润和雾气,但眼角并没有泪痕,她只能无奈地看了陆成一眼,而后抿了抿嘴说:“没有啊!”
陆成自然也是大大方方地迎到了赵柔的目光,那目光虽然有些复杂和委屈,但陆成内心并没有太多的波动。
身为一个医生,而且是一个外科医师,他自然不会因为这么一个眼神就产生心理动摇而有什么异样的想法。
但是,这个眼神却是不自觉间地在陆成心里定格,然后也就那么一瞬间地停留之后,就再也消失不见。
“那小姐你是不是饿了呀?”婉儿不愧为一个合格的小侍女;很关心赵柔,但明显有些笨笨的,这个时候,都被抓了,饿了又能怎么样呢?
赵柔本来心思还没在这里,但是婉儿才这么一提,她还真就觉得自己的肚子里面十分空空的,饥饿感也是随即传达到脑中。毕竟在接到父亲被抓的消息后就立马从赵氏医堂到陆成那里‘算账’,哪里有空闲去吃饭。
不过赵柔还是摇了摇头,说:“不饿。”
“哦。”婉儿有点想说自己饿了,但是既然赵柔都说不饿,她也就不说。
过了几分钟。
婉儿突然又细声问道:“小姐,我们这次去,会不会就再也回不来了啊?”
声音有些害怕和迷茫。
只能够从平日里十分有主见的赵柔这里求救。
只是,赵柔虽读过一些书,在医堂里,她得到了赵拓朴的真传是一把好手,至少比之前的陆成让人靠谱,但毕竟她也不过十六七岁,人生中就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
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她又如何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应该会回来的吧?”赵柔说话的时候抓了抓双手,手心里满是汗湿,
她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祈求这一次去可以有奇迹发生,或者自己的父亲能够想办法带着她和婉儿回来,
最好还能够给那个只喜欢读书的书呆子也一并给带回来,然后把他赶出自家的院子,让他自生自灭去算了。
另一边,陆成也同样无法预料到自己的最终结果。
不过,刚刚体验到一种可以掌握水的感觉的陆成,却是有了一系列做好最坏打算逃生的念头和办法。
……
车队行进的速度很快,因为拉车的马都是郡城专用的好马,脚程很快。
因此才过了半日的工夫,一行人就被带到了郡城之中。
如何进城的,走了哪些路,众人都不得知,下车厢之前众人也都被蒙了眼睛,反正陆成能够视物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自己被关进了一间阴暗的铁栅栏里面。
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一处地牢,地牢的顶部有微弱的光芒,地上全是干枯的杂草,而且还有些异味。
地牢之中,还有一人,头发略有些散乱,此刻正趴在一处栅栏上与对面的人对视。
而且肩部也在缓缓地颤抖着,不停地喃喃说;“柔儿,爹对不起你,爹害了你啊。”
听到这声音,陆成就猜出来了他的身份,应该就是自己这肉身的便宜师父了。
只见另外一个牢里的赵柔和婉儿此刻也是对着赵拓朴,赵柔不停地摇头说;“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赵拓朴并没有任何隐瞒地道:“有一位贵人巡游到郡城,生了重病,郡城里的所有医师都束手无策,虽已上报朝廷请了御医,但毕竟山高水远,从京城到这里至少也要半月的工夫。”
“五日前,那贵人病情突然加剧,府衙就召集了整个郡城及其下所有县里面的医师来此,为贵人一同会诊。”
“我等商议之下,认为他是肾精不足,水泄不通,与郡府里面所有的老神医一同开了药方。”
“没想到就这一副药下去,贵人的病情立刻恶变,我等全部人都被抓了起来,说是我们共同欲要谋杀皇亲国戚。”
“唉!”
赵拓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又说道:“现在也不知道那贵人的病情如何,若是等到御医到来,治好了那贵人。并且要说明我等所开之方无误则罢,若是那贵人真出了问题,我等恐怕都得难逃一死了。”
“只是柔儿你!”
赵拓朴有些话没有说下去,如果他被定了罪,那么赵柔就会被贬为贱籍,入教坊司估计都还不够资格,因为赵拓朴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赵柔也不是书香世家的女子。
那么等待赵柔的,好的恐怕就是为奴为婢,坏的甚至可能被转手至寻常的烟花场所。
赵柔听了,立刻脸色变得煞白,抓着铁栅栏的双手立刻用力极了,嘴巴颤抖地说:“父亲,女儿就算是死,也不愿意被卖去那种地方。”
赵拓朴立刻说:“柔儿,若我真有任何不测,你一定都要好好地活下去,我在来此地之前就已经请了我的一些老朋友,给他们作了交待,只要有机会,就会帮你脱身的。”
赵拓朴不愧是人精,来郡城之前就嗅到了不对劲之处,提前作了安排。只是,赵拓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些个安排,能不能在那位大人物死后,还稍微能有那么一丁点的作用。
毕竟,在大秦国,几乎没有几个人愿意有那么一丝想法得罪那个贵人的。
接着赵拓朴又说:“柔儿,不管其他人任何问你,你都只需要如实说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
“希望一切不会到最坏的地步。”
赵拓朴也没有说那贵人的名字,他知道赵柔知道的事情越多,就越不好。
“父亲,我想要爹爹带着我回去。爹爹肯定可以带我回去对吗?”很少撒娇的赵柔忽然略带撒娇着说,只是不太会,说着说着的时候眼圈就红了,
眼神里充满着害怕,然后有时没时地看其他地方一眼,眼神中略有点落寞。
这些小动作自然无法逃离赵拓朴的眼神,赵拓朴没由地微微叹了一口气。
女大不中留
而后转头,用极地的声音道:“你要也死了最好能直接死干净点。”
陆成略有些愕然,不过马上就明白了,是赵柔单方面地说赵拓朴把他陆成逐出了赵氏医堂,并不是赵拓朴,所以此刻,赵拓朴还是他的师父,所以陆成现在还是他的徒弟。
陆成慢慢走近,喊了一声:“师父!”
赵拓朴看了一眼赵柔一眼,然后缓缓远离了赵柔,似乎接下来的话不想让她听见。
走远才有些恼怒和不甘地低吟了一句:“你这个小子,若是以后敢对柔儿有半点不好,我赵拓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再怎么讲,也不能算是我赵家人,即便那贵人身份再如何通天,也不会直接砍了一方医者的所有传承,让百姓有病无医。你不过一个外人,我。”
“我竟然也糊涂到为你安排了人。其实我真的很想亲手掐了你!”
“我柔儿哪里不好了,你竟如此欺负她?”声音里带了戾气和不甘。
陆成不知如何回话,总不能因为此刻赵拓扑的一句话,他就能轻易地付出什么情感,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感情也未免太廉价了些。
赵拓扑接着又叨叨:“出去之后,你若能还有半点良心,还有半点智慧,应该可以想到把我赵家的宅院都给处理了,只留医堂,然后想办法把柔儿赎出去,然后应该还会剩下一些银两。”
“不管你做点小本生意或是资你赶考六年,不成问题。”
“若你实在没有为官之命,就老老实实地作一名秀才,以后当个教书先生,也能足足一生温饱,过个平凡日子了。”
说完,赵拓朴就如同老了好几岁一样地落寞坐在了铺着发霉被子的石床上,满眼温柔地看向了赵柔,眼里面全是她。
陆成略有些错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赵拓朴,没想过赵拓扑竟然能说出来这些话。
赵拓朴似乎没听到回应,又看向自己那可怜的柔儿,又是恼怒地冰冷低声道:“你要是真的落井下石,视而不见地白白占了便宜。即便做了鬼,我也绝对不放过你。”
“我答应!”陆成反应也很快,知道这是赵拓朴在交待后事,若是此时他敢有迟疑,以赵拓朴此刻的愤怒,估计今天晚上能够直接把他给掐死。
不过,陆成还是有些不死心地道:“师父,或许一切都没那么糟糕呢。你能不能再详细地说一下那人的病情究竟如何?”<>